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總怪一條狗身上做什麼
雁錦程不信它突然能聽懂自己說的話,於是便試探著鬆了鬆手:“汪汪!”(那行,孤不按著你了,你可以起來吃東西了。)
房間門口處,兩個太監一邊盛飯一邊往這裏看:“那什麼情況?狗和狗打架?”
“打架唄,有什麼稀奇的,畜養司那裏天天都有小畜生打架,南邊園裏前兩天不還有一隻老虎因為打架斷了腿嗎?”
“裡頭那倆瞧著不像是打架,更像是那個大狗單方面欺負那隻小狗。”
“盛你的飯吧,管那麼多做甚!這房間的主人還在外邊跪著呢,主人不在,房間裡的小畜生就沒了規矩,不稀奇。”
周遭沒人,太監們並未特意壓低聲音,字字句句清晰無比的鑽進雁錦程耳朵裡。
雁錦程看著爪子下方一邊發抖一邊點頭的醜醜,再看看身後滿眼恐懼看著自己的棉花。
“嘖!”
雁錦程不耐煩的鬆開爪子,直起身子退開。
重獲新生的醜醜夾著尾巴縮到角落裏,一臉慫樣的趴著,不敢和雁錦程對視。
目睹全程的兩個太監:“……”
其中一個太監忍不住打破沉默:“突然覺得這些宮女也挺不容易的。”
“是啊,外面還跪著一個呢,說是要跪三個時辰,這麼天寒地凍的,跪上三個時辰的腿怕是要廢了。”
“唉,還是咱們好,不用和這些不通人性的小畜生們打交道。”
太監們放完飯,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去了下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裡,餓到飢腸轆轆的醜醜和棉花都縮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亂動。
不餓的雁錦程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心中長嘆一口氣,走過去用腦袋把盛飯的木桶往前拱:“汪汪!”(吃吧吃吧!都是你們的。)
聽不懂雁錦程說話的醜醜和棉花各自縮緊尾巴,又往後退了兩步。
雁錦程等了許久也不見有狗湊過來吃飯,氣的直接跑到棉花身後,張嘴叼起它的後脖頸,拖動它的胖身軀,一路拖到了木桶邊。
知道棉花聽不懂自己的話。
雁錦程便放棄與它溝通,甩身子撞倒盛飯的木桶,並把桶口對準棉花,然後再把傻眼的棉花一腦袋給懟進了木桶裏。
吃吧!
把腦袋埋進飯桶裏好好吃!
回過神來的棉花發現自己掉進了飯堆裡,身前身後全部都是金燦燦的烤肉,肉香環繞著它整個身子。
棉花矜持的等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忍不住了,嗷嗚一聲鑽進了肉堆裡,大口大口吃著。
不遠處一直偷看的醜醜瞧得心裏癢癢。
味兒太香了!
它也好想過去吃東西。
可是雁錦程還蹲在那裏,剛被錘過一頓,它真不敢過去。
雁錦程注意到醜醜打量自己的事情,思索片刻,探頭瞅瞅,發現棉花吃的差不多了,便扭頭出了房門,去找寧安。
院子中,夜幕已籠罩下來。
在外溜達的宮女基本上都領著自己養的狗回了房間。
寧安安靜跪在那裏,忍著膝蓋處傳來的陣陣涼意。
跪夠三個時辰的話,這腿不知道還能不能要。
寧安想著,偷偷打量周圍,想等會兒找個機會往膝蓋下墊點東西跪。
腿不能不保,萬一以後有機會出宮,她還指望著這條腿逃命呢。
正發愁,雁錦程回來了。
寧安看著面前這個罪魁禍首,伸手把他摟了過來:“你怎麼還在四處跑啊?乖乖回房間裡呆著去,你再亂跑的話,挨罰的就是你了。”
雁錦程安靜站在一邊,抬頭看著夜色中看不清面容的寧安,少有的升起了一絲愧疚感。
畢竟妖女罰跪是被自己連累的。
雁錦程心裏確實有些過意不去。
“汪汪!”(你冷不冷?)
聽不懂雁錦程狗語的寧安伸手搓搓他腦袋:“又在罵罵咧咧!你這個臭脾氣,我真怕那天自己被你連累死。”
雁錦程不滿她言,彎腰躲開她的手:“汪汪!”(你自己聰明點不就得了!自己太蠢,還什麼都怪在孤身上。)
抱怨完後,雁錦程瞅瞅周圍,抬腳趴在了寧安膝蓋上。
本就跪到麻木的寧安悶哼一聲,拽著雁錦程脖子上的鏈子:“起開啊!我腿都快跪到沒知覺了,你還趴上面!想趴著你回房間裡睡墊子上不是更舒服嗎?”
雁錦程就那樣賴在她腿上,怎麼推都推不下去。
到最後,寧安放棄趕他走了:“那你就這樣趴著吧,正好還能給我暖和暖和腿。”
說來也真是,雁錦程身上的毛又蓬鬆又厚實,還有源源不斷的熱意從身上涌出來。
他趴上去之後,便驅散掉絕大部分從青石板傳到寧安膝蓋上的森森涼意。
就像一個特大號的湯婆子!
寧安嫌棄之後轉而欣喜:“好暖和!”
說著,寧安伸手調整了一下雁錦程趴在她腿上的姿勢,想要更暖和且省勁兒。
趴著的雁錦程側頭翻了個白眼,妖女還不算太蠢,猜出了孤的意思。
就這樣,寧安雙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揉著雁錦程背上的毛,一邊暖手一邊玩。
許久許久後,又困又冷又餓的寧安有些受不住地垂下腦袋,一點一點的枕著雁錦程的後背。
不知又過了多久,安靜打盹的雁錦程緩緩睜開眼眸,側頭看遠處鼓樓上報時的打更人。
三個時辰到了。
雁錦程正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的四肢也麻了,而且後背上還感覺重若千鈞。
是妖女。
她竟然睡著了。
天寒地凍的,她罰跪罰的睡著了。
雁錦程氣笑了:“汪汪汪汪!”(別睡了,你已經跪夠三個時辰了,趕緊起來回房間!)
雄渾嘹亮的狗叫聲響起,叫醒了昏昏沉沉打盹的寧安:“什麼?二貴別叫喚了!”
四肢的麻意還沒散去,雁錦程心情不悅的再次叫喚兩聲,把寧安徹底叫清醒。
神思恢復清明的寧安眨眨酸澀的雙眼,適應眼前的黑暗。
“哦,我不是在床上,我還在罰跪,差點忘了。”
寧安抬起僵硬的胳膊,伸了個長長的懶腰,隨後扭頭往遠處的鼓樓上看:“應該到三個時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