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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 去吃花酒

    當然不用花西廠一個子,都他嬢的盤剝敲詐所得,當然不用心痛!

    說不定還有大把節餘,個個吃得腦滿腸肥。

    眾惡少終於理解了王千戶這廝為何會這般喜氣洋洋。

    可接下來王千戶的解釋頓時又讓眾惡少懵弊了。

    王千戶接著說道:

    “因為這些地方早就被各家商會買了下來作為常駐會所,光地皮咱們就賺大發了,現在這些工人可都是商會們派來的工匠,與咱們西廠沒半個銅板的關係。”

    徐小公爺愕然道:

    “你是說這些都是別人白給咱們西廠建的?”

    “當然不可能是白建的,沒好處的事誰會做。”王千戶振振有詞道:

    “他們是要付錢給咱們的。這方圓數裡,除了咱們西廠衙門內還有足夠的地皮可以建會所,他們上哪找這麼好的地方?就這,還是他們哭著喊著要買,死皮賴臉的糾纏不休,方公子臉皮薄,沒奈何給了鄉親們一個友情價,虧的不是一點點。”

    你是在侮辱咱們的智商吧?

    睜眼說瞎話都不帶一絲臉紅,他嬢的人才啊!

    眾惡少都是有心做一番事業的,對商業上的事情並非初哥,就生活區那一幢小樓外加一個小院子,就能值得別人幫你又建如此氣派的大門又建辦公區,還哭著喊著付了一大筆地皮費?

    就生活區那點地方,加起來也就不到六畝地的樣子,能值三千兩就不錯了。

    面對包括汪芷在內的狐疑眼神,王千戶終於是臉紅了。

    “公子,咱老王什麼時候說過假話!其實也不能怪大家這麼看我,你們恐怕不知道,這短短一個多月,咱們這片的地價上漲了多少吧?”

    王千戶老臉更加紅了,不過這次是興奮的。

    “多少?”徐小公爺儘自己最大的想象問道:“五倍?不,二十倍?!”

    這已經夠多了,相當於三天漲兩倍。

    “都說不到南京城不知道錢少,不到北京城不知道官小,小公爺您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怎麼能說出這麼小家子氣的話呢?”王千戶揚眉吐氣,咱北京城的爺們終於可以在銀子一項上有壓過南京城的一天了!

    彷彿王千戶就代表了北京城裏所有有錢的爺們似的,叉著腰從鼻孔裡哼出了三個字:

    “五十倍!”

    當然,王千戶說的是沿街鋪面的價格,那些民居什麼的能漲五倍就已經是燒高香了。

    但也已經有嗅覺敏銳的商家把主意打到了民居上面,打算趁著民居價格便宜大量收購,然後再全部推倒重建,改造成商業區的,因此民居價格也在快速的上漲,只不過沒有商業區這般快速而已。

    王千戶口沫橫飛的將情況介紹了一片,眾惡少心都碎了。

    還想著儘快入手沿街鋪面,想不到早已是名花有主,來晚了!

    可為什麼之前王千戶還建議汪芷儘快入手商鋪,說什麼大展拳腳之類的,難道說西廠還憋著什麼大招?

    眾惡少又不淡定了。

    汪芷也想到了這個方面,便問道:“方唐鏡那小賊還有什麼計劃?”

    “就知道公子英明睿智,絕對瞞不過您。”王千戶狂拍馬屁道:

    “方公子其實是想把咱們的西廠衙門改造成一個超大的集貿批發市場,專門容納來自五湖四海,東洋西洋南洋這些海外商家的大市場。所以咱們西廠衙門現在的地皮可不是一般的值錢,給他們建商會,真真是咱們血虧的。”

    此言一出,眾人俱是大驚。

    這絕對是驚天暴擊,直擊根本國策的暴擊,怪不是所有人都盼著汪芷回來拍板。

    果然如方唐鏡所言,這個決定只能由汪芷來做,誰也無法替代。

    大明此時還是海禁,海外諸國此時與朝廷的貿易,都是頂著朝貢的名頭。

    但朝貢的那點交易量,也只是做做樣子,真正的大頭全都握在沿海大商家的手裏。

    方唐鏡想做的,不僅僅是要從這些大商家手裏搶食,而且還是要逐步開啟海禁了。

    要想與大明光明正大的貿易,朝廷非得開海禁不可,否則光是販私,每年朝廷就不知會損失多少銀子。

    能影響到皇上的,說到底只有汪公了。

    就算是朝廷不同意,說不定汪公也能有辦法暗渡陳倉,他在南京很多時候就是這麼做的。

    一旦促成,這可就是至少每年幾百上千萬兩銀子的大生意。

    與這大手筆相比,什麼地皮,什麼生活區辦公區的一二十萬兩算個屁,換了是自己,爲了搶佔先機,先扔下二三十萬佔住一個地盤,根本不算事。

    眾惡少巴巴地看向了汪芷,就等著她表態。

    汪芷是真正的難住了。

    這可是事關國策和根本的大事,若沒有和方唐鏡商量過其中的利弊,她根本不敢亂拿主意,雖然她天不怕地不怕,可凡事總有一個度,過了紅線,那就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方唐鏡的態度是明擺着要開海禁的,可他能有什麼法子打動皇爺打動朝廷?

