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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一章 原來都已經知道

    雲錦書目光一定,嚴肅道:“當然不好。”

    初月晚笑了。

    “皇上素來疑心重,但何至於到這種地步。”雲錦書攥緊她冰涼的小手,“晚晚不要擔心這些。”

    “可是,皇兄很在乎晚晚的吧。”初月晚邊想邊說,“若是晚晚也傷害了他,他一定會比別人背叛他更傷心的,那時候,恐怕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特別特別失望和崩潰的吧?”

    雲錦書從前的巧舌如簧都付之東流,此刻無言以對。

    “那樣的話,也沒辦法了啊。”初月晚輕聲說。

    “晚晚怎麼會想到這些的。”雲錦書竟怕她真的在肅親王府藏了什麼東西,故作調侃道,“是不是有什麼小秘密,要臣幫著包庇的?我們可是共犯,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晚晚別見外。”

    初月晚的眼睛微微轉過來看著他,雲錦書撥開一點被子,想看得更清楚些。

    但初月晚把眼神轉過去了。

    她不能出賣王世廉。

    或許王大人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了,但是現在不是時候。

    初月晚頭一次發覺,自己也有事情不能告訴小舅舅。

    人心原來是這麼複雜的東西,隔著薄薄的皮囊,就完全看不到摸不透了。

    不過,有些事情,還是可以說的。

    “我沒有在肅親王府藏著什麼人。”初月晚委委屈屈地道,“明明連供奉著二皇嫂的事都和皇兄坦白了,為何皇兄還疑心晚晚藏人呢?雖然他口中說著是旁人利用,可分明就是懷疑晚晚,還要拿應順和芙蕖做威脅,皇兄太過分了……”

    雲錦書正怕她什麼也不說,聽到她抱怨後心裡反而舒服了些。

    “晚晚不必怕皇上的,往後他再疑神疑鬼,儘管跟他吵一吵。”雲錦書鼓動著,“憑臣多年來對皇上的瞭解,皇上的性子就是那樣,軟硬都吃,雙管齊下。”

    初月晚哼哼了兩聲。

    “那要是晚晚真衝撞了皇兄,被他打入大牢了,小舅舅來劫獄救我麼?”初月晚心情有所迴轉,跟他開起了玩笑。

    “臣先去劫了皇上,綁著皇上去獄裏給晚晚道歉,如何?”

    “小舅舅好大的膽子,晚晚自愧不如。”

    雲錦書聽罷苦笑。

    送水來的人到了,雲錦書仍讓別人出去,自己挽起袖子,親手在溫水裏麵投洗帕子,幫初月晚擦了擦汗。

    房中沒人,初月晚也慢慢不再那麼拘謹,這個時候在被子裡穿得很單薄,又被汗給溼透,很是不舒服,便伸出一隻腳丫來晾著。

    雲錦書扯過被子又給她蓋上了:“露也不要露腳,寒從腳底入,傷身。”

    初月晚正好在發泄怨氣,索性一扯被子,把上半身都露了出來。雲錦書驀地一愣,她現在躺著,衣服都給緊緊卷在了身上,身形窈窕一覽無餘。

    雲錦書默默拎起被子又要給她蓋上,初月晚卻拉住了:“小舅舅說只要不露腳都可以的。”

    “臣話說早了。”雲錦書無奈。

    這回,是讓我傷身啊。他想。

    初月晚跟他沒大沒小也不是一兩天了,雲錦書只能從善如流,將擰好的帕子在她臉頰脖頸上擦拭掉汗水,初月晚白皙的面板在燭火下映成暖暖的金黃色,泛着點點瑩光。

    “其實晚晚有些心虛的。”初月晚忽然說。

    “如何心虛?”雲錦書小心翼翼地擦拭著,集中注意在她的話上。

    “因為晚晚真的很怕皇兄。”

    她說完翻了個身,正面朝著雲錦書,鬆散的領口下隱約可見,雲錦書假裝看不見,將被子推到她胸前掩著,一面幫她繼續擦掉悶出來的汗。

    “皇上做的事,都是爲了大皋朝。”雲錦書掩飾著初永望的殘暴,“或許會有些恐怖,但也有他的必要。”

    “皇兄殺了父皇,也是為大皋朝麼?”初月晚問。

    雲錦書瞬間如芒在背,然而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原來晚晚已經知道了。”

    初月晚疑惑於他的平靜:“小舅舅什麼時候知道的?”

    “臣才知道不久。”雲錦書道,“這件事,臣與晚晚又一次是‘共犯’了。”

    他擦淨了初月晚的胸口,抬起手將帕子投入水盆。

    初月晚攏了攏衣衫,扭頭看著他的側臉。

    “小舅舅。”她追問,“小舅舅是怎麼在知道了這件事之後,還不怕皇兄的呢?”

    雲錦書將洗好的帕子搭在架子上,回頭平靜道:“臣不怕別人,最重要是不怕死。但這次,臣也開始怕皇上了。”

    初月晚眨眨眼睛。

    雲錦書將被子往上又拉了拉,初月晚握住他搭上來的手。

    “因為臣雖然不怕死,卻怕別的。”雲錦書說。

    初月晚聽得懂他的話,默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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