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但是陸依檸只能不停地叮囑道:“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或者覺得心裏難受,你一定要給我打電話,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知道嗎?”
“知道了。”雲允咬住自己的嘴唇,點了點頭。
白矜冷笑一聲,催促道:“雲允,快點!”
雲允拎著小皮箱上了白矜的車,先把東西放在後座,再開啟副駕駛車門上去。
窗外的景色開始往後退,白矜安靜地開了一會兒,嘴癢忍不住開始唸叨,“你現在算是想明白了?”
雲允手肘放在車窗沿,側臉對著白矜,一雙眼睛放在外面不斷穿梭的景色上。
“說話。”意識到雲允根本沒聽見她的話,白矜皺眉,不悅地提醒。
“什麼?”雲允興致缺缺地轉過頭來。
白矜被她這副樣子梗了一下,重新看著前面,嘴巴卻沒停,試圖在雲允渾渾噩噩的過程給她進行洗腦。
“我之前是沒機會說你,早讓你不要跟嶽若寒來往,一個窮人能好到哪裏去?”白矜說話直白,或者說她一向說話這樣,只是以往雲允不愛聽。
車廂就這麼點大,雲允就算拼命捂住耳朵,那些聲音也會從她指縫裏鑽進去,所以她索性不動作。
“現在出事了吧。”白矜說著這些話,很自然地嗤笑起來,“你對他一腔熱血又怎麼樣,他還不是背叛了你,窮人沒一個好東西。”
白矜也絕不會讓自己成為窮人,她說完了一堆難聽的話,又開始安慰雲允,“不過你也別太傷心,向前看,沒有了嶽若寒正好,以後找個有錢人,這後半輩子就不愁吃穿了,聽到沒有?”
車子駛過一個十字路口,這次雲允難得沒有回懟,她冷淡地看著車窗外的景色。
直到白矜不滿地催促纔回應幾句,“熱臉”貼冷屁股,白矜之後一路上都沒說話。
回到雲家,沉悶的氣息撲面而來。
雲允腳踩在院子石板路上,管家早在門口等著了,見到她等進去後她才發現以前的僕人少了大半。
當時雲允沒想太多,她的大腦還在時不時短路,問完她就後悔了,“媽,那些人到哪裏去了?”
“哪些?”白矜不明所以,很快明白過來,臉色一變,說話有些陰陽怪氣,“那些人回家了唄,現在我們連自己都供不起,哪還能供得起他們啊。”
聞言云允立馬閉緊了嘴,乖乖回到自己以前的房間裡做今晚偷偷離開的準備工作。
雲允的房間窗戶下面就是院子,她正站在視窗處偵察形式,白矜突然推門進來,手上拿著一堆高定禮服。
雲允嚇了一大跳,“媽,你進來怎麼不敲門?!”
“那麼兇幹嘛。”白矜瞪了雲允一眼,“過來挑衣服。”
“挑衣服幹嘛?”雲允不明所以,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
後面幾個化妝師走進來,白矜把雲允按在梳妝檯前,“我今天晚上要帶你參加一個宴會。”
什麼宴會?怕不是相親大會。
“我不要。”雲允抗拒地站起來。
白矜冷臉起來,壓在雲允肩膀上的手不斷用力,硬是沒讓她站起來,“你要是今天晚上不去,雲氏就要倒了。”
“雲氏不是現在還有姐姐在嗎?”雲允下意識地說,陸依檸現在管著雲氏,不至於倒吧。
白矜冷笑一聲,“她自己的公司期冀都岌岌可危,你覺得還會在乎雲氏嗎?誰都靠不住,那些外人一個能抗的都沒有,只能靠自己。”
嶽若寒出事前是雲氏的重要人物,出事後,雲氏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白矜的話直白難聽,但細想一下其中的理並不糙。
或許是嶽若寒的事情給了雲允思想上很大的衝擊,雲允第一次對白矜的話生出幾分贊同,她不再抗拒,乖乖地坐著,盯著鏡中憔悴但精緻的臉,猶豫了半晌終於還是點了點頭,“好吧,我答應你。”
“這就對了嘛,媽媽什麼時候害過你?”白矜一改冷冰冰的臉,笑眯眯地看著雲允。
白矜好面子,也講究富人之間的規矩,宴會到底不會那麼難堪。
雲允任憑柔軟的化妝刷在臉上塗抹,盯著臉上如紅霞般的緋色,在心底悠長地嘆了口氣。
不一會兒,她被白矜打扮得如一個瓷娃娃一般。
白矜對自己的女兒長相還是十分滿意的,“不錯,一會到了宴會那兒,可不要像現在這樣失魂落魄。”
她聽到白矜說的話,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她看著鏡子裡面畫着精緻的妝容,神色是從沒有過的冷漠。
要是換做以前,雲允從不會像現在這樣。
自從發生了這些事情,她就開始學會了偽裝,不再袒露自己真實的情緒。
因為她知道,自己如果還是像以前那樣單純的話,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會被人利用了。
“走吧,時間已經不晚了。”
她給雲允挑選了一個精緻的白色小包,搭配下來更加顯得她嬌小可愛。
雲允跟在白矜的身後上了車。
大約過了半小時,車子就停在了一家高檔酒店面前。
這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嶽若寒從自己蝸居的小屋子裏出來的時候,看了一眼天色。
漆黑無比,跟他的心情是一樣的。
他的臉上不禁出現了幾分自嘲,如今自己已經落魄到要出來屯泡麪了。還得趁天黑悄悄的,以免被通緝他的人發現。
但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他帶著口罩帽子,在路過一家高檔的酒店,不知為何他停下了腳步。
嶽若寒神差鬼使地抬頭看了一眼酒店的大門,金碧輝煌的大殿門前的男女,無一不是穿著高定禮服,璀璨的燈光下可見清晰的華光。
前幾天,他也是這其中的一員。
可現在呢?
他就是個落魄的乞丐,滿城的通緝壓在他的肩膀上,讓他喘不過氣來。
“呵……”
連他自己都笑了,嶽若寒啊嶽若寒,棋差一招,便遺恨千年了。
嶽若寒不貪財不貪權,只是恨自己把自己折騰成這幅鬼樣子。
不僅大仇未報,還傷害了雲允。
他深吸一口氣,將視線從酒店門口收回,隨後步色匆匆地往小賣部的方向走過去。
而嶽若寒並沒有看到,一輛豪車從他的身邊擦肩而過。
車上,正坐著他日思夜想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