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離歌感覺自己離去世就差那麼一點點的距離。

    如果不是去起源商城的執念……

    他絕對能一覺睡到天黑。

    “我說，你至於麼？”步詩意有些好笑地看著身旁宛若遊魂的步離歌。

    “還不是因為你。”步離歌沒好氣地說道，“要不是你我能被父親這麼要求嗎，你知道我修煉到什麼時候嗎，知道我什麼時候睡覺的嗎，知道……”

    “嗯？”

    “對不起，我錯了。”

    步離歌的道歉很熟練，似乎已經經歷過無數次。

    步詩意瞥了他一眼，對於步離歌藉着自己的靈力屏障避雨並沒有說些什麼。

    清晨時分的天氣依舊陰沉沉的，厚重的陰雲將天空遮蔽，冬雨連綿成線，落在地面的積水處濺起白色的水花。

    城中的積雪已經消融在了這場寒冬之月末期的冬雨中，不過溫度卻沒有絲毫升高的趨勢，似乎還下降了許多。

    步離歌能清晰看到自己口中撥出的白色寒氣。

    冬日的清晨，街道上並沒有多少行人，在九曜城，社畜這種群體的概念還沒有出現。

    不遠處有白色的炊煙裊裊升騰，最終消融在昏沉的天色中。

    “我聞到食物的味道了！”臨近起源商城，步離歌頓時精神了起來。

    步詩意抱著雙臂，看著步離歌離開自己的靈力屏障，衝向不遠處的袁歸小店。

    她開始感覺這傢伙剛纔是裝的了。

    “師父早上好！”

    “哦，早，幫我把那張桌子搬過來。”

    “我渾身痠疼，一點都不想動，要不您自己來吧？”

    “我來？”

    “哈，哈哈，開個玩笑，還是我來吧……”

    步詩意朝著袁歸小店走去。

    還是離開之前那樣，沒有任何變化。

    小小的店鋪，四張桌子，打掃的乾淨明亮，沒有任何灰塵。

    看樣子袁歸也是有潔癖的。

    不過話說回來，吃飯的環境自然是極其重要，很大程度上影響著食客的心情。

    嗯，所有做生意的地方都是如此。

    “袁老闆早上好。”步詩意也恭敬地打了聲招呼。

    袁歸是尊者巔峰的修煉者，但對於自己的名號並不在意，相對而言還是比較喜歡“袁老闆”這個稱呼。

    這是諸多顧客得到的結論。

    “嗯。”袁歸微微點頭，算是迴應。

    這便是袁歸小店的清晨。

    作為袁歸的徒弟，步離歌稍稍使用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從廚房中翻找出了不少食物。

    “那什麼，師父我先去老闆店裏看看，過會再回來。”

    留下這句話後，步離歌便迫不及待離開了袁歸小店，抱著在待在袁歸小店也沒什麼事情的想法，步詩意也跟了過來。

    雨水落下，沿著小巷兩側蜿蜒流淌。

    起源商城開著店門，店裏還亮著燈光，映照在前方有著積水的地面上。

    走進店門，喧鬧的雨聲頓時消失了大半，整個世界彷彿都安靜了下來。

    聞著彌散在空氣中的食物氣息，步離歌忽然感覺剛剛從袁歸小店拿的東西不香了。

    當然這並不是說不好吃。

    正所謂別人的不一定是最好的，但肯定比自己的要好，現在步離歌心中的想法就是如此。

    “老闆，紫煙姐，早上好，今天的衣服真漂亮。”步詩意笑著說道。

    “謝謝。”妖紫煙輕輕點頭，心情很好。

    “早早早。”步離歌擦了擦口水，也連忙說道。

    “現在還沒到營業時間，隨便找個地方坐。”洛川說。

    他和妖紫煙的爭執暫且告一段落，誰都沒有說服誰，而且照當下情況來看雙方都存著讓對方改變的想法。

    洛川認為自己有必要讓妖紫煙為此發生改變。

    不過不是現在，在旁人面前洛川還是希望保持自己的形象的——即便已經崩壞的差不多了。

    “老闆你們吃的是啥？沒見過啊。”步離歌盯著桌子上的早餐。

    “哦，我也不知道。”洛川言語平淡，帶著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步離歌悻悻地笑了笑，不去自討沒趣了。

    坐在沙發上，拿出魔幻手機，百無聊賴地翻看了起來。

    步詩意則在店裏隨意看著。

    現在還沒有到正式營業的時間，東西只能看，不能買。

    “沒有任何變化……”

    步詩意微微頷首，微不可聞的話語聲從她口中傳來。

    很快身影便消失在了擴建空間的門戶中。

    店裏只剩下了吃飯的聲音，步離歌許是覺得這樣的氣氛有點不太舒服，便隨意找了個話題：“老闆。”

    “嗯？”洛川看了他一眼。

    “店裏都這麼長時間沒推出新商品了，能不能考慮把之前說的那個和電影一塊推出的新商品提前一下？”步離歌問。

    “已經上架了。”

    “已經上架……哈？！”步離歌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忽然意識到這句話的意思，頓時睜大了眼睛。

    他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他聽到了什麼？

    店裏的新商品？

    步離歌用狐疑的眼神打量著洛川。

    你一定是假的老闆！

    真正的老闆是絕對不會如此在意起源商城的！

    當然，這些東西他也只是在心中想想，說是肯定不會說的，步離歌可不確定洛川會不會將他拉到心中的黑名單中。

    他認為這個機率很大。

    “我認為你在想一些很失禮的事情。”洛川吃了一塊烤年糕，看似隨意地說道。

    雖然辣味的味道的確不錯，但他始終還是認為甜的最好吃。

    這點毋庸置疑。

    就跟他認為甜粽子和鹹豆腐腦更好吃那樣。

    步離歌嚥了口唾沫，背後冒出了冷汗，難道老闆的實力已經達到了看一眼就能輕鬆知曉別人內心想法的程度麼？

    老闆的實力，居然恐怖如斯！

    不愧是神明！

    命運之神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吃著早餐。

    兩位神明坐在那裏，看上去的確是頗為平和、自然的一幕，彷彿心靈受到了撫慰，寧靜了許多。

    步離歌四下看著，決定轉移話題：“老闆你不是說店裏有新商品麼，在哪呢？我沒看到啊。”

    “自己找。”洛川不打算理會他。

    不知道怎麼回事，步離歌感覺今天早上洛川的心情不怎麼好。

    他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再去想，他站起身，開始在店裏四處找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