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代……”少年喃喃自語，想起了偶爾餓得當緊了，就去青羊城東橋下聽個說書打發時間。

    故事講了千百遍，毫無引人入勝之處，可這也算是那說書人的副業。

    他曾大費周章的說過久遠時代之前，始界有過一次動亂，影響了三千州，甚至是那未知的無人區都被波及了，許多宗門都在那次動亂之中泯滅，就是這東荒，本是人傑地靈之所，卻連祖根都被無上人物攫取，在交戰之中碎裂了，所以才導致偌大東荒、無盡地域靈力匱乏，大地荒蕪，歷經歲月，逐漸式微下來。

    少年本不十分相信那屠夫兼說書人副業的老漢所說，現在系統述說起，他竟不自覺的將兩者聯絡了起來。

    “大概多少年前！？”少年好奇的問道。

    “不可計數！”

    少年姍姍一笑，說‘多少年前’，未免不是一個笑話。可心下卻是想到，“莫不真是那個時代，堪比滅世的動亂中，這挖墳系統又扮演著什麼角色。”

    “宿主不必胡思亂想，當您登臨絕巔，許多事情，自會知曉。”

    “臥槽，你有讀心術。！”少年驀得一驚。

    “這不是每個系統最基本的輔助功能，只有這樣，才能更好的服務宿主，提升宿主的體驗。”

    那豈不是方纔想過讓系統變成御姐音的事情，也被系統知曉個一清二楚。

    “暫不為宿主提供此類服務。”系統聲音一如既往，不帶絲毫的情緒波動。

    “玩笑而已……”少年尷尬一笑，強作解釋，轉移開話題，“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邁入築基境，獎勵---解鎖太上空間。”

    周遭白色的氤氳仙氣緩緩消散，系統之聲也逐漸隱沒，緩緩消散。

    “我要陷入沉睡，少則幾年，多則百載，望宿主勤學不倦，努力修行，若來日未達指標，將會嚴懲……”

    “等等，纔出來就要沉睡，神通術法怎麼也得給個幾種吧！”少年面對此番變故，一陣無語，這什麼不靠譜的系統。

    “邁入築基，太上空間開啟，宿主自會兌換相應獎勵，再會……”

    一陣天旋地轉，少年迴歸現世，過了好一會，他方纔緩過神來，拍了拍有些昏漲的腦袋，“宛若隔世啊。”

    不知何時，少年手中出現一個古樸的盒子，巴掌大小，其上紋飾古老，還留有青色銅鏽，他心有交感，這也就是“太上空間了。”

    別人系統都在體內，自己的倒好，什麼都是實物。

    一陣感嘆，盤踞在四周的鳥蟲蛇獸，如潮水散去。

    時已過三個時辰，大火也幾近消散。

    黃昏臨近，太陽餘暉映照大地，在東荒，磅礴之中亦有一種蒼涼之感。

    “什麼都沒了。”少年看著大坑，還有白煙往外冒，不禁感嘆。

    禍福相依，失去了自己住了十幾載的陋室，得到踏入修行的資格，有得，也有失。雖然這一世父母去世早，可終歸還是有感情的，他們留給自己的，雖不多，可還是留有些念想。

    本還在想著何去何從的少年，驀然間看到不遠處有一物。

    “你也還沒死！”少年驚咦一聲，自家的老黃牛居然也沒被天火燒作焦炭，而是立在不遠處，老神在在。

    少年走過去，準備牽上牛繩去往青羊城中，尋尋生機。

    “小友……”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少年彎下的身子一下跳了起來。

    大驚道，“何方鬼怪！”他注視四周，發現並無他人，不禁冷汗溢位。

    “小友莫驚，老朽並無惡意。”聲音接著而來。

    有種似曾相識之感，少年冷靜下來，鎮定道，“沒有惡意，為何不快快現身？”

    說著，少年撿起身旁燒得焦黑的木棍，謹慎，眸光不斷掃視四周。

    “……”一陣沉默無言，過了少許，聲音方纔悠悠一嘆，“小友且看看你身後。”

