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

    聲音很好聽，卻很欠揍。

    眼神更欠揍。

    裴衍沒朝吾厝走去。

    “……我，”裴衍聲音很小，“我想回去。”

    眼眸低垂，可憐巴巴。

    讓人更想欺負。

    “大人，”狐狸柔若無骨地貼近吾厝胸膛，“我還在這兒呢。”

    嗓音嬌媚婉轉，惹人憐愛。

    眼刀卻嗖嗖射向裴衍。

    恨不能在裴衍身上扎一百個血窟窿。

    裴衍臉埋得更低。

    彷彿害怕極了。

    實際上——

    忍住。

    不能笑。

    “大人。”又一聲嬌嗔。

    桃花眼中蒙了一層淚光。

    紅唇貼近吾厝——

    “嗖！”狐狸飛了出去。

    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砰的一聲砸到地上。

    “……大人，”狐狸眼淚涌出眼眶，梨花帶雨嚶嚶嚶，“你怎麼……”

    話語戛然。

    吾厝手下捂住狐狸嘴巴。

    把狐狸麻利地拖出寢殿。

    殿門關閉。

    裴衍剛把上揚的唇角壓下去，就聽到一聲憤怒的暴喝：

    “還不過來！”

    裴衍靜了兩秒，乖乖走到吾厝身邊。

    目光落到吾厝掌心的紅色唇印，裴衍——

    好想笑。

    腰間猛地橫過長臂，裴衍猝不及防跌入吾厝懷裏。

    “你，”裴衍瞬間羞紅臉，“你放開——”

    手腕被吾厝攥住。

    裴衍愈發掙扎。

    可越掙扎，勒裴衍腰的手就越緊。

    裴衍又羞又怒，原本就紅的眼睛更紅了。

    眼淚汪汪，又兇又萌。

    “你放開我！”裴衍兇萌咆哮。

    吾厝看著裴衍淚濛濛的眼，內心的惡劣因子得到了滿足，可更多的惡劣因子被喚醒。

    吾厝想看裴衍流更多的眼淚。

    於是他說：“不放。”

    語氣跟眼神都充斥著傲慢。

    彷彿裴衍是逃不出他手心的玩物。

    裴衍就是他的玩物。

    他一根手指就能碾死裴衍。

    裴衍的命，只在他一念之間。

    “你很髒。”

    吾厝唇角的笑意驟然僵住。

    “你剛剛抱了別人，”裴衍身體拼命後仰，極力與吾厝拉開距離，眼睛裏依舊含著淚，可沒有哀求，現出對吾厝的嫌惡，“你沾了別人的氣息，很髒。”

    吾厝臉上沒了笑。

    他看著面前膽敢嫌棄自己的裴衍，忘記了生氣。

    他很錯愕。

    能被他抱著，其他小妖求都求不來。

    面前這隻小兔妖竟然敢，竟然敢——

    “我很困，”裴衍打了個呵欠，很不耐煩，“你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

    吾厝：！！！

    吾厝：！！！！！！

    吾厝猛地抬手，朝裴衍纖細的脖子閃電般探出。

    卻在即將掐住裴衍脖子時急剎車。

    鬼使神差、莫名其妙地急剎車。

    “你掐我？”裴衍輕飄飄地問。

    吾厝：“……”

    依舊是淚濛濛的眼，可吾厝卻……不怎麼敢與之對視。

    吾厝不自知地別開臉。

    眼角餘光不經意地掃到自己右手心的唇印，吾厝突然有了底氣。

    右手伸到裴衍懷裏。

    趾高氣揚地命令：“擦乾淨。”

    裴衍沒動。

    吾厝聲音大了幾分，兇惡地恐嚇：“不聽話吃了你！”

    裴衍淡淡看吾厝一眼。

    倏地勾唇：“我擦。”

    很乖。

    很軟。

    吾厝晃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