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他都想過。

    可是對比起那些，他更貪戀她的依賴，她的笑容，她偶爾對他流露出來的那一絲，並不多的愛意。

    他貪戀她給予的那一點溫暖，雖然這一切都是他偷來的。

    他很清楚，這些都是如鏡花水月，一碰就會碎，到頭來不過夢境一場。

    可他沒辦法，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閉了閉眼，掩下滿眼的苦澀，他問：“你要怎樣才肯將她讓給我？”

    這話問得，卑微又無奈。

    他也不想這樣，可他能有什麼辦法呢。

    他愛上了她，爲了她，他可以卑微到塵埃裡。

    秦慕言沉默了。

    “你想要西雲十六州是不是？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想辦法說服父皇。”

    玄衣男人手指緩緩收緊，心裏翻滾著莫名的狂潮。

    他就這麼，喜歡她？

    甚至不惜用江山來換？

    “她不是貨物，豈是你想換就能換的。”

    她是無價之寶，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珍寶，沒有東西配跟她相提並論。

    話再也談不下去了。

    良久，久到天色漸漸暗淡下來，霞光掛上雲端，白衣男人才終於緩緩開口。

    “不如讓她自己選擇，如何？”

    “還有五天大婚，五天之內，她願意跟你走，那我便認了。”

    “反之，請你簽好和離書，徹底與她斷絕關係，今生今世都別再出現在她面前。”

    秦慕言眯了眯眼，五天……

    “好。”

    一個女子的命運，就這麼在霞光滿天的傍晚時分，草率的，被兩個男人決定了。

    如果上官雲曦知道，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賞他們兩人一巴掌。

    並叫囂道：“什麼玩意，老孃的事何時論到你們決定了！”

    可惜，一無所知的她，此刻正在花園裏遛小雪。

    銀環在一旁嘆著氣，同一旁的管家說。

    “她就這麼喜歡這個小畜生，對王爺都沒有這麼笑過。”

    小雪猝然對她呲牙，嚇得她整個人跳起來。

    “呔，還是個兇惡的小畜生！”

    有人在偷窺穆雲惜，是個長得很漂亮的姑娘。

    隔著一堵縷空的牆壁，那位姑娘已經看了她有段時間了。

    穆雲惜以為她喜歡小雪，於是溫和笑道：“姑娘，你要不要進來？”

    對方看著她的目光十分複雜，有厭惡，有羨慕，有氣憤，有挑釁，但一切情緒，到了最後的最後，又歸為寂靜。

    她沒回答就轉身走了，不遠處還站著一位紅衣姑娘，年齡看上去要小一些，梳著兩個雙丫髻。

    同樣對她沒有好臉色。

    穆雲惜一臉莫名。

    她對這兩人半點印象都沒有，難道又同她有什麼宿怨？

    銀環走過來看了一眼。

    “哦，紅衣那位叫朱雀，另一位是青鸞，她們是兩姐妹，在王爺手下做事。”

    “聽說那位青鸞姑娘昏迷了一整年，近幾天才清醒過來。”

    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穆雲惜不知道自己是殺了她父母，還是搶了她夫君。

    反正這事蹊蹺得很，叫她想不通。

    第二天，還是這位姑娘，隔著一堵牆，靜靜的看著她，也不說話。

    穆雲惜忍不住了：“這位姑娘，你有話要對我說？”

    那姑娘終於開口，說的是：“你這樣的女人，怎麼配得上我家主子。”

    穆雲惜笑了一下：“詳細說說看，我怎麼配不上？”

    “殘花敗柳，骯髒不潔，心思歹毒……”

    話音未落，被一道冷冷的聲音打斷：“來人，拉下去關閉禁，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