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德泉這才注意到雁錦程脖子下的狗嘴套，連忙推開另外兩個人：“都撒開手，撒開，我說二貴怎麼這麼難受呢。”

    撒開後仇德泉順手把雁錦程脖子上的狗嘴套給解開了：“好了，解開就能舒服點了。”

    呼吸恢復順暢的雁錦程直起身子，往前走兩步躲開兩個小太監的手，方纔他們三個手下沒輕沒重，雁錦程感覺自己脖子上的毛髮都被薅掉了不少。

    “汪汪！”（皇兄！）

    永輝帝閃身避開撲過來的雁錦程，抬手指著一次不成還想再撲的雁錦程：“老實蹲好，不然朕這就讓人把你給帶回去。”

    “嗚嗚汪！”

    不想走的雁錦程剎住爪子，不情不願的停住步子。

    皇兄還是老樣子啊，以前他就不大喜歡抱二貴，說是不喜歡那種手感。

    雁錦程不相信這世界上竟然還有人不喜歡毛茸茸，三天兩頭把還小小一隻的二貴往永輝帝懷裏扔，每次都是永輝帝咬牙接住再扔開。

    次數多了，永輝帝也看出了雁錦程是什麼壞心思，那招也就失了作用。

    永輝帝對二貴沒意見，但就是不喜歡它往自己身上撲。

    “嗚嗚汪汪！”（皇兄，我想喝酒！）

    永輝帝定定看著他，隨後抬頭問仇德泉：“餵它吃東西了嗎？”

    “回陛下，老奴領它過來時，它飯盆裏還有一半的肉乾，應該吃過了。”

    “那就好，”永輝帝點頭，見雁錦程還在眼巴巴看著自己，搖頭哂笑，抬手拿過一塊糕點，對雁錦程晃了晃：“吃這個嗎？”

    “汪汪！”（吃啊，只要皇兄你高興了能讓我在養心殿活動自如，你讓我吃什麼都行。）

    雁錦程很給面子的直起身子，模仿醜醜問寧安討吃食的樣子，對著永輝帝搖頭加擺尾。

    “哈哈，這狗，朕真是越看越覺得它像寶誠。”永輝帝搖頭笑著，把糕點扔給了雁錦程，雁錦程縱身一躍，半空就把糕點給吞入了嘴裏，給永輝帝好好秀了一波自己的身手。

    糕點小小一個，雁錦程做人的時候一口能吃掉兩個，現在披著二貴的殼子，還沒嚐到味呢，點心就順著喉嚨滑進嘴裏了。

    永輝帝注意到雁錦程的眼神，端過盛點心的盤子，一本正經問雁錦程：“還沒吃夠？”

    “汪汪！”（看皇兄你心情嘍。）

    仇德泉一臉稀罕看著：“陛下，看它意思是還想再吃呢。”

    永輝帝若有所思的看著雁錦程：“看你這小樣好像在巴結朕，心裏藏什麼鬼主意呢？”

    雁錦程心虛的甩甩尾巴，皇兄的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銳利。

    “汪汪！”（我就想行動自如的待在養心殿，皇兄你能聽懂我說的話嗎？）

    永輝帝聽不懂，永輝帝誤以為他這是嘴饞想吃糕點。

    “吃吧吃吧，看你這饞樣，這些點心都是你的了。”永輝帝彎腰把一碟子點心全部放在了雁錦程面前。

    雁錦程三兩下便將那碟子小糕點吞進腹中，順帶著伸手推開仇德泉送來的另一盤點心。

    畢竟他不是真的餓了，他只是想哄皇兄高興罷了。

    吃完點心的雁錦程乖巧蹲在一旁，永輝帝好奇瞅著他，隨後詢問旁邊的仇德泉：“朕看他現在挺乖巧的啊，之前鬧那麼大的動靜是怎麼回事？”

    仇德泉也不清楚原因，瞎尋思道：“可能是不想被拴著吧，畜養司後邊園子那麼大，就是用來遛狗的，想來二貴的活動量也不小。”

    雁錦程耳朵高高豎起，眼巴巴看著永輝帝，等待他的反應。

    永輝帝對上雁錦程充滿期望的視線，頓了頓，說道：“這樣啊，那回頭就別拴著了吧。”

    “汪汪！”（對，別拴著了！）

    雁錦程爲了表示自己的興奮，躥到永輝帝面前，塌下身子，猛搖尾巴。

    永輝帝忍俊不禁：“看來朕說中了他想要的，既如此，回頭就別拴著了。多派幾個侍衛守在養心殿周圍，看好別讓它亂跑就行。”

    “汪汪！”（皇兄果然懂我，哪怕是聽不懂我說的話，也能懂我意思。）

    雁錦程興奮地想要滿屋子亂竄，抬腳的前一瞬，理智拉回了他的爪子。

    現在還不能興奮，藏得酒還沒有偷到，拿到酒之後再撒歡也不遲。

    現在就撒歡的話容易讓皇兄反悔。

    是以，雁錦程難得的裝起了乖巧。

    永輝帝在那批奏摺，雁錦程就乖乖趴在椅子邊，偶爾甩兩下尾巴，不亂叫也不亂動。

    仇德泉看得嘖嘖稱奇。

    臨近傍晚，宮女端來水果，永輝帝拿銀叉子插起一塊，剛要放入嘴中時，他想起了什麼，低頭去看桌案另一端的雁錦程。

    雁錦程無聲站著，眼巴巴盯著永輝帝手裏的水果：“汪汪！”（皇兄我也要吃。）

    “差點忘了，你這隻狗是喜歡吃水果的。”永輝帝搖頭輕笑，徒手捏起一塊大的扔給雁錦程。

    雁錦程一伸脖子把水果接進了嘴裏，嚼吧兩下嚥入肚中。

    “汪汪！”（還要，好久沒吃了，天冷了，只有皇兄你這裏還有水果。）

    “仇德泉，讓廚房再送來一大盤，送給二貴吃，你瞅瞅它這副饞樣，和寶誠夏天啃西瓜的樣子如出一轍。”

    “是。”仇德泉笑眯眯應下，轉頭再去拿水果。

    雁錦程得寸進尺的再次湊近，張嘴等永輝帝再次投喂。

    永輝帝被他纏的沒辦法，索性把一盤子水果全餵給了雁錦程。

    一盤水果下肚，將將解饞的雁錦程意猶未盡舔著嘴邊，往後天越發冷了，更沒有水果可吃了。

    怕是得等到明年夏天才能再次有水果送往畜養司。

    “還要？那你再等等，仇德泉馬上就過來了。”

    同一時間，養心殿東暖閣。

    寧安手足無措地端著藥湯，看著床上面色蒼白，灌一勺藥汁漏半勺的雍親王。

    餘漪手法熟練的擦著從雁錦程真身嘴邊流出的藥汁，和喂藥宮女配合默契的灌藥擦藥。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餘漪用空碗換下寧安手裏的那碗藥湯，和喂藥宮女調換下位置，再次給床上的雍親王灌藥。

    寧安側頭去看旁邊的木盆，那裏全都是擦完藥汁的錦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