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幕上是一張照片。

    昏暗破碎的蒼穹，像是一面破碎的鏡子，就連星光也呈現扭曲的狀態。

    冰川開裂，沉睡千萬年的寒冰再次有了重見天日的機會，深藍神秘，開裂的縫隙深處是將光芒都能吞噬的黑暗。

    黑霧聚攏成海，本應湮滅在歷史中的古神踏著由星空組成的階梯一步一步走向塵世。

    觸鬚歡舞，如同一場盛宴開始前的狂歡。

    小小的身影立足於蒼穹之上，披風獵動，周身燃燒著赤金火焰，卻隱隱與之形成了對峙之勢。

    凡人之軀，比肩神明！

    冰雪鑄就的大陸在他的身後，像是皇冠，帝王正在為他的子民而戰。

    “這是……妖帝？”

    月靈不太確定地指著螢幕，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震撼還是失神。

    這是什麼地方？

    天上的大陸是什麼？

    那個隱沒於黑霧中的恐怖生物又是什麼？

    僅僅看上一眼，月靈的心中便不可避免的涌現出了恐懼，這是生命與生俱來的本能。

    凡人不可直視神明。

    月靈的目光落在妖帝身上，感受到從他身上發出的近乎將天地撕裂的戰意。

    戰鬥，戰鬥，戰鬥。

    眼中只有對手，沒有凡人和神明的區別，忤逆神明又有何妨？

    “嗯，妖帝。”

    文天機點點頭，他其實也沒有比月靈冷靜多少，很想問問妖帝到底做了什麼，怎麼又招惹了這看上去就不好惹的恐怖存在。

    『怎麼樣？』

    妖帝再次發來了訊息。

    『這是……神？』

    文天機的語氣很不確定，本能的感覺到黑霧之中的生命和凡人存在著本質上的區別。

    『準確來說，應該是蘊含著神性的生命』

    “半神？”月靈插嘴道。

    “應該是了。”文天機覺得這個名字很合適。

    『到底發生了什麼？』

    文天機最在意的還是具體的起因和經過，至於結果……

    這個反倒是不怎麼重要。

    妖帝既然還有心情發來訊息聊天，那就證明差不多已經解決了，只是不知道是逃跑還是其他的方式。

    至於擊殺，他根本沒有往這方面思考。

    神明與凡人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兩種層次的生命，凡人想要弒神，從現實層面來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魔幻手機很快接收到了妖帝發來的訊息。

    爲了方便觀看，直接投影出了一道光幕，將訊息呈現在了上面。

    妖帝講故事的能力還算可以。

    話語加上照片，可以輕鬆在腦海中勾勒出具體的畫面。

    “結果呢？結果怎麼樣？”

    月靈忍不住問，她最在意的還是妖帝有沒有打過那個掌握著黑霧力量的半神。

    反正她覺得自己是沒有絲毫抵抗能力，單單一條觸手砸下來，應該直接就領盒飯了。

    『那名半神呢？』

    文天機笑了笑，問出了最後的問題。

    『應該是死掉了』

    文天機呆住，就連月靈也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同樣都是震驚，但震驚的緣由並不相同。

    “魔幻手機上有顧客釋出了一個實力排行統計，妖帝排在前三果然名副其實。”月靈咂咂嘴驚歎道。

    文天機被噎了一下，原本他還覺得月靈跟自己一樣，是因為身為凡人的妖帝殺掉半神而感到震撼。

    “排行榜？”

    文天機試圖跟上月靈的思維。

    “文閣主平時都不看魔幻手機的嗎？”月靈好奇問道。

    “當然看，只是沒有那麼多時間。”文天機搖了搖頭。

    “唔……可是我看範院長和藥掌門在魔幻手機上很活躍的，好多動態下面都有他們的身影。”月靈認真強調。

    範承天，藥回塵，兩人分別作為凌雲學院的院長和藥谷的當代掌門，如今在顧客中的形象變得愈發親民。

    “他們兩個性格比較隨和。”

    文天機笑了起來，“先不說這個，我在那個排行榜裡排名第幾？”

    既然提及了這個話題，詢問一下自己的排名倒也無可厚非，誰都不是無情無慾的聖人，他對此還蠻好奇的。

    “我看看哈。”

    月靈拿出魔幻手機認真檢視。

    排名其實無時無刻都在變動，距離她看到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當時也只是好奇所以多看了兩眼，記住了妖帝的排名。

    “諾，排第六。”

    “連前五都沒到啊。”

    文天機笑著搖搖頭，不過看上去倒也沒什麼失落的樣子。

    “妖帝，佛主，無天，夢尊者，還有藥掌門。”月靈點著青蔥纖細的手指，“文閣主主要擅長的不是戰鬥方面，我感覺這個排名挺合理的。”

    “的確。”

    文天機點點頭，對月靈的話語並無意見，他認真想了想，“等等，好像有點問題。”

    “嗯？”月靈的目光依舊落在魔幻手機上面，沒有抬頭。

    “怎麼沒有安薇雅的？還有那些海妖，若是單單論戰鬥能力的話，排行前面的位置應該會被她們包攬吧？”文天機發現了漏洞。

    海妖算是顧客中最為特殊的群體。

    基本上每一個起源商城的顧客都知曉這點，近乎不死的生命特性，基本上每一個都有著比肩問道尊者的實力。

    最弱的面對尊者也能夠立於不敗之地，死掉還能復活的能力實在太過bug。

    “上面說了，特殊顧客不在排行榜之列。”月靈指了指下面的一排小字。

    “看來還是挺嚴謹的。”

    文天機視線移開落在光幕上面，面上的笑容很快隱去，“半神……”

    他低聲輕喃。

    還是本能的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

    就算妖帝實力早已達到天瀾大陸的巔峰，但是想要擊殺一位半神……實在是想象不到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閣主在想什麼？”月靈注意到了文天機糾結的神情。

    文天機輕舒了口氣，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唔……好像也是。”月靈微微揚起下巴若有所思，接著一拍手掌雙手合十，“那就直接問問妖帝嘛。”

    妖帝的聊天頁面就在面前，月靈覺得與其在這裏進行無謂的猜測，還不如直接詢問來的簡單。

    反正妖帝肯定不會像是老闆那樣，對所有事情都神神秘秘的，啥都問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