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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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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章 驟停

    潔白的病房裏瀰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唯有牆壁上一抹金色的光斑,給單調的房間增添了一抹鮮豔的色彩。

    床上的人靜靜地躺在那,若不是身上插著的各種儀器發出的聲音,幾乎要和房間融為一體。

    片刻後,房門被緩緩的推開,緊接著走進來的人是白矜。

    早已熟悉了醫院裏的消毒水味,白矜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便走到了雲至床旁邊坐了下來。

    從窗外斜射進來的陽光落在床上男人的眉宇上,依稀能辨出眉宇間流露出來的溫和,只是與身上插著的各種冷酷無情的儀器格格不入罷了。

    白矜垂下眼眸,用手指輕輕拂過對方的眉頭。

    她吊起的眼角里是說不清的情緒。

    “你倒是甩袖子走的爽快,這個時候躺在床上什麼都不用做,不然你現在也該和我一樣,為最近發生的各種事情煩惱。”

    白矜緩緩的開口。

    她明知道不會有人迴應,但還是在自言自語著,任由自己的聲音迴響在空曠的房間中。

    白矜嘴裏慢悠悠地念叨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可能是身邊沒有人能和她分擔,這個時候全部一股腦的向雲至訴說了個盡。

    “你說說你怎麼就成這副模樣了?現在倒好,就剩下我一個人,錢也沒了,人也沒了……”她仗著此時病房沒有人,雲至也聽不到,她便肆無忌憚的責怪著。

    對方蒼白的手指一直被白矜握著,原本冰涼的指節也因此有了幾分溫度,白矜話茬子一開啟來,便總是會嘴比腦子快,什麼話都往外倒。

    “唉,你都不知道我現在有多麼難,你成了植物人只能躺在這了,你女兒也不安分,這種時候居然失蹤了,這不是給我們又增個麻煩嗎?”

    白矜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幾乎要把憂愁兩個字寫在了臉上。

    “她偏偏不挑有錢的去攀附,跟一個通緝犯好上了,這不是害得咱們家一落千丈,那個股票盤,簡直是青青草原……”

    她話音剛落,突然原本在一旁執行的好好的機器發出了異常的聲響。

    白矜嚇了一跳,連忙鬆開了雲至的手。

    她轉頭看過去,便發現上面的曲線已經趨近平緩。

    她臉色霎時變得蒼白,睜大了的瞳孔裡滿是驚慌。

    “怎麼回事!”

    她慌亂地站起身來,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準備想按響床頭旁的醫鈴,這時,病房門被人大力的推開來,她猛地轉頭看過去,便發現是嶽若寒!

    白矜一把拽住嶽若寒,看著他一身白大褂,連忙疾言厲色地狠道:“你個通緝犯,跟我去見警察去!”

    “什麼通緝犯?你立馬放開我!不然病人就要危在旦夕了!”

    嶽若非溫和的面容難得帶著幾分嚴肅,他看著眼前的雲至心中焦急。

    他知道這是陸依檸的舅舅以後,便時常關注這個病房,以防出現和上次一樣被拔針的情況。

    “嶽若寒你裝什麼醫生!”白矜還是罵罵咧咧地扯著他的衣服。

    嶽若非這纔算聽明白了,原來白矜是認錯自己了。

    他低聲道:“伯母,我不是嶽若寒,我是他的哥哥,嶽若非。”

    聞言,白矜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相信他?

    “好,你不跟我去見警察是吧?我叫警察親自來抓你!”

    嶽若非深吸一口氣,他直接拿出來自己的醫師證,遞到白矜面前。

    她半信半疑地接過,打量了半天才臉色通紅地讓到一邊,還邊嘀咕道,“嶽若非?嶽若寒?……”

    看著嶽若非此時熟練的給雲至做著檢查,白矜不自覺的攥緊了手。

    她渾身都緊繃着站在旁邊一動也不動,話也不敢說一句,直到看到嶽若非放下來聽診器才連忙的走上前來小心翼翼的問道:“他有沒有什麼事?”

    嶽若非瞥了一眼面色蒼白的白矜,片刻後才淡淡說道:“還好,沒什麼事,你照看點,可別讓沒什麼事的變成有事的了。”

    聞言,白矜這才鬆了一口氣,她心有餘悸地拍了拍心口:“還好,還好,嚇死我了……”

    看到嶽若非準備離開,白矜連忙上前一步問道:“你怎麼剛剛好在這個時候進來?你剛剛說,你跟嶽若寒是什麼關係?”

    “我是他哥。”嶽若非並沒有過多解釋。

    白矜猶豫片刻,“那你是不是知道嶽若寒在哪裏!”

    嶽若非無奈地搖了搖頭,“如果我早知道的話,他早就被我送進警察局了。”

    白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幾秒後又補充了一句:“今天多虧你了,剛纔實在抱歉,有時間請你吃頓飯。”

    聞言,背對著白矜的嶽若非眉頭微微皺了皺,但也只是轉瞬即逝,很快又鬆開了。

    他淡淡地說了一句:“不用,這是我的工作。”便離開了病房。

    房門關上的聲音迴響在房間裡。

    白矜看著那被關上的門,半晌後才轉過頭緩緩走回雲至身旁,她看了一眼旁邊正常的心電圖才輕輕地撥出一口氣。

    剛纔那事發生後,白矜現在可不敢再跟雲至在傾訴些什麼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說了什麼話又刺激到對方,後果可不是她能承擔得起的。

    白矜便主動的去打了一盆熱水浸溼毛巾後扭幹水分,動作輕緩又細緻的給雲至擦著臉,隨後又十分殷勤的給雲至要換了個乾淨的被罩。

    平日裏在家都是由保姆做的事情,此時她親手給雲至做著,彷彿這樣做就能彌補掉一點心虛。

    此時她殊不知嶽若非離開病房後沒有,立刻去值班室找人,而是去到了一個人較少的樓道口。

    嶽若非腦海裏回想著剛纔見到白矜的那副模樣,只覺得對方身上從頭到腳都透露著一股不靠譜的氣息,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跟陸依檸說一聲。

    漫長的撥號聲迴響在安靜的樓道,他靜靜等待的好一會兒後,電話那頭這才傳來陸依檸的聲音。

    “喂?”

    “依檸,跟你說個事。”嶽若非不緊不慢的說道,得到陸依檸的迴應後,便繼續說了下去。

    “剛纔我路過雲至病房,聽到裡面傳來機器的聲音就立刻趕了進去,是他心臟忽然驟停了幾秒,但你也不要擔心,沒什麼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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