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墨知白低聲，在女人的耳畔，酒氣香醇，“把那個白淨的男生叫過來。”

    這句話一出，女人登時便詫異地盯著他，似乎不明白他要做什麼，下一刻，桌案上多了一塊表，logo明顯，讓她明白這玩意兒的價值。

    “聽話，”他道，“喊過來，這表送給你。”

    女人眼底一亮，登時起身，拿了這東西，便點頭回去。

    不過片刻時間。

    墨知白點名要的男生慢慢走近，站在墨知白跟前。

    “叫什麼。”墨知白漫不經心。

    “季……季子昔。”

    這是一個長相略微陰柔的男生，一張臉上白白淨淨，整體瞧著消瘦，但身高足夠，比墨知白只矮上半個頭。

    一眼瞧去，與方柏勉強算上是同一型別的外表。

    但又比方柏要好上許多，季子昔身上多了書香氣，像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說話是自然的溫和，並非方柏那種令人厭惡的做作。

    墨知白忽然想起來什麼，又是一聲諷笑出聲，他伸手，隨便掏出來了一張卡，放置在桌上，低聲道：“這張卡里有六位數。”

    “看見門口那個男的了嗎？去，讓他把這杯酒喝了，”墨知白吩咐，眼底出現醉意，但惡劣不減，甚至夾雜報復，“懂的都懂，你知道怎麼喂吧？”

    季子昔微微一頓，實際上他並不知道。

    他只是今天剛好留學回來，被以前的好朋友拉來了這裏，他進來之後，連一滴酒都沒有喝過，只道：“我不缺錢的。”

    這句話一出，墨知白這才重新打量了面前的男生，季子昔身上的穿的簡簡單單，看不見什麼牌子，燈光暗淡，他看得有點累，便懶得看了：“嫌少？”

    墨知白又掏出一張卡來。

    見狀，季子昔蹙眉，但到底，拿了這杯酒，轉身去找墨知白說的那個男人，臨走的時候，道：“我真的不缺錢。”

    說著，季子昔便提起腳步，轉身的時候，面上掛著一抹失落，心道墨知白可能不記得他了。

    畢竟過了很多年。

    季子昔從墨知白的眼底裏窺探了什麼，雖然他不知曉墨知白的“喂酒”是個什麼意思，但他能猜。

    於是，他走到了目標人的跟前，準備將酒遞給對方。

    在墨知白的角度上看過去，他能瞧見顧亦寒在看見季子昔的時候微微一頓。

    呵，怕是這人長得和方柏一個型別，看著柔柔弱弱的，所以看傻了吧！

    緊接著，墨知白又瞧見，顧亦寒沒有接季子昔的酒，反而退後了幾步。

    呵，看來對方柏還挺痴情，換個人他還不要？

    墨知白端著手裏的酒，正要喝，結果遠處便傳來了酒杯碎地的聲音，周邊的人像是受到驚嚇，紛紛調轉頭來看。

    這邊離得遠，墨知白自然是聽不到這些聲的，但恰好，嘈雜的音樂在此時驟停，以至於那邊的聲響也飄散過來。

    季子昔開口：“給臉不要臉。”

    顧亦寒蹙眉：“是你自己沒端穩。”

    剛纔這人走到他跟前，就給他遞酒，顧亦寒看他一眼，當然是不會接的，他來這裏本來就是找人的，所以沒空搭理季子昔。

    而，季子昔好像脾氣很不好，他看顧亦寒不喝，直接拿杯子砸顧亦寒身上，幸好顧亦寒躲得快，纔不至於被砸到腦袋！

    “讓你喝，”季子昔又道，“是看得起你。”

    他身上莫名帶著一股子傲氣，不是好惹的角色，與人說話的時候，若有若無的，都是摻雜著命令的口吻，像是與生俱來。

    就在這時，一串鼓掌的巴掌聲傳來。

    墨知白喝得微微醉，他聽到季子昔和顧亦寒說話的時候，心底裏莫名覺得有些爽快，於是端著酒杯，朝著這邊而來。

    見墨知白過來，季子昔周身的刺人氣息忽而收斂，迴歸平靜，又帶著那書香氣，溫和的模樣，目光專注，盯著墨知白。

    墨知白走過來之後，一隻胳膊自然而然搭在了季子昔的肩膀上，將人帶著到自己的身邊摟著，挑釁似的望著顧亦寒。

    一時間，雙方對峙。

    而季子昔，他在墨知白觸碰他的那一瞬間，眼底的光亮一閃而過，最後掩藏，他低聲道：“知白，你醉了。”

    墨知白沒有自報過家門，但季子昔準確地喊出了這個名字，且還去掉了姓氏，如此親暱的稱呼，墨知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但他並不介意，他之前在外邊風聲很大，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別人認出他墨二少，也不是什麼值得驚訝的事。

    所以，墨知白並未上心。

    “怎麼？顧少不去找你的小情人，跑來這裏尋歡作樂來了？我的小寶貝給你遞酒，你也不給面子？”

    墨知白的稱呼更為直白，讓季子昔垂下眸，這乖巧似乎只在墨知白麪前展現，指尖一顫。

    “你的寶貝？”顧亦寒挑字，把對方的話都挑出，“你的就是寶貝，我的就是情人？”

    顧亦寒眯起眼，高大的身影傾軋，在這昏暗的燈光下，帶著些強勢，陰影拉長，最後籠罩在墨知白身上。

    他的視線掠過季子昔，又看向墨知白。

    最後，定格在他摟著季子昔的胳膊上。

    “撒手。”顧亦寒低聲開口。

    墨知白嗤笑，似乎並不以為意，反而摟得更緊，挑釁至極，他甚至低下頭，湊到季子昔的耳畔，極近，似乎要親上去。

    “爺就不撒，爺就喜歡這樣的。”

    一句話落下，顧亦寒忽然上前，在墨知白即將醉頭醉腦要碰到季子昔時，一把將人給扯了出來。

    “做什麼！”墨知白猛然甩手。

    原本，墨知白還要繼續說話，結果下一刻，疼痛感在耳垂上蔓延，他大叫一聲，一拳頭就要砸顧亦寒的臉上。

    “你瘋了是不是！你……”

    顧亦寒摁住他的手，反鉗在背後，另外一隻手摁在墨知白的右耳處，一枚耳釘直接刺入他的耳垂，疼得火燒，似乎要淌血出來。

    墨知白被這疼痛刺激地腦袋忽然清醒了，大叫道：“你他媽瞎嗎！”

    他之前看顧亦寒左耳上打了耳洞，所以他也跑去在左邊打了，右邊是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