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話剛一出口，程處亮的身體就是一陣顫抖，但是他卻依舊在說話：

    “程將軍，求求您放過我們吧。”

    “將軍，您生活在長安裡面，哪裏高人無數，無論是什麼樣的妖魔鬼怪都不敢放肆，你們可以不拜神不敬仙，但是我們不行啊。”

    說話的時候，老者順勢又對著程處亮磕了一個頭：

    “我們只是一幫泥腿子，我們只想活著，求求您放過我們吧。”

    老人一字一頓，一句話就磕一個頭。

    要是平時，面對這種年齡已經接近一百的人瑞，程處亮怎麼敢接受人家的響頭。

    但是如今程處亮的心中早就變成了一堆亂麻，看著跪倒成一片的百姓們，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難道，我真的錯了嗎？”

    “可是，我明明是想幫你們的啊。”

    聽到程處亮的話，額頭已經沾滿土灰血泥的老者突然抬起了頭：

    “我們不需要！”

    以老人的年齡，怎麼可能發現不了程處亮現在的樣子有些古怪，想到平時程處亮對他們的照顧，老人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但是很快，老人就咬咬牙裝作沒有看到。

    就像他之前說的一樣，他們都是一些普通人，在這個世界中，他們更想要的只是活著，好好的活著。

    老人的話已經一字一句的傳入了程處亮的耳中，而且每一個字都彷彿大錘一樣落到了他的心上。

    “原來，一直以來，我做的一切都是徒勞啊？”

    還有什麼比我一心一意的為你付出，卻被你當成是傷害更加讓人悲傷呢？

    我之蜜糖，卻為汝之砒霜！

    程處亮感覺自己彷彿在一瞬間進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並且周圍的環境越來越黑、越來越黑。

    “噗~”

    良久之後，一口鮮血直接從程處亮的嘴裏噴了出來，同時他的氣息也直接從天仙巔峰衰落到了地仙、人仙，甚至直接到達了半仙。

    然而，面對著這一切，程處亮都彷彿沒有感覺到，只是一直嘟囔著一句話：

    “原來，一直以來我居然是在害你們。”

    程處亮吐血的樣子周圍的人全都看到了，他們眼神一動，想要過去安慰他，可是卻被王婆一個眼神擋住了。

    看著程處亮的樣子，一旁的王婆不屑地撇了撇嘴：

    “還不快些祭拜河神，難道不害怕他老人家發怒罵？”

    說話的時候，王婆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周圍有些遲疑的眾人：

    “你們這幫泥腿子，當真是不知好賴，人家就算是受傷，也是國公爺的兒子，到時候有的是人照顧，可是你們，要是死了，說不定別人知道都不會知道呢。”

    隨著王婆的聲音落下，周圍的眾人眼神再次冷漠了起來。

    他們覺得王婆說的很有道理。

    程處亮是國公的兒子，人家在很久之前就能夠修煉，不需要擔心餓死，不需要擔心被人殺死，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永遠也不會有憂愁。

    但是他們卻不行，他們要爲了一個饃饃去出苦力，要爲了一塊肉去拼命。

    他們就是一幫螻蟻，就算是死了，也只能悄悄的臭了，那些上層的人根本不會知道他們經歷了什麼。

    感受到眾人的情緒變化，王婆的嘴角露出一絲高深莫名的神色：

    “還不快點動手？”

    聽到王婆的話，眾人眼神冷漠的看向一旁的李琳，然後就要將她扔進河水裏，祭祀河神。

    就在這時，一旁傳來了鼓掌的聲音：

    “啪啪啪。”

    隨著掌聲一起走出來的還有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少年。

    少年的臉上帶著笑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小太陽一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少年看向自己的時候，王婆卻覺得他的眼神冷漠的如同冰雪一樣。

    “當真是好厲害的一張嘴。”

    看到王婆，少年笑著說道。

    “你又是什麼人？”

    聽到少年的話，王婆警惕的後退了一步，然後繼續說道：

    “看吧，又是一個王公貴族的兒子，怎麼，難道這位大人也要阻攔我們嗎？”

    看著王婆臉上的神色，楚凡不屑地撇了撇嘴，他可不是程處亮那個傻小子，會被別人幾句話就弄的吐血。

    聽到王婆的話，楚凡依舊是一臉笑意：

    “王婆說笑了，我可不會阻止你們祭祀河神。”

    楚凡依舊是一臉的笑容，讓周圍的人徹底放下了對他的敵意。

    “那不知道這位公子又有什麼目的？”

    和其他人不同，王婆對於楚凡卻充滿了警惕：

    “如果你只是要觀禮的話，麻煩稍微後退一些，不要驚擾到了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