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習外界語言
其間,林陸小心躲過幾波人的探查。
好在大荒地域極廣,林陸奔逃之下,已離三天之前離大澤幾百餘里,而經過獸潮之後,楚國這些宗門亦損失慘重,人手略有不足,因而這些林陸乘著空隙,倒還不易被找到。
他尋到一處崖壁之上的山洞,將裡面一隻黑熊斬殺,大快朵頤之後,將那少年五花大綁起來。
轉身去往前方一處小潭,只見泉水淙淙,至山崖罅隙之間汩汩而流,其內多少枯枝落葉。而潭水幾丈來寬,很是清澈,林陸好生清理了一番,又將齊及要不,如瀑而落的黑髮,以飛劍割去一截,又學著外界那些修士,以木簪隨意束起。
做完這些,他套上那清秀少年師兄的衣服。
林陸此時身高六尺,穿上這衣裳,還略有些寬大,他抖擻了下身子,撇了撇嘴,“不及獸皮衣物穿著舒服。”
初時著布裳,林陸還略有些不習慣。
清秀臉龐映在如鏡潭麵之上,他喃喃道,“並沒有那畫像之上那般醜,畢竟我也疑似仙人轉世,怎能生得那般歪瓜裂棗。”
林陸自我打趣,現在他穿著布裳,清秀的臉龐,若非有那種常年混跡大荒的芒荒之氣,遠遠看來,倒向一個鎮裡的讀書之人,一臉的人畜無害。
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樣,那外面的人就認不出我了吧,現在就是要學會大荒外界的語言,不然就是到了人城,也是有些麻煩。”
說著,他將換下的獸皮衣物收好,轉身走向了山洞之中。
林陸盤坐在一塊石頭之上,閉目凝神,道引緩緩在其運轉,成小週天之軌跡,以特定的經脈遊走,一股龐大的靈力在其體內奔涌呼嘯,他抬手將那幾塊“源石”捏碎,精純的靈力溢位,很快被林陸吸收。
只見林陸第七源散發古樸滄桑之氣,又壯大了幾分。
他睜開雙眼,眸放異彩,咂咂嘴,“這石子真不錯,若在多上幾十上百顆,說不得我就可以突破到第八源了。”
林陸想到,“待我學會了外界語言,要找些機會,多弄些這石子。”
一邊的少年悶哼一聲,頭頂大包,緩緩甦醒了過來。
他睜開的第一眼,便是看到了此時已經換上衣裳的林陸,盤坐在火堆旁,餘燼未熄,一根大大的骨棒,赫然斜放一旁。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野人兄弟,別吃我……”那少年醒來第一時間,便大聲哭喊。
林陸一頭黑線,提起大棒便走了過去,想要唬一唬他,好讓其閉嘴。
林陸一棒子打在他一旁的石頭,頓時開裂。
“我……我不想死啊。”那少年放聲大哭,“我還沒成仙人光宗耀祖,家裏小妹還沒有出嫁,千里大田無人繼……這該如何是好……”
少年噼裡啪啦說一大堆。
林陸甚是苦惱,摸了摸鼻子,無奈二人言語不通,那少年自覺野人野蠻,要以人肉為食。
他眼噙淚水,看向火堆邊的白骨,“說不得師兄已經慘遭毒手,被這野人吃了去。”
一想到這,少年又是害怕,又是悲傷,一時間哭爹喊娘,怎的也止不住。
“你再嚷嚷,就把你殺了。”林陸見少年已經哭了幾盞茶時間,實在忍不住,有些不厭煩。
“唔……”
還在聲嘶力竭哭喊的少年,敢緊捂住嘴巴,眼睛淚水打轉。
“咦!你聽得懂我說話!?”林陸詫異,看向少年。
聽到林陸如此問,少年趕緊搖頭。
“嘭!”
林陸提起骨棒,將一邊幾十斤大石打得粉碎,“你聽不懂為何搖頭?”
“我……我……”少年自覺露出了破綻,頓時肝膽俱裂,這看起來人畜無害的野人,非是什麼善茬,他不想與那短命師兄一般,他以為師兄已經被林陸給殺了吃了。
他改口,以同樣的古語,怯怯說道,“我會一點點古語。”
“嗯!?”林陸頓了頓,“為什麼說這是古語?”
“你說的這語言,是很久遠時代,為大荒所通用,只是時代過於久遠,又在上古時代出現歷史斷層,所以便遺失了,到了如今,外界出了那些不朽的大宗門,很少能有掌握者。”少年畏畏縮縮,生怕他說得不仔細,而被林陸給殺了。
“這麼說,你來自那些大宗門?”林陸好奇問道,心下欣喜,如此,自己學這語言,倒方便了許多。
“不!不!我只是來自楚國一個末流宗門——黎門。”少年忙道,昔年大荒野人一棒毀去一個超級宗門的傳說,可廣為流傳,說不得野人就是仇視那些大宗門也說不定。
“那你怎會大荒古語?”林陸繼續問道。
“我在宗門後山洞府之中,無意學得皮毛的。”少年說道。
“騙我!?”林陸機敏,一個十幾歲少年,對著洞府,自我摸索哪能這般流利。說著他拿起骨棒掂了掂。
“野人兄弟,有話好好說,是那個洞府裡面一個老爺子教我的。”少年被樹藤五花大綁,一邊不住倒退,臉上滿是懼色,“那老爺子說他活過悠悠古史,是通曉一切的人。”
性命攸關,他哪還管得了那老爺子給他的告誡,未遇到那族之人,不可說出他得到的造化。
“你纔是野人,你全家都是野人!”林陸眉頭微蹙。
“好!好!我不說。”少年連忙解釋。
“外界都是要抓捕我的人嗎?”林陸問道,事關己身安危,讓他不得不重視。
“應該是的,很多長老都從深處歸來了,據說都是爲了尋你。”少年說道。
“嗯……”林陸作思索狀,若是這般,還真有些麻煩,“這些日子你就待在我身邊吧,時日到了,我放你離去。”
“真的!?”少年大喜,有些不敢相信。
“我又不是什麼吃人怪物,騙你幹嘛?”林陸道,“你叫什麼名字?”
“劉信染。”
……
接下來半個月,林陸皆在習外界語言,古語與當今語言有共通之處,因而林陸學得很快,除了口音還略有些撇腳生澀,已經差不多學得完全了。
這些日子,劉信染倒還熟絡了起來,他知道了師兄並沒有被殺,只是被搶了衣裳,林陸也非他想得那般殘暴無常,動輒便要殺人。
他也就開開心心的吃著東西,喝著林陸珍藏的果酒,好似全然忘了自己是被擄來的了。
“不得說,林陸你們大荒的手藝還真不耐。”劉信染狼吞虎嚥,大口吃熊肉,不時灌下一口果酒,也不顧拭去滿嘴油漬。
“你宗門是經常餓著你嗎?”林陸看著如餓死鬼投胎的劉信染,同樣喝了一口果酒,笑道。
“唉!甭提了,宗門窮困,內憂外患,都要垮了。”劉信染抬頭一嘆,說完又低頭啃肉,在宗門都是青菜蘿蔔湯,偶爾後山打得只野兔,已然是大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