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認出來了
一個人捋了捋略微有些發白的鬍子,站在那裏想了片刻,正當蘭辭有些等不及,準備說話的時候,大夫的聲音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我說這個小姑娘怎麼如此眼熟?這不就是前些日子,來我藥鋪裡拿落胎藥的姑娘嗎?”說到這裏,大夫好像想到了什麼,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大夫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屋子裏麵就那麼幾個人,所有人都聽到了他的話。
陸崇峰和陸母更是震驚的睜大了眼睛。
他們本來想要細問,可是一轉眼,看到依依越發蒼白的臉色,只好暫時將這件事情放在一邊。
事到如今,陸母已經對李凝嫣這個侄女死心了,有些賬也該算一算了。
“大夫,你先過來看看這個丫頭的手臂,剛剛不小心被匕首劃了一刀,流了好多血。”陸母的聲音突然響起,大夫這纔看到他前方的依依。
尤其是看到她額頭上佈滿一層冷汗,臉色慘白,急急忙忙地走到她的面前,細細的把起脈了。
過了好大一會兒,在所有人著急的目光下,大夫重新捋了捋發白的鬍子,悠悠地說道。
“這位姑娘的傷勢無礙,只是一些皮外傷,不過有些失血過多了,這陸時間多吃些補血補氣的食物,好好的養一養。”
聽到大夫的話,陸崇峰終於放心下來。
很快他就想到了,剛纔大夫進來所說的那番話,有些不解地詢問,“這位大夫,不知你剛纔口中提起的落胎藥,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確定就是她買的嗎?”
陸崇峰心裏對這件事情,已經有了大致的估量,不過爲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想要好好的問一問。
聽到陸崇峰的問話,大夫想都沒有想,直接肯定的點了點頭,“的確不錯,就是這位姑娘,因為很少有女子來買落胎藥,所以我的印象就比較深一些。”
陸崇峰目光一沉,接著問道,“大夫,你可還記得她去買落胎藥的時間?”
大夫從眼前這個男人的臉上,察覺出事情的嚴重,絲毫不敢隱瞞,低下頭仔細的想一想,然後說道,
“如果老夫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二月中旬,本來買這種藥的女子就少,更何況看她的妝容相貌就知道非富即貴,再說她買的藥量實在是太多了,很難不給人留下印象。”
想起那天的事情,大夫心裏還有些惋惜。
他從醫這麼多年,見過最多的就是年輕夫人來賣求子藥,落子藥更是少之又少,想起那個時候,他也是出於一番好心,才忍不住多叮囑她幾句。
這種藥一定不能吃的太多,不然容易毀人根基,以後再想要懷孕,恐怕就難了。
陸崇峰的腦子裏,全都被二月中旬這四個字所包圍,如果他沒有計算錯的話,依依流產也是在那個時候。
時間對得上,人也對得上,那麼事情就錯不了了。
依依雖然有意無意的透露給他,這件事情跟李凝嫣脫不了干係,但是他卻一直都不相信。
他不願意相信,從小跟在他屁股後面,一起長大的小丫頭,竟然會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可是現在證據擺在他的面前,他竟然無話可說。
想起依依剛剛流產的那陸時間,她本來就夠傷心的了,可是自己卻還不相信她。
陸崇峰真覺得,自己從來都不是一個稱職的丈夫,現在就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遭到刺殺,他也同樣無能為力。
反而需要自己心愛的女人,豁出性命去保護他的母親。
這陸時間他到底在做什麼呀?
經過這些事情,陸崇峰才終於醒悟。
一切都是他錯了。
是他,一直以來忽略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因為他一次又一次的不相信,現在還導致她們兩個人受傷。
陸崇峰兩隻眼睛中佈滿血色,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不知怎麼的,陸崇峰現在就感覺自己的眼睛,一陣酸澀。
恨恨的看著門後昏迷不醒的女人,陸崇峰這次是鐵了心,要將李凝嫣送進官府。
曾經的錯誤,他已經犯過一次了,這一次絕對不會再犯了。
不過在此之前,陸崇峰還有幾句話,想要問一問李凝嫣,冷聲吩咐道,“來人,提桶水來,將她給我潑醒。”
如果放在以前,看到陸崇峰這樣對待李凝嫣,陸母早就出言阻止了。
可是這一次,她卻什麼話都沒有說,無聲的支援著陸崇峰。
很快,一個下人提著一桶水進來,不等陸崇峰再次吩咐,利落的將水潑到了李凝嫣的頭上。
李凝嫣被冷水一激,立馬就從昏迷中醒了過來,整個人就好像落湯雞一樣,她剛準備大聲呵斥眼前的下人,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一瞬間緊緊地閉上了嘴巴。
如果她沒有看錯或者記錯的話,這個大夫就是當初她買落胎藥的大夫。
可是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裏呢?
李凝嫣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出現這樣的巧合?
京城中的醫館大大小小几十個,可是被請來為依依治療傷勢的,為什麼偏偏就是他?李凝嫣有些不甘心,但是也知道,事至如此,她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無論是陸母,陸崇峰還是依依,他們三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人,這一次都不會放過她。
陸崇峰滿面寒霜的看著李凝嫣,眼神中沒有一點點溫度,“李凝嫣,不知這位大夫,你看著是否眼熟?現在你還有什麼可說的?你還想為你之前所做的事狡辯嗎?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們到底有哪一點對不起你?”
陸崇峰實在是想不明白。
李凝嫣很小的時候就在侯府里長大,怎麼會對他們,有如此深的恨,如此深的怨?甚至不惜走上這條不歸之路。
李凝嫣也沒有想到,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陸崇峰還在糾結於這件事情。
知道已經沒有人能夠救得了她,李凝嫣也索性破罐子破摔,冷冷地開口。
“呵,陸崇峰,這是我第一次這麼叫你,可能也是最後一次,難道你不覺得,你現在問這個問題有些可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