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今不過三百五十萬年。”蘇楠看著杯中的茶水，語氣平靜地說道。

    三百多萬年的歲月，好似轉眼之間，又好似過了很久很久，說出來的時候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大概就像是老了之後和人談起年輕時的故事，躺在搖椅上，看著斜陽西下，金黃樹葉凋零，像是回憶，又像是對逝去國王的緬懷，縱使心中有千言萬語，說出來的時候卻也變得平淡了。

    “三百五十萬年？！”

    妖紫菸嘴巴微微張開，她才十七歲，實在無法想象這是何等久遠的時間，獨身一人走過這麼漫長的歲月，單單想想就覺得心中苦悶。

    洛川同樣忍不住多看了蘇楠兩眼。

    若是他放在他所瞭解的那個地球，三百五十萬年前應當屬於第三紀與第四紀的交替更迭。

    哺乳類、真骨魚類和鳥類在這個時間興起，屬於被子植物和獸類時代，至於人類現在這個時候應當還屬於古猿，再過個一百萬年左右地球就會迎來第四紀冰川期，引發物種大滅絕，進入了人類崛起的時代，也就是第四紀……

    啊嘞，話說是不是扯遠了？

    算了，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只是簡單舉個例子罷了，按照語文方面的描述，這應當屬於類比，基於兩種不同事物間的類似，藉助喻體的特徵，透過聯想來對本體加以修飾描摩的一種文學修辭手法。

    咳，言歸正傳。

    三百五十萬年的人生，洛川大概算是明白了蘇楠對原先世界的態度，回去對她而言的確已經沒有了太大意義，天瀾大陸纔是屬於她的世界。

    不過對她來說……

    洛川看了眼蘇楠，後者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對他輕輕笑了一下，然後便移開了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

    洛川在心中嘆了口氣。

    這是蘇楠自己選擇的人生，就算是他也沒辦法去改變。

    三百五十萬年的漫長歲月，應當有一季又一季文明出現、滅亡，其中不單單有人類，也有其他的智慧種族，或許現在所存的人類便是由其他生物演化而來，與三百萬年前的人類並不相同。

    天瀾大陸並不同於洛川所熟知的地球，靈力在物種演化中應當也產生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出現這種情況並不是沒有依據。

    因為某種歷史遺留因素的影響，或者可以稱之為虛空最本源的資訊擾動作用，據說是最古老的大佬所選擇的形態，虛空無盡宇宙中的大多數智慧種族其實都有著人類形態……

    “算了，不說這個。”洛川決定暫且不談論蘇楠在天瀾大陸生活了多久的問題，“你剛纔提及的那三場災難，都對當時的天瀾大陸造成了很嚴重的影響吧，各個種族。”

    “嗯。”蘇楠點點頭，“或許可以稱之為文明滅絕，就算有幸存下來的國度也會很快消亡，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從死寂中復甦，但大多數毀滅的文明再沒有傳承的機會。”

    “一百萬年前的深淵侵蝕，兩百萬年前的能量潮汐，三百萬年前的疫病爆發……”洛川手指輕輕點著桌面，“一百萬年一次，還真是規律。”

    蘇楠提及的肯定都是足以危機世界的危機，如果蘇楠沒有騙他，如此規律的出現，背後沒有什麼緣由的話洛川打死都不相信。

    蘇楠未曾開口，想來她肯定也早就發現了這些規律，或許還為此找尋過真相，至於結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誒，洛川。”妖紫煙忽然伸手戳了戳洛川的胳膊，“你說這會不會是那個終末神庭做的？”

    妖紫煙的話語不無道理，畢竟就目前而言，她所知曉的可以被稱之為反派的也就只有這麼一個勢力，發生什麼事情自然而然就會朝這個方向聯想。

    洛川看向蘇楠，等待著她的回答。

    面對洛川的目光，蘇楠將手中的杯子放下，輕輕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在我看來這些事情更加類似於‘天災’，無法預知，僅憑凡人的力量幾乎無法抗衡，但又太過於巧合，像是被設計好的那般。”

    說到這裏，蘇楠輕輕舒了口氣。

    “可能真的像紫煙說的那樣，終末神庭和這些事情脫不開關係，不過我並不清楚他們之間的聯絡，曾經我也找尋過災難出現的緣由，最終一無所獲，好似真的只是突兀出現在這個世界。”

    天災之所以被稱作天災，不僅僅在於其恐怖的破壞力，更在於其不可預知的特性。

    百萬年歲月的跨度……如此長的時間，所能夠流傳下來的東西很少很少，畢竟不是所有生命都能有如此漫長壽命的，況且這裏的一百萬年並不是準確的時間間隔，只是大致範圍。

    有個幾千年或者數萬年的誤差很正常。

    別說幾千年了，幾百年對尋常人類而言都是一段久遠的歲月，況且還有這災難的洗禮，怎麼可能還記得一百萬年前的歷史，興許也只有類似須彌山那樣的勢力纔會有所記載，並且為之做些準備。

    終末神庭……

    洛川繼續用手指輕輕點著桌面，這完全屬於思考時的下意識行為，就跟妖紫煙喜歡用手指繞著自己的頭髮或者抵著嘴唇那樣。

    他對這個勢力的瞭解目前也僅限於系統空間裡的兩位前終末神庭教長，目前魂鎖已經成爲了簽約作者，黑鱗正在成為簽約作者的途中……

    不過這倆就算身為教長，對終末神庭瞭解得也並不算多。

    信奉終末之主，由那位大人掌控，類似金字塔的權力階層……這差不多便是洛川知曉的資訊了，很籠統，感覺在當下正在討論的這件事情沒啥用。

    算了，不想了。

    洛川忽然發現自己果然還是不太喜歡思考這些陰謀之類的東西，太費腦子。

    “洛川，洛川……”妖紫煙戳著洛川胳膊低聲叫他。

    “嗯，怎麼了？”洛川轉頭望去，卻發現這姑娘的表情好像有點不太對。

    “足以毀滅世界的災難是一百萬年左右出現一次，距離上次已經過去了一百萬年了。”妖紫煙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