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心的疼痛並沒有讓江如甯退縮，眼底閃爍著的憤恨跟嘲諷再一次刺痛了傅司寒，下意識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助理站在身後生怕下一秒會有血濺當場的場面發生，硬著頭皮走到兩個人身側，壓低聲音提醒著。

    “傅總，有什麼話好好說，您這樣就算是想知道什麼，江小姐也，也沒辦法張嘴啊！”

    耳邊的聲音讓傅司寒的理智逐漸回籠，轉頭瞪了一眼助理，對方確定沒有意外之後腳底抹油溜走了。

    沒有了礙事的人存在，傅司寒咬著牙每一個字都像是在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我母親的事情是你做的？”

    在這件事情上江如甯沒有辯解的可能，因為傅夫人的暈倒她有不可推脫的責任，倒也是大喇喇的點頭承認，卻依然要替自己辯解一句。

    “我如果說老夫人的事情是事出有因你相信嗎？”

    傅司寒對江如甯事事狡辯習以為常，在他看來這一切都不過是她為自己脫罪的說辭而已，冷笑著勾了勾嘴角。

    “我倒是忘了你最擅長的事情就是狡辯，就算是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你總是有辦法給出一套自己的說辭。”

    江如甯眼底閃躲一絲失望，心中的酸脹感迅速席捲全身，低著頭不自覺出聲嘟囔，“在你的心中我就是這樣嗎？我就算是對你再怎麼有怨氣，也不可能發泄在其他人身上。”

    她的聲音輕輕的飄進傅司寒耳朵裡，那一種心痛的感覺再一次爬上心頭，傅司寒下意識攥緊了手中的咖啡杯。

    “江如甯，你不配被我信任。”

    說到這裏的時候往前傾了傾身子，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江如甯臉上，但每一個字都像是刀劍一樣扎進她不敢去觸碰的柔軟心底。

    “這世界上有太多的十惡不赦的人，而你的能耐卻無人能出其右，說的每一個字都讓我忍不住作嘔。”

    饒是做了多少的心裏建設，江如甯的臉色還是不自覺蒼白了幾分，緊攥著拳頭妄想跟眼前人爭辯些什麼。

    傅司寒欣賞著江如甯失神的樣子，並沒有勝利的喜悅，周身的氣壓也不自覺降低了幾分。

    周圍的空氣寂靜的要命，直到傅司寒不願再面對這般的江如甯，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動作大讓裡面的咖啡濺出，滴落在奶白色的地毯上更顯刺眼。

    “我母親的事情一定會跟你追究的，既然江小姐你能做的出來，就已經做好了要付出代價的準備。”

    對於江如甯來說唯一能威脅到她的就是江惟安，而此刻傅司寒眼中的勢在必得更讓她緊張，顧不上被人安上十惡不赦的帽子，心上一慌直接抓住了對方手腕。

    “老夫人的事情你想要怎麼懲罰我沒關係，但是你絕對不能把主意打到小寶身上，你不能把他在我的身邊帶走。”

    “沒必要在我面前上演所謂的母子情深的戲碼，你身邊能勾起我興趣的人除了他，再也沒有其他，要不然我也不會留你到現在。”

    話落甩開了她的手，大步流星的朝著辦公室門口走去，只剩下江如甯失去了力氣一般的跌坐在地上，眼淚順著眼角話落。

    許久才找回神來的江如甯抬手擦拭掉眼角的淚痕，失魂落魄的起身往前走，低聲的自言自語。

    “江如甯，堅持住，不能讓傅司寒把小寶在身邊帶走。”

    “江小姐，需不需要我送您回去，你的臉色不是太好。”

    一直在樓下等待著的助理慌張迎上前來關心，比起一個小時前的那個不卑不亢的樣子，此刻的江如甯完全可以用行屍走肉來形容。

    不願跟任何人交流的江如甯面無表情的擺了擺手，往前走了兩步卻不小心撞到了人，低頭看著散落一地的檔案，顧不上抬頭便蹲下身一邊利落的幫人整理，一邊連連道歉。

    “對不起，我剛纔在想事情沒注意到前面的情況。”

    “眼睛不想用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這麼寬的一個走廊你也能撞上來，這可是我整理了好幾天的檔案，還要送上去給傅總呢！”

    女人尖酸刻薄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再一次提及傅司寒她心底的愧疚消失殆盡，有些粗暴的把手中的檔案塞進女人手中。

    “既然是這樣的話你直接跟他說，是我把檔案弄成這樣的就好了，絕對不會怪罪到你身上。”

    ……

    “老闆，這些照片是那邊實時傳過來的，那位小姐的日子過的看起來並不怎麼好。”

    餘嘉澤黑著臉翻看著手中的照片，躺在病床上蒼白如紙的臉，曾經光彩奪目的等待著被人照顧的她穿上了傭人的衣服，那雙用來畫畫的手拿著骯髒的抹布。

    越是翻看到後面餘嘉澤的臉色越是難看，記憶中的江如甯除了那張臉沒有太大的變化，其他的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訂票，我明天一早必須回國。”

    “少爺，老爺子那邊交代你沒處理好分公司的事情，絕對不能踏入國內半步。”

    身邊的助理擔憂的看著餘嘉澤，生怕他一時被憤怒擊昏了頭違背了餘老爺子的想法，最後徹底被禁足國外。

    耳邊響起的提醒打通了餘嘉澤的任督二脈，自嘲的笑了笑憤恨的甩掉了手中的照片。

    “我就知道老爺子莫名其妙的安排我出來開拓新市場是有原因的，他擔心如甯出獄之後我會跟她接觸丟了我們餘家的臉，用最快的速度把我趕出來。”

    總算是確定了自家少爺腦子正常恢復了正常，路遙試探性的勸慰著，“這邊的情況也馬上穩定了，江小姐那邊的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還不如你等到事情徹底成功了，再回去也不遲。”

    再三盤算下的餘嘉澤選擇了留下，長嘆了一口氣對人擺手趕走了兩個人，整個人煩躁的仰躺在椅子上，白花花的天花板上倒映出照片上江如甯受盡折磨的樣子。

    “如甯等等我，馬上我就回去接你，帶你離開那個惡魔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