    “你可別搞什麼么蛾子，我的棍子可不認人。”少年說著毫無威脅的話後，才把頭轉了過去。

    老黃牛盯著少年，“沒錯，正是老朽在說話。”

    “通靈，通靈了！”少年看著大嘴翕動的老黃牛，很是驚異。心下想到，有些驚喜，“難不成自己父母給自己留有神物！？”

    穿越者，不是皇室就是一方大家子嗣，不可能是一貧如洗的農家，少年想到，自己的短命父親，某不是哪個仙家的傳人，因和母親可歌可泣的愛情而放棄了偌大宗門，殺出重圍，留下暗傷，病危垂重而死。

    可是，接下來老黃牛的話卻打消了少年的想法。

    “咳咳，老朽就是日前於九天之上戰鬥之人。”

    “是你！”少年一驚，接著臉上表情變化。

    “那不要命的傢伙，爲了個道侶居然拼命，用了禁忌術法也要與老朽同歸於盡。”老黃牛語氣恨恨，最後還不忘罵上幾聲，“瘋子，就是個為色所惑的瘋子。”

    “要不是老朽在此之前迎戰十三個爭奪神女者，受了不小的道傷，豈容這個毛頭小子戰至如此。”

    “……”少年一臉錯愕，心想，“說別人為色所惑，你丫更狠，前面還戰退了十三人。”

    “如今千年修為盡毀，只得將神魂寄宿在這老牛體內，實乃生平大辱，若非那小子用出那法門後神魂俱滅，我非得把他挖出來，鞭屍千年，將其煉作魂燈不可。”

    “那前輩現在豈不是虛弱到極點！？”少年臉露擔憂之色，問道。

    原來少年進入啟用系統的空間後，戰鬥還更為慘烈，同時也暗歎老者修為驚人，在對方同歸於盡的禁忌術法之下，還得活命。

    “哎，若非最後祭練所有，方纔保住了一絲神魂，不然也得神魂俱滅的下場。”老黃牛傳出聲音，嘆道。

    “那幾時得復？”少年關切的問道。

    “無靈丹妙藥，怕此生難復。”

    “真的！？”

    “老朽已至此番境地，何故還欺騙與小友。”

    聽了此話，少年放下心來，臉色一轉，目露兇光。

    老黃牛感受殺意，驀得驚起，“小友這是何意！？”

    “何意？”少年冷笑一聲，“毀我家，奪舍我牛。此仇不共戴天。”

    說著，少年將牛繩套在焦黑的樹樁之上，舉起手中棍子便打。

    “哎呦！小友我想其中有什麼誤會。”如今老者奪舍了少年家的老黃牛，神魂與肉身契合，痛感頓襲全身。

    “什麼誤會，我問，這火是不是你放的。”少年氣不打一處，指著還在冒煙的大坑，還可見殘垣斷壁，遠處柵欄還剩下些許。

    說著，少年手起棍落，打得老黃牛圍著樹樁團團轉，想跑都是不能。

    如今老者修為盡毀，無奈之下，只得奪舍靈智低下的生靈，若非如此，何故再遭劫難。他神魂虛弱到極致，如何還能受住少年的棍棒招呼，只得亂竄。

    “自以為高高在上的仙人，視凡人如螻蟻草芥，今日我便手刃仙人。”少年喝到。

    “小友切莫衝動！”老黃牛一遍躲避棍棒，一邊安撫，生怕眼前這毛頭小子殺了自己。

    堂堂仙人，沒死在驚世的大戰之中，最後栽在一個凡人小子手裏，那可真是個天大的笑話了。

    最後少年像是追著打累了，氣喘吁吁的停下，扔下手中棍子，弓著腰，雙手按在膝蓋之上，略作休息。

    不過片刻，少年便走到自家的廢墟前，翻開一截截焦木，最後在下方某處，終於是把菜刀給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