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臺很大，由完整的石頭雕琢而成，表面光滑平整，空空蕩蕩，沒有任何物品，內部應該銘刻著陣法。

    某老闆面色有些發黑。

    連椅子都沒有，難道要全程站著？

    他對那些沒啥用的規矩沒什麼興趣，決定自己怎麼舒服怎麼來。

    輕輕打個響指，夏夜螢火般的光芒憑空出現，漸漸勾勒出輪廓，凝聚成奢華寬大座椅。

    洛川微微點頭，很滿意。

    至於周圍無數目光，說實話很難忽略，想不在意基本不可能，人潮人海望不見盡頭。

    好在某老闆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之前在暗影界的經歷還歷歷在目，暗影居民的注視所帶來的壓力可比眼前大多了。

    憑空造物，而且整個過程沒有絲毫靈力，對問道尊者來說也是很困難的事情。

    果不其然，洛川的行為引起了陣陣驚呼。

    也不知道有啥可激動的。

    坐下，環顧四周，看著那一雙雙眼睛落在自己身上，洛川有些恍然，以前上學的時候學校請來演講發雞湯的講師應該便是這種感覺吧。

    沒啥想法，心中甚至有點過意不去，畢竟是“忽悠”人家，好吧，也算不上忽悠……

    無人說話，就算平日裏話再多現在也都緊緊閉著嘴巴，生怕錯過什麼重要的東西。

    洛川很滿意：“諸位晚上好。”

    首先打聲招呼，聲音在擴音陣法的作用下似乎響徹在每個人的耳邊，很好聽，帶著些許慵懶。

    沒人說話，夜空繁星點點，微風拂過，攜著淡淡清涼。

    “我是起源商城老闆洛川，相信大家都認識，就不浪費時間自我介紹了，今天是受到凌雲學院邀請來講課……”

    洛川聲音不急不緩，清澈如水，準備好幾天肯定不會出問題。

    除了眼前這些聽眾，那些遠在千萬裡之外的顧客同樣都抱著魔幻手機，化身洛川的忠實聽眾。

    “老闆還挺厲害的。”青鳶碰碰妖紫煙胳膊，“我覺得你應該採納我的建議，看看那些女孩。”

    這個世界是看臉的，相信洛川的身影已經牢牢印刻在了無數女孩心中。

    “沒興趣。”妖紫煙隨口說道，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露出笑容，“青鳶你呢？有沒有什麼想法？”

    “我？”青鳶愣了一下，很快便明白了妖紫煙的意思，眯眼笑，“我當然也是，特別羨慕你，要不我也去老闆店裏當店員？”

    “得了吧，你的性格我還不瞭解。”妖紫煙翻個白眼，根本不在意青鳶的話語，“真的準備一直這樣？”

    青鳶也收起笑容，抬頭看向星空，神情變得認真：“他們沒資格……哈，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俏臉再次浮現迷人笑容。

    “嗯？什麼事情？”妖紫煙眨眨眼，將剛剛購買的類似冰激凌的食物遞過去。

    青鳶接過，嚐了一口，冰冰涼，甜絲絲，還有水果的味道。

    “真好吃，唔，我記得人類國度中有不少姻緣之類的傳說故事。”青鳶邊吃邊說道。

    “說的你好像不是人類一樣……”妖紫煙小聲咕噥，“然後呢？我對人類世界不怎麼了解，忽然說這個幹嘛？”

    “主要是那些故事的內容，像什麼天上仙子來到凡間，機緣巧合戀上書生，修煉千百載的妖獸，在斷橋與凡人一見鍾情，宗派勢力的聖女出門遊歷，受傷後被普通人救治然後暗生情愫……哈哈哈，笑死我了！”說道最後青鳶更是忍不住笑起來，還不忘用靈力隔絕聲音。

    “額……這倒是有點離譜了。”妖紫煙不太相信地追問，“這都是真的？”

    “可能有真的，但大部分應該都是杜撰出來的。”青鳶捂著肚子，笑得肚子疼，“真當那些女的都是傻子嗎，幾百上千年的壽命去和只能活幾十年的普通人生活，拋棄自身身份地位甘心沉淪凡塵俗世，他們也真敢去想！”

    “聽你的意思，這些故事似乎流傳很廣泛。”妖紫煙微微蹙眉，不太能理解。

    “原因很簡單。”青鳶笑容有些莫名，“這些故事大部分都是讀書人寫出來的，裡面的主角差不多也都是讀書人，看故事的大半還是讀書人，如此，源遠流長。當然啦，肯定也少不了幾個被情情愛愛衝昏頭腦的傻姑娘，背後暗地裏不知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算計。懵懂不諳世事的妖或者其他種族，意外與凡俗普通人產生交集，就算被賣了恐怕還會高興幫忙數錢，哪裏懂得人世的骯髒與算計。”

    說到這裏，清麗臉頰滿是厭惡，大口吃冷飲，口中咔嚓響。

    妖紫煙神情若有所思，看向妖紫月所在方向。

    不遠處，面容和妖紫煙相近的紫發紫眸姑娘正笑眯眯收靈晶，對周圍的年輕人完全視而不見。

    好像也不用擔心，至於那些所謂的算計……可能嫌活得長才會這麼做吧。

    “所以說——我能活好久好久，自由自在一個人多好。”青鳶小口吃冷飲，“當然我說的不是你，老闆對你來說就挺好的，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

    洛川的講課還在繼續。

    反正就是東扯西扯，說到最後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主要是某老闆感覺要是太快結束的話可能有點不太好。

    “……扯遠了，言歸正傳。”洛川拿出可樂，說了這麼長時間有點口渴。

    諸多聽眾亦是紛紛鬆了口氣，他們完全沒想到老闆的話能這麼多，不符合他們心目中的高冷形象。

    大佬聚集區，道道目光若即若離地飄向某個方向，面容普通的夢長空將杯中酒水喝光：“你們都看我幹嘛？”

    “老闆的說話方式有些熟悉。”袁歸臉上沒什麼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

    “哈，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老闆前兩天問過我，所以就稍稍指點了一下。”夢長空講述著自己的光輝事蹟。

    “看來的確有作用。”無天依舊是熟悉的黑袍，微微點頭給出評價。

    交談很快結束，注意力再次落在洛川身上。

    現在已經到了關鍵時刻，他們不想因為交談錯過什麼——即便用精神力時刻關注著洛川。

    隨手將可樂放在旁邊，某老闆站起身，將手臂伸進旁邊的裂縫中，翻找了一番後，拿出直徑幾十公分的銀白色金屬塊。

    捏一捏，拍一拍，再往兩邊拉一拉，很快出現了長劍的雛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