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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震東案六

    “其二,這個犯女秦氏,有無可能在報案的途中把錢財藏匿,待事情解決後,又返回去取?但是,還好本官英明,秦氏,你此刻就告訴本官,這些錢被你放到那裏去了?”

    秦小月道:“大人,這些錢財都是民女的,關於趙五的死,與民女一點關係也沒有。”

    “大膽,數日前你從實招供,今日為何要翻案?來人給我大刑伺候!”

    “且慢!”

    宋慈立即阻止,“何知縣,動刑就不必了,如果兇手的確乃是秦小月,到時候你要動刑,宋某絕不阻攔。”

    “同時,關於雞蛋裏挑骨頭,宋某現在才正式開始!”宋慈頓了頓繼續道:“剛纔何知縣說秦小月身上銅板乃是趙五家搜來,那麼宋某問你,三十個銅板纔多少錢?如何按照大宋現在的消費來看,也就是可以買上百十個饅頭罷了。”

    “在這裏,宋某想問何知縣,究竟有誰會願意爲了區區百十個饅頭殺人滅口?秦小月一天賣菜收入也就是這點,至於爲了一天的收入去殺人?換作是何知縣,你會爲了一天的俸祿去殺人嗎?答案是否定的。”

    何進道:“宋提刑,你這話本官有意見,這個秦氏,以為趙五家中有些錢財,但是,她完全不知道只有區區三十個銅板,換句話說,她也是殺人之後,才知道只有這些錢,宋提刑,這點你不會否認吧!”

    文成文武緊看宋慈,他們二人想知道對方會如何接下去。

    宋慈道:“關於這點,宋某並不否認,但是何知縣卻是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秦小月這一筐菜的錢哪裏去了?莫非她還能免費送人或者扔了?一筐菜也就是這個價錢,這也說不過去吧!”

    何進臉色越來越差,他知道這個案子似乎要有轉折點了,但是,一想到書史已經辦事去了,他不安的心已經穩定下來。

    “不得不說宋提刑剛纔的推斷非常合理,但是,誰又能保證這個秦小月是不是半路上把銀子藏了?”

    宋慈道:“既然何知縣這麼說了,那宋某就請求何知縣帶著衙役,隨宋某去到趙五週邊搜尋,如何啊?”

    “去就去!”

    眾人從衙門離開,很快就來到目的地,也就是秦小月報官的必經之路,有幾個衙役已經在搜尋,文成文武緊盯他們,怕其中有人作假。

    宋慈道:“何知縣,從趙五家中到這一片大街只有區區幾十米,那麼宋某問你,你說秦小月會不會把錢藏匿在大街上?”

    “這……這不可能,放在大街上,豈不是被別人撿走?”話剛說完何進就後悔,因為他發現自己中了套路。

    “很好,既然何知縣都已經說了,那就代表這一塊就是秦小月藏銀子的地,文成文武,把這些衙役看緊一點,若是沒有找到銀子,那麼此案謀財害命就要被推翻。”

    “是大人。”

    這些衙役已經找了許久,太陽都已經升到最上頭了,烈日灼心,照在身上像是火燒。

    幾個衙役跑了過來,恭敬的道:“啟稟大人,我等已經搜了數遍,一個銅板也沒有找到。”

    何知縣氣的臉綠,眾人又返回到了衙門。

    “好一個宋提刑,雖說沒有找到銀子,但不代表此案就不是秦小月所謂,因為,有可能她已經把錢財送回家中,然後纔來報案,這個解釋不代表沒有吧!”

    宋慈道:“何知縣推斷有理,但是我們又來假設一下,其一,不知道那日何知縣接到報案是幾時幾刻?刑部有過規定,衙門接案必須記錄時辰,何知縣該不會沒有記下吧!”

    何進道:“本官當然記得,那日是午時三刻,本官在案卷中已經明確記載。”

    宋慈道:“既然這樣,那本官也需要人證了,文成,將往寡婦傳來。”

    “是大人。”

    很快,王寡婦被帶到大堂跪下,給兩個大人行了禮。

    宋慈道:“王寡婦,宋某記得那日問你話時,你曾經說過見到秦小月慌慌張張跑出去,不知道這話是否屬實?”

    “屬實屬實,大人,老身的確是見到秦小月跑出去,當時還問她話呢,也不知道是不是著急,她沒有理我。”

    “那你可記得那日什麼時辰?記住了,這點關係着一個人的清白,你必須如實回答。”

    王寡婦想了一會兒,“大人,我記得秦小月從趙五家離去的時候,應該是午時兩刻左右,當時老身正在吃飯呢!”

    “午時兩刻?你確定是這個時辰?王寡婦,現在此案人命關天,你不可胡說,若是讓宋某知道你胡說八道,定要責罰你!”