    打動皇爺相對容易些,可打動朝廷那些老頑固,就不是一點兩點的難。

    開海還是禁海,朝廷爭論了幾十年,至今還沒有一個明確的結果,多少能臣折在了其中,無數人的功名中道崩殂。

    汪芷是不想表態的,可不論是部下還是兄弟朋友,都在熱切地期盼著她,她能說不嗎?

    她還是那個特立獨行,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少年嗎?

    這該死的小賊,就知道把燙手山芋留給自己,汪芷恨得牙癢。

    深吸了一口氣,汪芷一字一頓地答道:

    “某盡地而為,必不敢留手!”

    “譁!”眾人頓時就沸騰了起來,若是拿下海禁,他們這些預先得到訊息的無異於比別人多了大半先機,想不發達都難啊!

    可眾惡少隨即就又發起愁來,先機是有了,可資金從哪裏來,這次從南京來,每個人都得到了家裏的大力支援,可以動用的銀子少的有兩三萬兩,多的五六萬兩,象小公爺這種已經證明了自己的,甚至可以動用二十萬以下不必請示他爺爺。

    可想要在這場盛宴中獲得最大的好處,這幾萬十萬的銀子最多隻能算是條小魚。

    王千戶這次十分善解人意,即時便推出一波廣告:

    “各位公子莫要為銀子發愁,千萬不要忘記了還有方公子的惠民銀行,以各位公子跟方公子的交情,貸上十萬八萬的低息款項絕對不是問題!”

    “靠,你倒是會拉生意!”眾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倒也是個解決問題的方法。

    只是這話從王千戶這看著老實巴交,憨頭憨腦的傢伙口裏說出,想沒有喜感都不成啊!

    想象一下,一個五大三粗的殺才,開口閉口都是一套套的生意經,這畫面不要太美。

    可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話誠不欺我也!

    眾人此時都有一種走錯了地方的感覺,說好的威嚴肅殺呢?

    西廠不是應該陰森恐怖,一百零八種血腥刑具擺在明面上恫嚇得來人面無人色的麼?

    眾人其實也是抱著增長見識,尋奇探險的心態來到西廠的,哪裏會想到迎接自己的會是一個個匪夷所思的見聞。

    “對了,若是此地建成洋務市場,那西廠呢?不會就在這裏辦公吧?”

    徐小公爺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這當然太不合適了,人潮洶湧的市場若是突然傳出悽慘的哀嚎,血淋淋的屍體,這還怎麼做生意?

    “嘿嘿,當然不可能把總部設在這裏,所以這裏日後只保留‘工商管理局’,咱們西廠總部具體會遷到哪個地方,方公子還在堪輿之中,倒也選中了幾個地方,就等公子最後拍板決定。”王千戶甚是得意。

    他自己就是工商管理局的局長,能不得意麼。

    搬來搬去的,先不說麻煩的事,得耗費掉多少銀子?

    眾人是這麼想的不過沒有說出口,眾人算是明白了,這方唐鏡不論走到哪裏,都能刮出大片地皮來。

    說到方唐鏡,汪芷順理成章地問出早就想問的問題來:

    “這小賊呢?怎的不見他人影?”

    “這個,這個……”王千戶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地說道:

    “他在帳上取了十二萬兩銀票,聽說請人吃花酒去了。”

    “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特別有了兩個錢,人就更是賤。”汪芷不屑地哼了一聲。

    眾惡少尷尬,你一個死太監怎麼能明白咱們大老爺們喝花酒的樂趣。

    汪芷只是隨口一說,並沒有怪罪方唐鏡的意思,男人嘛,總是要有點應酬的。

    加上自己進京也沒通知誰,方唐鏡沒來接她也不算什麼,但隨即就怒了,怒道:

    “你是說,他沒有從自己的銀行拿錢,是從咱們西廠的帳上取了十二萬兩銀票?”

    王千戶的腦袋幾乎要低到了檔裡,蠕動著嘴唇道:

    “是,是從咱們的帳上取的銀子吃花酒。”

    汪芷幾乎是要殺人了,“你是豬麼?喝什麼樣的花酒需要十二萬兩之巨?”

    眾惡少也是駭然,總覺得自己已經很不堪了,可比起人家方唐鏡,當真是小巫見大巫,過往種種,簡直輕如鴻毛,不值一提也。

    “傻站在這裏幹什麼,還不馬上派人去找,便是綁,也是把他給我綁回來!”

    汪芷暴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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