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少年出大荒
豎日清晨,旭日東昇,雲霧裊繞在群山眾嶺之間,部落靜謐祥和,異種公雞昂首鳴叫,大狗拉攏腦袋、趴在族老腳下。
族人們早早聚集在祖地外。
多少年來未曾開放的祭壇,通體黑石所築,流露歲月的氣息。
林陸整理好獸皮衣物,將劍背在身後,留念了一下,拎著一包給一群夥伴準備的東西,轉身想部落東面,祖地方向走去。
穿過人群,族人們自主讓開一條道路。
林陸爺爺雙手負立,眸光深邃,麵若刀削,早早在祭臺之上等候。
一群孩子沒有愁容,雖然有些擔心不捨,可他們都覺得林陸要不了多久,便會回來,只是出去歷練而已。
“狗子,這是你的……”林陸出一些木紋雕刻,雖然不十分精美,也是他的一番心意。
“鼻涕娃,這是你的……”
……
“來,虎子,這是你的……”
林陸遞過一個刀鞘,其上有簡單的紋飾,以黑蟒皮包裹。
“龍兒,這是你的木鳥,抓著往天上扔,就能飛啦。”林陸蹲下身子,摸了摸龍兒的頭。
“林陸哥哥,一路保重。”龍兒眼角蘊淚,劃落胖嘟嘟的臉上。
遠行,自然不會只帶一劍而已。
族人們很熱情,各自拿出了東西,不過最多的,還是吃食,畢竟大荒貧瘠危險,食物很是短缺,有時候一塊肉,都可以救命的。
不多時,林陸便抗著宛若一座小山的東西,有些艱難的爬上了祭壇。
林陸現在一源修為,加之至小几年的沉澱,肉身能有萬斤巨力,足以開碑裂石,手擎小山。
這麼大一推東西,對林陸來說不算太重,可帶起來卻是有些礙事。
族人仿若擔心林陸,餓死在了外面一般。
林陸站在祭壇之上,嘴上掛著燦燦的笑,衝着族人,背上負著一推東西,宛若一隻幼年荒龜,頂著大殼揮手。
“小子,看族人都給你了些東西,老頭子在這,也不好不給些什麼。”族老雖是這般說,可手中的東西,顯然是早準備好的,“沒有老頭子這個東西,你帶著這麼堆東西,還是有些麻煩。”
族老遞過一個麻布挎包,破破爛爛的,看起來有些年歲。
布類織物,在大荒是很少見的,很是珍貴,單是材質來說,對族人們來說,都是稀奇之物。
林陸好奇的接過,打量了一番。
“勾動一縷修為,探入袋中。”族老撫須道。
林陸照作,死海源眼微動,一縷淡金色靈力纏繞手掌,注入了其中。
呼——
林陸心神頓覺豁然開朗,這麻布袋子看起來四五寸大小,很癟,而其內的空間,隨他探視之下,竟有幾十丈見方,足以裝下一座大山。
“好神異的袋子。”林陸暗自咋舌。
“怎麼樣?”族老看著林陸震驚的表情,笑呵呵的道,“修士的世界還有許多稀奇的寶貝呢。”
林陸看著袋子,暗下決心,“自己一定出了大荒,要找許多許多寶貝。”
“將東西都放如其中罷。”族老提醒道。
林陸將東西一件件往裏塞,半頭臘牛,兩百來斤,一到袋口便沒入其中了,神異非常。
引來一群小孩的驚呼。
最後到爛鐵劍時,林陸嘗試了幾次也不能收入其中,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明所以。不過也未過多在意,而是將爛鐵劍重新負在了背後。
面對這一幕,只有林陸爺爺和族老,神色以不可聞的變化了一下。
“都準備好了。”林陸爺爺淡淡說道。
“這是大荒地圖。”林陸爺爺遞過一卷獸皮地圖,通體泛黃,不知取至何獸,只是看著獸皮,隱約之間都傳來陣陣心悸之感。
林陸小心接過地圖,鄭重收好。
“陸兒,過來。”林陸爺爺說道。
林陸走了過去,如今他十歲,面對爺爺偉岸的身姿,也快及到其胸口的位置了。
林陸爺爺兩指並曲,點在林陸額頭。
神秘的符文繚繞,二人的頭髮,無風自動。
很快,林陸腦海之中多了一些資訊。
“這是三苗部族在大荒之中的座標,若有朝一日修為大進,到了可比肩大族族長的戰力,可以歸來,接引族人。”林陸爺爺囑咐道,“我族在外界有不可揣度的仇敵,不到萬不得已,不可暴露身份,還有,部族座標,不可給外人言語。”
林陸爺爺手掌平翻,林陸身體漂浮起來,“褪去衣物。”
林陸盤坐,脫下上衣。
林陸爺爺手掌之上,紫黑色的靈力瘋狂涌動,恐怖的氣勢在蘊育,連天空之上的雲朵,都在林陸爺爺散發的氣息之下潰散。
“轟!”
林陸爺爺手掌輕按在林陸後背,一股氣浪席捲,祭臺外的族人都是一個趔趄,倒退許多步,才堪堪穩住身形。
“嘶!”
族人雖知族長修為高深,可看到這駭人的景象,依舊忍不住倒吸涼氣。
恐怖的符文交織在一起,宛若一個大磨盤一般,部族外,方圓百里盡皆籠罩紫黑之芒,虛空扭曲,有氤氳之氣在晴空萬里形成。
“哧!”
符文在凝鍊與交織,最後在林陸痛苦的表情之下,沒入其體內。
他就感覺被天鼓擂了一擊,也想被鍘刀砍中肉身,霎時之間,體內就少了些什麼,盡皆涌向了自己的背部。
一個紫黑色的紋路,在林路背部成形,玄奧而神秘,很快便隱沒在了體內,消失不見,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我封印了你的血脈。”林陸爺爺收斂那恐怖的氣息,“我族血脈未到暴露的時候,更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能不借助血脈,登臨世間絕巔……血脈可以讓你平步青雲,戰力非凡,可也會束縛住你。”
林陸爺爺對他期望很大。
“是,爺爺。”林陸穿好獸皮衣物,感受到肩膀那股灼熱之感消失。
林陸暗暗心驚,踏上修行之後,再看爺爺和族老,就宛若面對汪洋大澤、無盡皓月,有種深不可測之感,尤其爺爺展露那股通天徹底的手段與赫赫戰績,讓他有些懷疑,這真是一個小部族所擁有的戰力嗎?
真是這樣,為什麼我族還在這大荒,與生存作著抗擊。
“難道我族真的身處在牢籠之中,無論爺爺或是族老,一生都不可離開此地?還是族人們都是。”
林陸心中升起疑惑。
林陸爺爺手一揮間,一枚古玉出現林陸手掌,古玉很簡樸,紋飾很簡單,正面用難以辯識的字型燒錄有一字,入手溫潤,始一接過,仿若天地都變得靜謐起來,引人陷入道境。
“這是?”林陸看著手中古玉。
“兩百年前老仙人唯一的遺物,或許對你的出生,有所幫助。”林陸爺爺說道。
林陸看著古玉,自己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出生,年紀尚幼,他不信自己是老仙人轉世,不想自己有朝一日覺醒,而失去了自我。
“出發吧。”
林陸爺爺道。
他雙臂揮掌,之間千百年未曾有過動靜的祭壇,轟隆隆,開始搖晃震動起來,一道光束沖霄而上,帶著恐怖的空間波動。
“我還會再回來的!”
林陸將可證自己身份的古玉懷揣,揮手對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