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唯一愛上的女人
陸依檸本想著直接離開比較好,結果被脈脈這一聲招呼徹底打破。
傅郴循聲望過來,眸子裡劃過一絲意外,而脈脈已經朝他跑了過去。
她揚起燦爛的笑容:“傅叔叔,你也是來祭祀的嗎?”
傅郴點點頭,表情已經恢復如常。
“我和媽媽也是過來祭祀的,傅叔叔一個人不會覺得無聊嗎,不然我們一起吧?”陸脈脈看向傅郴面前的墓碑,突然聲調上揚,“咦,他也姓傅,難道是傅叔叔的爸爸?”
傅郴嘴角彎起一個微小的弧度,看向陸脈脈的眼神多了一份如水的柔意,他抬手揉了揉脈脈軟軟的頭髮:“脈脈真聰明,這都能猜到。”
陸依檸在不遠處見他們聊得挺好,只能走過去打了招呼,她對傅郴笑了笑,柔聲道:“傅先生,真是巧。”
傅郴看了她一眼,平靜地點點頭。
陸依檸又找話題問了傅唸的情況,傅郴都神色如常地回答了,冷靜得像陸依檸剛纔感受到的孤獨情緒只是她一個人的幻覺。
談話間,陸依檸忽然嗅到一股淺淡的酒味,她鼻尖微動,抬眼看向傅郴:“你喝酒了?”
“喝了一點。”
“傅叔叔不要經常喝酒,對身體有害。”陸脈脈像個小大人一樣教育道,“不過今天心情不好,還是可以喝一點的。”
傅郴來了興趣:“脈脈怎麼知道我心情不好?”
陸脈脈得意道:“來這裏祭祀都會心情不好啊,媽媽今天也不開心。”
陸依檸聽自家女兒一言不合就供出了自己,連忙清咳幾聲,丟給陸脈脈一個眼神。
陸脈脈吐吐舌頭,用手捂住嘴巴,做出“保密”的姿態。
“陸小姐,很抱歉,這段時間我做的事情也挺毀你的心情吧。”傅郴突然開口,語氣裏帶著不易覺察的愧疚。
陸依檸微微一愣,下意識覺得,傅郴是喝多了神志不清纔會這樣的。
可他之前還很正常的溝通交談,突然醉意上頭的可能性不大。
傅郴的聲音淡漠:“跟蹤一事,我確實應該向你說明理由,被算計的感覺誰都不會喜歡。”
“傅叔叔的這個纔不叫算計,壞人做的事才叫算計,傅叔叔爲了我們的安全,是不是呀媽媽?”
陸依檸還沒來得及說話,陸脈脈就搶著開口替傅郴解釋了。
可這事轉念一想,確實是爲了她們的安危,拿跟蹤一事去興師問罪都站不住腳。
陸依檸頗為無奈地看了一眼一心向著傅郴的陸脈脈,這件事確實也該作罷了。
她淡淡地接道:“這事已經結束了,也沒什麼好生氣的,以後不用提了。”
“耶!和好嘍!”陸脈脈笑得見不到眼,平時水靈靈的大眼睛彎成小小的月牙,看起來可愛極了。
陸依檸忍俊不禁地看向她,眼裏滿是寵溺。
傅郴注視著陸依檸的臉,如春風般的寧靜同樣拂過他的臉龐,他靜靜地看了幾秒纔回過神來。
原來陸依檸笑起來是這麼動人麼?
他掩飾性地咳了幾聲,提議道:“那不如我請你們吃頓飯吧。”
“表達歉意的飯嗎?”陸脈脈問道。
傅郴彎了彎眼睛,沉沉地“嗯”了一聲。
“怎麼樣?陸小姐答應嗎?”
他轉頭看向陸依檸時眼裏還帶著微散的笑意,和他平時冰冷的模樣很不一樣,像是整個人都“活”起來了,有一種極其鮮活的氣質吸得陸依檸移不開眼,彷彿感受到了沉默又獨特的溫柔。
“恭敬不如從命了。”
鬼使神差的,陸依檸答應了下來。
吃飯的地方是陸脈脈挑的,這是一個風格比較獨特的飯店,初來者都會覺得很新穎,傅郴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透明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的街景,陽光照入窗戶,微光落在餐盤上,有那麼一點流光溢彩的感覺。
等上餐的時候,三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起來。
“你怎麼會在這裏?”傅郴淡淡地開口道。
陸依檸微怔,猶豫片刻後還是開口:“我來看看我外婆的,多年前,我出國後連我外婆最後一面都沒看到。”
傅郴沉默地看著她,眼底的霧忽然散了許多,瑩瑩的光照的陸依檸思緒飄忽,甚至多說了兩句。
“這或許是我這輩子最遺憾的事情。”
“我外婆生前最疼愛的就是我,只是我到今日纔去看了她第一眼,我真不孝。”
陸依檸口中是無盡的悲傷,脈脈也因此被感染到,隨後她拍了拍陸依檸的後背:“媽咪怎麼會不孝呢?只是換了一種方式孝順罷了。”
陸依檸勉強露出一個微笑:“脈脈,媽咪也對不起你,讓你一個人這麼孤單地長大。”
“媽咪再說這種話,我就要生氣啦!”脈脈不滿地癟著嘴,媽咪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咪,怎麼會對不起她呢?
傅郴聞言,忽然扭頭看著窗外,眼神突然變得迷茫。
“傅尋傅念也是沒有母親的陪伴,我一直都擔心不能把他們教育好。”
“傅郴叔叔,一個人也可以的,媽媽也是一個人帶我,脈脈長得可好啦。”陸脈脈吃了口桌上的水果,含糊不清道。
陸依檸捏了捏她的鼻子,“自賣自誇!”
她轉頭看向傅郴,說道:“其實傅尋傅念很好,你這個父親當得不錯的。”
傅郴搖頭,語氣多了一分苦澀:“我的父親對我的要求很高,所以我對傅尋傅念也同樣嚴厲。”
“他們平時覺得我說一不二,所以不敢輕易違反,除了這次。”
“嗯?哪次?”陸依檸疑惑道。
“傅念生病後說我不找你道歉,所以鬧脾氣,不肯讓別人給他治病,我想到唯一能讓他接受治療的,只有你。”傅郴的語氣裡是無盡的無奈。
再厲害的人,在自己的孩子面前,有時候也無可奈何。
陸依檸抿抿唇,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回想起傅念生病時的可憐模樣,心想傅郴這個父親也做得夠好了。
她嘆了口氣:“傅念是個乖孩子,我也不希望看到他生病的樣子,既然傅先生願意讓我醫治,那就試試好了。其實每個父親,都是爲了自己的孩子好,但是傅先生沒必要延續上一代的教育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