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奮的。

    悟覺幾乎是逃一般往後退了好幾步，讓自己離灼灼的火焰遠一些。

    自己沒有興奮，自己只是有些熱。

    對。

    只是有些熱。

    悟覺閉上眼睛，默唸清心咒，卻控制不住地回想小冊子上的圖畫，在下面的那人似痛苦似歡愉，裴衍似痛苦似歡愉——

    “啪！”腳下踩著的樹枝斷裂，驚醒半昏半醒的悟覺，悟覺呆了一秒，慢慢地回過頭。

    被火光染紅的眼睛直直地凝住睡過去的裴衍。

    大師被我勾音我了？

    勾音……到了。

    後半夜，裴衍準時醒來。

    拍拍懵懵的臉，使自己清醒。

    裴衍拿過一邊的雪鋒，朝火堆旁的悟覺走去。

    坐到悟覺身邊，打了個呵欠：“你去睡吧。”

    悟覺沒動。

    裴衍側眸望向悟覺，默了片刻，大受打擊：“不會吧，連我躺過的地兒你都嫌棄？”裴衍頹了，“昨天晚上我們還抱著睡的，雖然……”你是被綁著的。

    老攻嫌棄自己，怎麼辦？

    辦法有二。

    辦法一換老攻，辦法二忍，待到忍無可忍換老攻。

    裴衍皺著苦瓜臉，幽怨地釘住嫌棄自己的悟覺，老子再允許你矯情一段時間，等超過了老子的容忍限度——

    換！

    這年頭，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條腿的男人滿大街都是。

    裴衍忽地傾身逼近悟覺，超級兇萌地警告：“老子寵人是有限度的，最好適可而止，不然老子跟你一拍兩散，到時候你哭都沒地兒哭去！”

    悟覺不去看放狠話的裴衍。

    起身走到裴衍睡過的乾草堆躺了下去，還拉過裴衍蓋過的薄被蓋到了自己身上，乖得不得了。

    裴衍呆萌地眨了眨眼。

    這麼乖？

    難道……裴衍唇角瘋狂上揚，剛剛放的狠話起作用了？

    裴衍拿過身旁的幹樹枝扔到快燃盡的火堆裡，老攻去睡了，我來守夜。

    翌日清晨。

    許久沒熬過通宵的裴衍成功地多了倆熊貓眼。

    累，困，想睡覺。

    噠噠噠——

    裴衍遊魂般回過頭，迷迷瞪瞪地看著朝自己走來的悟覺，莫得感情地揮了揮小爪子：“早啊。”

    悟覺皺起眉，拽住裴衍的胳膊，把裴衍扶了起來。

    “去馬車上睡會兒，我們該走了。”

    話音未落，昏死了整夜的姜桑發出一聲痛苦的呻音，手撐著身下的乾草艱難地坐了起來。

    “……這，”姜桑迷茫的目光掃了一圈，終於看到了扶著裴衍一身袈裟的悟覺，眼睛唰地亮了起來，“大師，是您救了我嗎？”

    不待悟覺搭話，又掃視了一圈山洞，踟躕著問：“挾持我的那人……逃走了嗎？”

    悟覺笑著道：“那賊人露出了太多破綻……”

    “哥哥，”裴衍歪靠到悟覺的肩膀上，哼哼唧唧地撒嬌，“我腦袋痛，你扶我去馬車上。”

    悟覺僵住了一坨，卻仍遵循本能地扶著裴衍往洞口的馬車走去。

    距姜桑足夠遠後，裴衍壓低了聲音道：“別告訴她，你殺了昨晚那男子。”

    悟覺怔了一怔，不解地皺起眉，卻聽裴衍軟乎乎地說：“我的好哥哥，你就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