    “千真萬確啊大人,老身每天都是這個時辰吃飯,保證錯不了。”

    宋慈又看著何進,“何知縣,先前宋某記得你可曾說過,秦小月前來報案的時辰乃是午時三刻可對?現在,宋某的骨頭來了。”

    “前兩日時,宋某去過秦小月的家,距離死者趙五住所足夠十里地,半刻鐘走完十里,何知縣覺得這個可能性有?”

    他被追問的不敢說話,甚至不知道如何回答。

    宋慈道:“假設秦小月乃是跑著去,但是這樣的一幕定然會引起注意,街上的街坊四鄰定然會看見,同時,她半刻鐘之內,她不僅要從趙五家裏跑十里回到家中藏好銀子,同時還得在半刻鐘內又跑數裡去到衙門,半刻鐘跑完十幾裡,何知縣覺得說的過去?”

    何進道:“這一點的確是本官疏忽了,但是,宋提刑如何就敢保證這個秦氏不是仇殺?”

    宋慈看著秦小月,“來你告訴宋某,你與死者趙五之間有無仇恨?同時王寡婦也可作證。”

    秦小月道:“民女與趙五沒有任何仇,我們一直在做蔬菜生意,這一點鎮東縣好多人可以保證。”

    ”是啊是啊提刑大人,這一點老身可以作證,秦小月與趙五沒有仇,反而他們關係還非常好。”

    宋慈看著何進“何知縣,那麼宋某的另外一塊骨頭又來了,假設他們二人之間有仇,趙五為何又要帶秦小月去到他家中?相反,秦小月為何就敢去到一個仇人家中?他就不怕遭到陷害?他們一直有生意往來,如何有仇?”

    何進道:“宋提刑,那這件事大不了就不是仇殺了,而是見財起意,或許是秦氏去到趙五屋中,隨即找了另外一個法子把人毒死,就這麼簡單。”

    宋慈道:“敢問何知縣,趙五中何毒而死?”

    “中的砒霜,被人下到碗中,趙五大意之下喝下一口,然後就死了。”

    “是嗎?”宋慈冷笑道:“客人去主人家裏下毒談何容易,她又怎會知道砒霜放在何處?同時,趙五不是傷殘人士,頭腦也清醒,難道他就眼巴巴看著秦小月下毒給自己喝下?”

    二人之間的辯論太過於精彩,聽得文成二人十分興奮,他們知道了,宋慈這個新上任的提刑官的確有些實力。

    何進站起身子,“宋提刑,話不能這麼說,有可能乃是秦氏自己帶來的毒藥,然後進到趙五屋中,乘其不備給倒入水中,這個可能性有沒有?”

    宋慈也不著急,“既然何知縣這麼說了,那宋某再問問王寡婦,你說那日秦趙二人還幫你搬運過水果是不是?”

    “是啊提刑大人,老身那日的確讓他們幫助過搬運。”

    “那好,那你現在告訴我,那日你可見到秦小月帶有砒霜等毒藥?”

    王寡婦想了一會兒,使勁搖頭,“沒有,絕對沒有,他們二人空著手,什麼也沒有拿。”

    何進怒了,“假設秦氏只是隨便藏了一部分砒霜在懷中,你個老眼昏花的人豈能看得見?”

    “不是,不是啊大人,砒霜是劇毒,就是一丁點放在懷中也可以聞到,怎麼可能瞞得過老身的鼻子?”

    何進不服氣,宋慈小聲道;“文成文武,你們二人去拿一些砒霜,再放進一個水碗裡,宋某有事要辦。”

    他們立即走了出去,很快就返了回來,遠遠的,就可以聽見刺鼻的味道。

    宋慈接過裝有砒霜的碗,放到了何進桌上,“何知縣,你審案如此久,一定口乾舌燥,要不喝了這碗涼水解解渴吧!”

    何進一聞,他感覺到問題的所在了,“宋提刑,本官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陷害本官?這砒霜水,你以為本官會喝下?”

    宋慈道:“何知縣一眼就看出這水有毒,難道趙五就不可能看出?何知縣,這你又如何解釋?死者會種菜,莫非分辨不出毒藥?而且何知縣你似乎忘了,那日趙五家中可是還擺放有砒霜,量還很多。”

    何進陰森著臉,“宋提刑,你有假設,本官同樣有假設,那就是這個秦氏有可能將趙五毒打暈了過去,隨即給其灌入砒霜,你覺得可是這樣?”

    宋慈往前走出了幾步,“何知縣,咱們先不討論這個問題,而是討論關於別的,比如說,你為何不問問死者趙五家中的砒霜而來?難不成,是秦小月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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