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其實我很羨慕你
宋時皓忍不住登入網頁,查詢國內的訊息。
他在國外留學的生活,過於醉生夢死,快樂地不行,完全沒發現,家裏居然出了這麼大的變故。
爸媽的公司被登出了,破產的情況嚴重到這種地步?就連房子都被貸了。
“太可不思議了吧。”宋時皓嚥了咽口水,“不,這不是……一定是假的!”
他揉了揉眼睛,即便真相都已經擺在他臉上了,他還是不願意接受。
要是真的,那警察不得馬上打電話過來啊,怎麼可能他這邊風平浪靜什麼事都沒有。
對,一定是這樣,儘管十分心慌,但宋時皓還是選擇悶頭繼續睡大覺。
希望睡醒之後,一切就好像沒發生過那樣。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還沒等到睡醒,他就接到了A國警方發來的通知,這回他終於確定這一切是真的,懷著震驚的心情訂了機票回A國。
爸媽入獄。
姐姐跑到國外,被通緝,這都什麼事啊!
另一邊。
W國。
宋時雨這兩天片刻也不敢停,換了好幾個地方,她做了整容手術,臉上包地跟個木乃伊似的。
她這會兒正準備登機,這次打算去一個歐洲小鎮,在那邊療養身體,直到身體完全恢復爲止。
等到那時候,她會以一個全新的面目出現。
“只希望那個時候,夏藤蘿你可不要太吃驚地好。”宋時雨拿出照片,對著上面的人,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
照片上,夏藤蘿對著鏡頭,笑得一臉燦爛。
“這個女孩子好漂亮,她是誰?”身邊,一位外國男人,摸著自己的問。
飛機緩緩升上高空。
宋時雨轉頭對他露出一個笑容:“很漂亮吧。這是我本來的樣子哦。”
“你本來的樣子?”男人錯愕地愣住,“那真是不錯呢。為什麼要改變自己的容貌呢?”
“發生了一點小意外。”她笑了笑,“沒事,我很快就會變得更美麗的。”
男人驚歎地點頭,露出欣賞的表情。
*
醫院。
這段時間,夏藤蘿一直請假,爲了照顧好自己的媽媽。
她握著媽媽的手,希望她能快一點醒過來。
“我請了最好的醫生過來,今天下午再試一次。”厲柏桀西裝革履地出現在眼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說。
“能讓我媽媽醒過來嗎?”她紅著眼睛,握著媽媽的手抬起頭,眼神是那樣地空洞無光。
“試試。”
“行。”她鬆手,後退。
已經過去一週了。
媽媽還是沒有醒過來,她會成為一個植物人嗎?夏藤蘿一開始很可怕,哭過,擔心過,可現在,她甚至已經開始絕望了。
一次又一次地搶救,媽媽還是平靜地躺在那裏。
她已經不敢有期望了。
她害怕自己一旦產生期望,就會被狠狠地粉碎,就好像被人從懸崖上推下來的感覺,五臟六腑都在疼。
手術室門口。
媽媽被推進去了,夏藤蘿抱著膝蓋蹲下,靠著走廊的牆壁。
厲柏桀揮揮手,讓所有人退下,陪著她一起蹲在手術室門口,安靜地等待。
“你沒有工作要忙嗎?”夏藤蘿悶聲說。
“來陪陪你。”
“我不用。”她說,“我一個人也可以。”聲音裡透著倔強。
“在我面前就別逞能了。”厲柏桀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這動作,像安慰,也像是在摸一隻小動物。
“我沒有逞能。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這些都是命運的安排。她很清楚,她也接受。
“你媽媽會醒來的。”
“這句話我已經聽了無數次了。”夏藤蘿的眼神黯淡的沒有一絲光亮,“我信。可是,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時候。醫生說,媽媽可能會變成植物人,10年,20年,30年,多久都有可能……”
“你會等嗎?”
“等。”除了等,她還有什麼辦法呢?
她苦笑。
“傻瓜。我陪你一起等啊。”
“你不要哄我了。”夏藤蘿忍不住笑了笑,“我們的合約只有2年,厲先生,兩年後,我們互相不認識。”
“一定要這樣絕情嗎?”
“這不是絕情。”夏藤蘿認真地看著他,“因為事實就是如此。白紙黑紙,寫在合同上的,我們的預定。”
“合同是我定的。我想怎麼改就怎麼改。這點我想你應該明白。”
“我當然知道……”她嘆氣,低下頭,“可是,我們終究是不同的兩種人啊。”
就像兩條平行線,永遠都不會相交的那一天。
厲柏桀不說話,垂眸看著她,最後撥開她捂著眼睛,埋在膝蓋上的手。
夏藤蘿一臉茫然地抬起頭看著他。
“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嗎?”
“什麼?”夏藤蘿一愣,“你,你羨慕我?”
她一個非酋,老倒黴蛋了,有什麼好羨慕的。
“起碼你有一對愛你的父母。”他的眼神望著前方,卻好像觸及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像蒙了一層霧氣。
“我爸媽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羨慕的?”夏藤蘿苦澀地笑了笑,“你從小含著金湯匙出生,不比我好嗎?”
“我沒有父母。”
“開什麼玩笑,你要是沒有,那誰生你出來的?石頭裏蹦出來的不成。”
何況,你還帶我去看過你父親的墓碑。
夏藤蘿心裏想道,但是沒有說出來。
“他們都不愛我。寧願我沒出生。我也一樣,希望自己從來不曾來到這個世界。”厲柏桀長嘆了一口氣,嗤笑著說。
似乎下定了決心,才把這句話,用輕描淡寫的口吻說出來。
夏藤蘿震驚了,她沒有刨根問底,但是她能感覺出來,這個男人,他沒有撒謊。
看來,他是真的有一段不太快了的童年啊。
“我以為你的童年應該是無憂無慮的那種,是我想的太簡單了嗎?”
“無所謂,都過去了。我爸已經死了,我媽……活著也和死了沒有區別了。”他冷笑,眼底沒有絲毫情感波動。
就好像剛纔出現在他臉上的情緒,只是個幻覺。
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過去。
夏藤蘿覺得出於尊重,如果厲柏桀不想詳細說的話,她也不想繼續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