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什麼情況？”歐鹿鳴冷聲問。

    “她的眼角膜還沒被損壞，心臟也完好，不過腎臟卵巢什麼的都完蛋了。”那人老實地說。

    “那，我們就摘她的眼角膜，和心臟，我讓她，死也得不到一個完整的屍體。”歐鹿鳴的聲音，好像是淬了毒的冰刀。

    “是，老師，我現在就去辦，晚上的時候，我就偷偷把她運到B3手術室。一切都聯絡安排好了。”那人說。

    歐鹿鳴輕輕地嗯了一聲。

    電波里的人，是一個姓楊的醫生，是自己最信任的學生，歐鹿鳴這些年偷偷從事黑市器官買賣，基本都是這個學生幫他經手的。

    他會幫助歐鹿鳴在那些瀕臨死亡的病人死之前，神不知鬼不覺地從那些病人的身體裡摘取心臟，眼角膜，腎臟胰腺還有其他一些重要器官，連病人的家屬根本都不知道。

    這些器官，在黑市中非常搶手，全世界很多特別有錢的人會透過種種關係尋來，並且重金買下，歐鹿鳴等人就是透過這種非法勾當獲得了鉅額財富。

    他在醫院裏絕對不是孤立無援，他甚至設定下一張暗網，很多喪失了良心的人醫生或者護士都和他勾結在一起。

    歐鹿鳴恨死了商洛，商洛即使死，也根本無法得到一個完整的屍體，歐鹿鳴會將她身體裡能摘的東西都摘空。

    人說，一旦身體缺損，就不能順利進入輪迴，更不能很好地投胎，所以，歐鹿鳴就是要讓商洛連下輩子都無法正常擁有。

    由此可以想象到歐鹿鳴對商洛的憤恨有多麼變態。

    同自己的學生楊醫生敲定了晚上作案的時機，歐鹿鳴感覺到自己胸腔的一股怒氣好像都蕩然無存了。

    就等晚上了，商洛。你等著……

    我會讓你，沒有最慘，只有更慘。

    午夜時分。

    歐鹿鳴在楊醫生的陪伴下來到了B3手術室中。

    商洛已經被秘密運送到這裏，天亮之前，被摘除器官後，她還會被運回去。

    依然是一身白衣，好像聖潔的天使，英俊迷人的歐鹿鳴什麼時候都像一個高高在上的男神一般，可是現在，只有死人才會見識到他展開的黑色翅膀。

    “都安排好了？”歐鹿鳴問楊醫生，自己這個學生深得他的信任和賞識。

    “嗯，都安排好了，老師您放心。”楊醫生認真地說，“我們的人，我早就安排好了。”

    “好。”歐鹿鳴點點頭，他拉開簾子，果然看見手術床上那血肉模糊的女人。

    這是商洛麼？

    現在的商洛，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那張本來嬌媚如花的面孔已經完全被劃得血肉模糊，連鼻頭都被削掉，臉上的肉都被亂七八糟，雖然已經已經極力縫合和修補，但是依然十分嚇人。

    至於身上，完全到了開膛破肚的程度，數不清的傷口，真是鮮血淋漓。

    歐鹿鳴冷哼一聲，眼前又浮現起商洛那張輕靈秀氣的面孔，那張臉，真的很美很脫俗，縱然在成千上萬人中，你也可以一眼看見她。

    因為，那張臉，真的很吸引人。

    可是，那個美麗的姑娘，現在不得不靠著呼吸機活著了，只要這儀器一旦關閉，也意味著她生命的終結。

    等自己取完器官，他會親手關閉她的呼吸機。

    “依然是背後取心臟麼？”楊醫生問。

    “沒錯。”歐鹿鳴點點頭，取完器官，從後面細密縫合，這樣，基本病患的家屬根本就不會意識病人被人偷走了器官。

    這樣，一切都會進行的天衣無縫。夜君臨也無法發覺。

    “眼角膜我已經取完了。”楊醫生輕聲說。

    “好，我來取心臟，”歐鹿鳴輕聲說，“這顆心臟是被一個印度的商界大佬提前預定的，這可是一個大價錢。”

    “老師一向手眼通天，這幾年來，我們賣了不少錢。”楊醫生笑著說，“連學生我，跟您才這幾年，豪車豪宅都置上了。謝謝老師。”

    “他們都是要死的，還不如趁他們沒死之前，用他們的器官做一點貢獻。”歐鹿鳴冷冷地說，“你好好幹。什麼都會擁有。在這世界上，只有你狠毒，纔會發達。”

    也許，認識歐鹿鳴的人，做夢都不會想到這麼狠毒的話語會從歐鹿鳴的嘴巴里說出來。

    那張俊俏的嘴巴，應該是完全吐出溫柔的話語啊！

    可是……

    “是是。學生會一直跟著老師乾的。”楊醫生笑著說。

    歐鹿鳴冷哼一聲，將手術床上的商洛翻了一個身，撕開她身上穿著的病號服，露出後背來。

    歐鹿鳴戴上手套，在商洛心臟的位置試探了一下，然後，手中的手術刀準備插進商洛的身體去。

    現在的商洛應該是毫無知覺，正巧，還省了麻藥了。

    可是，當手術刀即將插進去那一瞬間，歐鹿鳴好像突然意識到什麼，他頓時愣住了。

    不對，如果記得不錯的話，商洛不是一個鏡面人麼？

    上次自己僱兇來殺她的時候，正是她的心臟長錯了位置，所以纔沒能如願，可是，為什麼，現在面前手術床上的人……她的心臟是正常的左邊位置？

    歐鹿鳴突然顫抖起來，不對。

    這不是商洛！！！

    他猛然抬頭看向身邊的楊醫生，他那一向溫柔的眼睛變得好像鷹隼一般狠毒：“你確認這是商洛？”

    “是啊。就是那個商洛啊！”楊醫生趕緊說，“就是夜君臨送進來一直搶救那個商洛啊！”

    歐鹿鳴一手扣住了楊醫生的脖子，那強大的力量，將本來就很高大的小夥子用力摜在牆上，歐鹿鳴大手用力掐著楊醫生的脖子，低聲吼著：“可是她的心臟在左邊。她應該是一個鏡面人，心臟在右邊！”

    “沒錯，她的確不是商洛，只是一個被人殘害了的可憐流浪女孩，並非商洛，你失望了吧？”冰冷的話語從身後的門後傳來。

    歐鹿鳴一愣，而楊醫生藉着歐鹿鳴發呆的那一瞬間，推開歐鹿鳴的手，像門這邊跑過來，歐鹿鳴手中的手術刀狠狠地飛出去，準確地刺中了楊醫生的後心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