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棄我在先，是為不仁，此刻冠冕堂皇，是為不義。”

    “唐傲天，以前都是我瞎了眼！”

    “來生，希望不要再遇到你。”

    宋子月語罷，她看向秦川，道：“動手吧，殺了我，讓他這賤人活下去。”

    感情方面，又怎是說狠心就能狠心的？

    二十年！

    唐傲天跪地嚎啕大哭，不斷的朝著宋子月叩頭。

    “死吧！”

    秦川手持法劍，一劍抹殺了唐傲天。

    此後。

    八大天驕殺了兩位。

    “你……你為什麼這麼做？”

    宋子月呆在原地，這一刻，淚水縱橫而下。

    她慌忙朝著唐傲天撲去。

    “對……對不起，子月……我……我對不起你。”唐傲天嘴裏吐血，身體一陣痙攣。

    “傲天，你愛過我嗎？”

    “愛過，但是在生死麪前，我……我……我也只……只是凡人。”

    “子月啊，我很後悔，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們就一起生，我們就一起死！”

    “答應我，好好活著，我唐傲天有罪，不配活著！”

    愧疚。

    自責。

    種種情緒，齊齊涌上心頭。

    “我原諒你了。”

    宋子月大聲的吼道：“你不要死好不好！”

    “唐傲天，你說過要帶我逍遙一世，要帶我……要帶我隱跡山野的，你……你為什麼說話不算數！？”

    感受著他的體溫漸漸冰涼。

    宋子月哭的悽慘了。

    遠處。

    秦川望著她一眼，藏於袖中的手微微一顫。

    “我是不是做錯了？”

    他第一次這麼在心裏問自己。

    “我到底想看到什麼！”

    “看到人性的卑劣，然後冰冷的俯視？”

    “不！”

    “我不是這樣的人！”

    “我也是人啊，我和他們一樣，有血有肉的人啊！”

    這一刻。

    秦川眼中霧氣瀰漫，眼睛逐漸發紅。

    他看到宋子月無助的哭泣，看到唐傲天在死之前懺悔。

    他忽然發現。

    他不是萬能的人，他也有後悔之意，他也有惻隱之心！

    就應該殺了他們，這樣的話，就不會將悲慘放大！

    可是歸根結底，還是他們得罪了秦川，在他眼裏，不能說在他眼裏，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殺人大多都是利己，種種緣由。

    他後悔殺了唐傲天，留下一個孤苦的女子，讓他心生惻隱之心，讓他看到了自己軟弱的一面！

    他不想這樣！

    在前世。

    他溫暖，他陽光，他大大咧咧的，可是隻有他知道，那一路上，他吃了多少的苦頭。

    如今想來。

    依舊是一心酸楚，半生悲涼。

    所以他一直想把自己變成無情的人，眼中唯有自己的對錯……

    可是在今日。

    他真的迷茫了，自己所做的事兒……真的對嗎？

    “起死回生術！”

    “還有補救的可能。”

    秦川深吸一口氣，望著躺在地上的唐傲天。

    但是。

    這種神通法術，需要大量生命精氣。

    “罷了。”秦川一笑。

    “我需要穩固本心，否則必將走火入魔！”

    “沒錯，修士之路，不違背本心，就談不上對錯。”

    ……

    “生不能同生，死便要同死！”

    宋子月拔出長劍。

    視死如歸的目光，不捨的凝望唐傲天最後一眼。

    “啪嗒！”

    長劍落地，秦川走向她，道：“我能讓他活過來。”

    “你說什麼？”

    “你在戲耍我！”

    宋子月悲涼一笑，“像你這種人，只會將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我們是弱小，可也有尊嚴！”

    她手中一握，地上長劍再次出現在她手上。

    秦川一愣，心中閃過一抹悽楚之意，她可曾知道，人都是會變的，他曾經也善良過，也未曾有這麼深的戾氣。

    “半個試吃過後，如果他還沒有活過來，你再自盡也不遲。”

    說完這話。

    他盤膝於地，將唐傲天扶起來，雙手抵於掌心，在這一剎那，源源不斷的生命精氣，洶涌而去。

    “他在做什麼？”

    “難不成還真的能讓他起死回生？”

    “真想不明白，像他這麼強大的人，為何又要救下一個無情無義的人，雖然並不可能救活他。”

    “是啊，我也很納悶。”

    “這二人不斷的挑釁他，要是我啊，殺了他們一了百了，怎麼這位兄弟就是想不明白呢。”

    ……

    人群之中。

    獨孤夜月輕聲一嘆。

    “重情重義，必將患得患失，必將心亂如麻。”

    “你外表再是如何堅不可摧，呵呵，心中到底還是一片柔軟。”

    她目光所向之處，秦川的黑髮，逐漸多了一些銀白。

    人之元氣。

    便是極為珍貴的生命精氣。

    “秦大哥！”

    楊嬌嬌淚涌而下。

    楊夏嘆道：“他這是何苦呢。”

    “五哥，悄悄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看到秦王剛纔……”

    楊承趴在楊夏耳畔。

    “什麼？”

    楊夏愕然的站在原地。

    “千萬不能說出去！”

    ……

    半個時辰過後。

    唐傲天睜開雙眼，他迷惑的問道：“這……這是哪裏？”

    下一瞬間。

    宋子月撲入他的懷中，嚎啕大哭。

    感受著佳人入懷，唐傲天眼中淚水交織，他活了過來？

    這一刻！

    他抱著宋子月的手力，緊了又緊。

    秦川微微一笑，笑容卻是有些憔悴，“再有下次，我必殺你們。”

    留下這道聲音，他朝著華山宗山門走去，路途之中，他看到一臉溫柔的獨孤夜月。

    “獨孤姑娘，我可以進去了嗎？”

    “秦公子，快請進！”

    身後。

    楊夏三兄妹連忙跟上。

    唐傲天夫婦二人起身，此刻目光齊齊望向漸行漸遠的秦川，當看到他的髮絲泛白了許多，二人的目光變的更加複雜。

    “他不是壞人。”

    宋子月嘆道。

    “但若用好人形容他，更顯得侷限性。”

    聽到這話。

    唐傲天躬身一拜，眼中愧疚之意閃爍。

    “他要殺你我，極為簡單。”

    “可他並沒有那麼做，但他之前的確想殺我。”

    “此人很複雜，我一點也看不透他。”

    “我們以後啊，千萬不能再與他為敵。”

    ……

    有些人啊。

    經歷了一些事情之後，纔會更加重視某些東西。

    未經他人惡，莫勸他人善。

    “走吧。”

    “你我現在就退出修行界。”

    “子月，我帶你隱跡江湖，遠離喧囂，遠離功名利祿。”

    “你願意嗎？”

    “我願意。”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