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是我說錯話了，阿湛別生氣了。”

    自己從小就沒了父母，性子比較獨來獨往，也就是有個滿腦子熱血的學姐，自來熟，隔三差五纏著她，時間久了，她也就習慣了。

    這正兒八經的弟弟，還是到了這邊纔有的。

    見對方因為自己的話，氣得眼睛都紅了，立刻就表示投降。

    莊昱湛也不是真的生姐姐的氣，他更生氣自己的無能為力。

    他其實是想自己也能幫姐姐的忙的，要是他足夠強大，那些人就沒這麼輕易就能動姐姐。

    想想自己在書院的這一個月，雖然他的進步速度比同屆的學子都快，但是還是太慢了。

    還有四個月，今年的童生考試就開始了。

    他想要試一試，變得強大，那走科舉的道路，就是必須的。

    他已經在自己的腦海裏想著，接下來的學習要怎麼安排，才能在四個月的時間，將四書五經都學完。

    他背東西很快，詞句理解速度也比常人快很多。

    唯一的毛病就是他練字晚，現在的字還顯得很稚嫩。

    加上參加科舉考試有同意的官體字，這個他必須要會，然後才能參加考試。

    “姐姐，我會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的。”莊昱湛鄭重的衝着莊錦說著。

    莊錦倒是欣慰的衝着他笑了笑，“好，姐姐等你。”

    這個插曲略過之後，莊錦就繼續自己方纔的正題。

    “那些刺客來自上國，我若是不想躲躲藏藏一輩子，那麼我就必須要去一趟上國，只是上國需要通行令牌纔可以，這個通行令牌很珍貴，每個下國，只有國君纔有，我想要拿到通行令牌，就必須要做一件能夠跟國君討要通行令牌的事情。”

    “也就是說，我隨時都有可能會再次離家，可是我最不放心的人就是你，你是我從小相依為命長大的弟弟，無論誰傷害你，我都會覺得難過，包括你自己。”

    莊錦眸光定定的看著自己弟弟，片刻之後，嘆息一聲，“阿湛，我們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姐姐我一直都希望你有更多喜歡的人，有更多想做的事，而不是讓你的世界只有我一個人。”

    這是莊錦一直以來醉香說的話。

    阿湛這樣活著太壓抑了，很不利於他的成長。

    莊昱湛抬眸，看著姐姐，淚水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了。

    不過卻強忍著，倔強的不讓淚水流下來。

    莊錦忍下心疼的感覺，繼續道，“你其實一直都好奇姐姐的身體情況吧？今天話都到這裏了，那姐姐就將這個秘密也告訴你吧。”

    按理說，這個秘密她會隱瞞一輩子，可是這時候面對一個將她視為一切的弟弟，她突然想讓他知道。

    輕輕抬起自己的手，放在了桌上，另外一隻手又抓住了弟弟的手，放在她的脈搏上。

    莊昱湛並不明白姐姐這個舉動是什麼意思，卻下意識順著她的力道，手指按在脈搏上。

    “阿湛，我已經死了，死在了被趕出莊家的那天晚上。”

    莊錦的聲音非常平靜，像是在跟人說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莊昱湛則是在她說這話的時候，猛的將自己的手收回去。

    “我不知道姐姐在說什麼，我有些累了，我要回自己房間休息了。”

    這般說著，他就要抬腳出去，莊錦見狀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你其實明白的，阿湛，你從小就非常聰明，我教你的字，你只要多看兩眼就能記住，還能書寫，你也很細心，再微小的事情，你稍微留意一下，就能發現端倪，我的異樣，你其實早就已經發現了。”

    既然已經決定要將事情跟他說了，莊錦又怎麼會讓他半途溜走。

    莊昱湛用力的將自己的手抽了抽，可是卻怎麼也抽不出來。

    手腕上冰涼的觸感，讓他非常不喜歡。

    之前一直隱忍著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決堤。

    “為什麼要告訴我，只要姐姐不說，我就可以一直都假裝不知道。”

    莊昱湛已經淚流滿面了，整個人都陷入了某種悲傷中無法自拔。

    莊錦怕他陷入自己的思緒出不來，急忙將人拉到懷裏，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別哭，你看我現在不是依舊在嗎，就是身子沒有了生機，人還是好好的，我跟你說，我這樣也是有好處的，旁人胸口上中了一劍，怕是會立刻死掉，我的話，只要把劍拔出來，然後將傷口縫上，什麼事都沒有了。”

    爲了安慰弟弟，莊錦將自己這不死軀殼拿出來當笑話。

    誰知道，這話說出來，莊昱湛的眼淚掉得更快了。

    莊錦一字肩都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只能是靜靜的讓人靠在自己懷裏哭。

    莊昱湛的哭聲，不像是旁的小孩子放聲大哭，而是很安靜，很壓抑。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他輕輕將自己的身子從姐姐懷裏退出來。

    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就是一雙眼睛哭得有些紅腫。

    莊錦擺出了終於宋一口氣的樣子，“可算是不哭了，要不我這屋子可就被你淹了。”

    這時候莊錦還有些許心情說笑話，讓莊昱湛都不知道擺出什麼表情好了。

    到底是哭了一場，情緒穩定了不少，沒有像方纔那麼激動。

    伸出了自己的手，這一次是認認真真的摸上了姐姐的脈搏，確實是什麼起伏都沒有。

    其實這不是他第一次摸，曾經發現姐姐身體有異樣之後，他就小心確認過了，不過那時候沒有姐姐的親口承認罷了。

    現在認認真真的摸了一下，他還用指頭按了幾下，確認了沒有，面上滿是失落。

    “姐姐，你這情況會有一天好起來嗎？”

    莊昱湛小臉失落的問了一句。

    “大概吧，這個不知道，人死燈滅，可是我身體死了，靈魂還在身體裡，這是什麼情況我不知道，不過阿湛，這是我們姐弟的秘密，除了你我之外，不可以再告訴任何一個人，否則姐姐怕是會被當鬼怪燒掉。”

    自己身體的秘密，莊錦已經說出來了，還不忘叮囑一句。

    阿湛雖然年少老成，到底也還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