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琴音緲緲
太陽漸漸的向大地行去,嘴裏的乾渴,腹中的飢餓,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猖狂。秦川狠牙一咬,自語道:“師父不在了,我也出不了沙漠,倒不如進去看看有沒有寶貝,有長生不老解渴解餓的丹藥就更好了……”他乾笑兩聲,抬腳邁向沙漠中可能的也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穿過數條白玉石柱,推開佈滿塵沙的大門,不知道起自何處的風從耳邊吹過。待沙塵散去,秦川環顧四周,這個大殿內部竟然如此的破敗,超乎他的想象:四面牆上的壁畫被風沙侵蝕的面目全非,高高的屋頂上破了一個大洞,風正從那裏呼呼吹來,上面的琉璃瓦在大殿中被摔的支離破碎,卻依然閃爍著詭異的金色光芒。
秦川像土匪強盜般把這個地方翻了個遍,什麼都沒有。他癱坐在地上,心中五味雜陳,隨手撿起身旁一塊破碎的瓦片,苦澀一笑:“此行果然是乾坤無路,早知道我就不來了,誰叫我逞能啊,把瓦片當作寶藏……”
他很是洩氣的坐在大殿裡,開始長吁短嘆,“想我秦川一代大帝,從七歲就開始闖江湖,什麼危險沒經歷過?沒想到竟然爲了寶藏載在了這該死的沙漠裡……可笑!真是可笑!”他帶著一絲惱怒,一甩手,將手中的瓦片扔到一旁,嘩的幾聲瓦片相互碰撞的輕響後,在那一片金色的光芒中,忽然閃現出一抹銀白色的光。
秦川探頭過去,輕咦了一聲:“是麵鏡子,神仙也用照鏡子的嗎?”他伸手將其拿了過來,很普通的一面鏡子,銀光是從鏡身發出的,鏡面不知道是用什麼做的,秦川很清晰的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臉。
雖然鏡身略微殘破,鏡面也有幾道裂紋,但不可否認,這傳說中神仙用的鏡子就是不一樣!
這樣想著,秦川忽然發現鏡子中的自己忽然發生了異變,不,應該是鏡面發生了變化!只見一圈又一圈水般的波紋從鏡子中心向四周盪開,就這麼盪出了鏡子,將他圍在中間,以少年的身體為中心也出現了類似的水波。
隱約中似乎傳來天籟般的歌聲,不知是否出現了錯覺,秦川忽然在鏡子中看到了一個極為美麗的女子,像仙女般從天邊飄蕩而來。
秦川驚呼一聲,想甩掉鏡子,卻怎麼也甩不掉,相反的,隨著他的動作,身體周圍的水波卻開始旋轉起來,速度越來越快,像漩渦一樣,秦川還沒有發出第二聲驚呼,就被捲進了漩渦中消失不見。神秘的鏡子掉落在地上,漩渦在鏡面上一閃而逝。
與此同時,大地忽然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這座神仙的宮殿像是突然長出了翅膀,搖搖晃晃的從沙漠中飛起,飛向天空,速度在瞬息加快,眨眼間消失於茫茫雲海。
這裏是什麼地方?我要返回神荒大陸,我的天啊,這是什麼地方啊!!!!?
等到一切平靜下來,等到身上那若有若無的波動慢慢消散,頭暈目眩的秦川費力的搖晃著腦袋,向四周望去,立刻愣住了。
出現在眼前的竟然是熟悉的藍天白雲青山綠水,眼前有群山,身後有水池,日光高照,一片平常。唯一和之前行走過的山野之景不同的,是身下極為柔軟的草葉,摸上去很光滑,一股淡淡的清香不知何時鑽進了鼻孔,讓少年感覺神清氣爽,原本快速跳動的心臟也慢慢的平靜下來。
他慢慢站起來,打掉身上粘附著的草葉,眼神盡是疑惑,自己不是被那個奇怪的鏡子吸進去了嗎?這是哪?難道……這是鏡子裡的幻境?
平凡的秦川只想到了這一種可能,因為那個可惡的師父給他講述過很多稀奇古怪的故事,夸父追日的悲壯,開天闢地的偉大,精衛填海的苦難等,但讓他記得最清楚也是師父講述最多的,是一個關於師父自己的故事。
故事是這樣的,某一年的秋冬,師父正瀟灑的雲遊山間,路過了一個小小的僅有幾戶人家的村莊,當時已是正午,於是他在一戶人家吃了一頓飯,飯後睏意突生,就找了個面朝太陽的屋簷下小睡了一覺,不知過了多久,一覺醒來,那幾戶人家忽然不見了,包括房屋家畜盡數消失,而他正躺倒在一塊冰冷的山間巨石上,周圍一片荒蕪,山風呼嘯而過,心神俱冷。
“應該是場夢吧!”就在師父感慨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渾身破爛的小孩。
小孩瘦弱不堪的身子像塊巨大的石頭一樣,將他心中的想法砸的支離破碎,因為在那個似乎是夢境的世界裏,在他吃飯的那戶人家裏,出現過一個一模一樣的人。
講這個故事的時候,老頭很鄭重其事,但言語眼神中又帶著些許疑惑,似乎連他自己也無法相信。講故事的人如此,聽故事的秦川自然也沒有放在心上,權當睡覺前的安眠小曲了。
雖然那個小孩就是自己。
不厭其煩的講完那個故事,老頭總會狗尾續貂一句:不是夢境,那是什麼?肯定是山野間妖魔鬼怪的殺人幻境!幸虧老夫道法高深,從其中安然脫身,並救了你這個兔崽子一條小命……
想著想著,秦川心裏面忽然涌出一股酸澀的情緒,雖說那個老頭對自己並不是特別好,但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經歷過諸多苦難的少年早已將他視作親人,可是現在……
他揉了揉眼睛,抬起頭,看著周圍陌生又神秘的場景,片刻後,忍不住大聲吼了一句。
“啊!!!!!”
秦川清朗的聲音並沒有繞著遠處的那座青山迴盪,而是猶如石沉大海一般,迅速消失不見。
這個時候,秦川的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清越悠長的琴音,這琴音似乎帶著無邊的魔力,緊緊地牽扯住了他心中最脆弱的那根弦。
琴音嫋嫋,餘韻徐徐,歌聲婉轉,如思如訴,一時間,整個山野似乎都被這段美妙的聲音所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