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監獄
漆黑陰冷的監獄裏,江流低著頭被綁在柱子上,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潮溼的地面還有空氣連帶著原本乾燥的稻草都變得無比潮溼起來了,粗礫的地面上偶爾爬過一兩隻小蟲子,還會躥過幾只灰黑的老鼠。
獄裏和江流在同一個牢室的還有一個“大叔”,蓬頭垢面的,髒亂的頭髮上滿是斷了半截的稻草,還有一些不知名的汙漬,因為長時間的沒有打理,都已經快要和他同樣髒亂的鬍子長在一起來,看起來不像是在牢裡的犯人,更像是在街邊的流浪漢。
甚至毫不誇張的說,他看起來甚至要比街邊的流浪漢還要落魄和悽慘,穿在身上的囚服也是破破爛爛的,早就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來了,有的地方還因為受刑破了幾個窟窿,可以看到裡面的面板傷痕滿布。
新傷和舊傷疊在一起,足以想象出來他都受過什麼嚴厲的酷刑。
那人平常寡言少語的,好像他內心遵從的原則就只有一句話,沉默是金,自從江流進來之後,和那個人說過的話就很少,江流在心裏默默掰著指頭算了算,總共加起來都不超過五句。
那人沒有和江流一樣被綁在柱子上,而是被拷上了枷鎖,應該是因為枷鎖的緣故,在那個“大叔”身上,江流幾乎感知不到什麼靈力波動。
其實江流並不知道那個人的年齡,但是那個人因為頭髮和鬍子太長,還都亂蓬蓬的,所以江流根本就看不太清楚他的臉,再加上江流問他什麼他也基本都不回答,幾乎就只會“嗯”“哦”等這幾個單音節的字。
要不是江流剛來第一天那個人跟自己說了句話,他都懷疑那人可能是個啞巴了。
綜上所述,江流只能根據他的體型來猜測他的年齡,所以才一直叫他大叔。
可是江流卻沒有注意到,那人其實一直在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只不過因為頭髮的遮擋,江流看不清他的表情,更看不見他的眼神。
此時,牢外,江厲正一瘸一拐地蹣跚著步子到來,因為受傷的緣故,現在的江厲行動起來就好像是一個剛學會走路還在牙牙學語的小孩子,但是江厲此刻臉上陰狠的表情,可不似小孩子那般天真無邪。
雖然灰袍老者早在給江厲通碟的時候就再三告誡過他了,叫他做事說話千萬不要太過於張揚,小心惹禍上身,但是滿腦子都是恨意的江厲哪裏還顧得上這些。
原本他也是想聽灰袍老者說的話的,但是隻要他一想到江流飽受牢獄之災的痛苦的樣子,他就剋制不住地嘴角上揚,有些忘乎所以。
當江厲真實地看到江流時,發現他好像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再慘一些,就禁不住大笑了起來,看到昔日裏把自己打得半殘的江流,現在只能淪為階下囚,他就早已經把灰袍老者的囑咐和警告給拋到腦後,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哪裏還管他什麼剋制不剋制的,他江厲現在只想聽聽江流的慘叫聲,江流叫的越慘,他就越開心。
手握執法殿的通碟,江厲恥高氣揚地衝著旁邊的獄卒說道:“你,給我把這道們開啟,然後這裏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這樣不太好吧,我還是在這裏看著比較妥當。”聞言,那個獄卒似乎有些猶豫,看江厲那明顯接下來要對裡面的人嚴刑拷打的樣子,獄卒總覺得有點兒不放心。
一聽這話,江厲立馬就怒了,他臉色一陰,轉頭衝旁邊的獄卒不爽地說道:“怎麼,連你也看不起我?你一個小小的獄卒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跟我指手畫腳,我手裏拿的可是執法殿的通碟,你難道要阻攔我嗎?”
聽到江厲這樣說,那個獄卒立馬變得唯唯諾諾了起來,他打著顫哆嗦地說道:“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江厲冷哼一聲道:“那你是什麼意思?我告訴你,你要是再這樣繼續阻攔我審問煩人的話,那你就是在跟整個執法殿作對,你擔得起這個罪嗎?”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有那種想法,門開啟了,小的這就告退。”說著,那個獄卒就彎著腰小心翼翼地慢慢退了下去。
獄卒走後,江厲獰笑著邁步進了牢房。
“江流啊,你不是很厲害嗎?怎麼,沒想到吧,你也有今天啊。”江厲走到江流跟前,捏了一把江流身上的傷口,疼得江流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江厲看江流冷汗直流的樣子,笑的更歡了,牢獄深處傳來江厲放肆的大笑聲。
江厲得意地看著江流,從不遠處的架子上拿過來一根帶著倒刺的鞭子,上面還有幹了個血痕,原本烏黑的鞭子因為染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鮮血,現在它上面帶著一股陰冷的戾氣,就好像是以前那些被鞭笞死的犯人的冤魂附在了上面,久久不肯散去。
“你也就只有這點本事了吧,江厲。”江流懶洋洋地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江厲,滿不在乎地說道。
見狀,江厲氣急,他不明白江流為什麼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能用這麼平淡的語氣跟他說話:“放心吧江流,現在還想說什麼就趕緊說吧,不然的話,等會恐怕你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就只會慘叫了哈哈哈……”
江厲將鞭子沾滿了鹽水,衝着江流狠狠地往下一揮。
一道皮肉外翻的鞭痕立馬就顯現了出來,鮮血流出來,沾溼了已經是血跡斑斑的囚服,江流發出一聲悶哼,咬著牙死死不肯叫出聲來。
“怎麼樣啊江流,帶著鹽水的鞭子,滋味好不好受啊。”說著,江厲又揮出一鞭,一道長長的傷口從江流的前胸一直蔓延到了腰腹,囚服破爛地掛在身上。
江流還是死活不出聲,嘴角還帶著諷刺的笑容,他看江厲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麼可憐的事物一樣,含著同情。
看到江流的眼神,江厲忍不住了,一鞭接一鞭往他身上招呼。
江流因為被拷在鐵柱上只能默默地捱打,此時,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那名不知被囚禁了多久的“大叔”緩緩的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