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你一直都這麼奸猾，嘴上反對我襲擊顧宅，說這樣很可能誤傷顧沉言，可轉頭就自己出馬來接人。”白流雲似笑非笑道，“呵，鷸蚌相爭的事讓我去做，好處都你自己得啊？”

    沈言嘴角一勾，覺得有些好笑。

    他心思稍微一轉大概理出了前因後果，自己被顧程抓了，白流雲與杜衡都要救自己，前者提出直接襲擊顧宅，後者卻認為這種混戰極可能誤傷他，所以根本沒有參與襲擊。但誰知道，杜衡雖沒加入槍戰，轉頭又開車來救他。

    呵呵，拼死拼活的事都讓別人幹了，杜衡自己只需要撈人走，花最小代價撿最大便宜，確實奸猾。

    “我來，是要救沉言，怕他受傷。”杜衡臉色冷若寒霜，方纔屋裏子彈亂飛，就算顧、白雙方都預設不傷及顧沉言，但子彈兵器是不長眼睛的，萬一誤傷了呢？！

    這樣一想到這種可能，杜衡就心頭難安，擔憂不已。

    “呵，得了吧，事情都讓我去做了，好人卻讓你來當了。”白流雲看向沈言，目光由冷轉暖，神情也柔和下來，“沉言，到我這裏來，你跟在杜衡身邊不安全。”

    沈言站著沒動，眼下這情況實在是分不清孰敵孰友，他沒法輕易捨棄杜衡轉投他人。

    “沉言，別聽他胡說。”杜衡聲音發緊，牢牢抓住了沈言的手腕。

    “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裏清楚。”白流雲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要查三年前飛機失事的原因，柬國已經同意把陳炯交給你，前提是拿沉言去換。你一直把沉言留在身邊，還派大量高階保鏢看管他，不就是爲了拿他去交換陳炯嗎？”

    沈言恍然大悟，心底直冒寒氣，全身都冷颼颼的。

    原來這就是他對杜衡的用處……

    可是，柬國為什麼要他呢？自己於柬國而言又有什麼價值呢？

    握著自己手腕的力道在加重，沈言看到杜衡背脊緊繃，可見這人心裏也是有些慌亂的。

    “沉言，這件事我可以解釋。”杜衡以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我絕不會拿你去冒險的。”

    沈言不置可否，心裏哇涼哇涼的，但嘴上卻道：“放心，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援你。”倒不是他理解杜衡，而是自己也很想搞清楚顧沉言父親的死因，配合杜衡說不定能快速找到真相。

    白流雲臉色難看，沉聲道：“沉言，你就甘心受他利用嗎？！到我身邊來，我會保護你。”

    沈言心情很複雜，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白流雲火急火燎來救他，原因無非那麼幾個，其中一個顯而易見——白流雲是真的喜歡他。

    可他不信任白流雲。

    沈言挨着杜衡，壓低聲音道：“你能解決掉對面那群槍手嗎？”白流雲身邊有四個外國槍手，身形彪悍，身上繡有紋身，殺氣很重。沈言憑直覺認為這幾個人很厲害。

    杜衡嘴角明媚地勾起，小聲道：“放心，帶你走沒問題，回車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