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李斯，參見秦君。”

    李斯整理一番怡容，恭敬地對嬴政說道。

    雖然不知道先生為何會舉薦自己，但機會擺在眼前，李斯自然不會放棄。

    “李斯？”

    “寡人聽聞，小聖賢莊荀公座下弟子便有一位叫李斯，可是先生？”

    嬴政先是有些疑惑，仔細想了一下，纔想起有這麼一號人物。

    李斯也有些驚訝，嬴政居然知道他的名號，著實讓他有些意外。

    不過，驚訝的表情只是一閃而過。

    “若老師座下沒有第二個李斯，那便是我了。”

    嬴政眼前一亮，李斯雖不怎麼出名，但怎麼說也是儒家聖人弟子，早年呂不韋就曾與他說過此人，當時的呂不韋可是對其很是稱讚的，還曾向將他舉薦入宮。只不過，李斯在離開小聖賢莊之後便一同與許木周遊天下，所以呂不韋並未見到。

    但嬴政依然記得，這個當初呂不韋稱讚的傢伙。

    聖人弟子，又跟先生許久，若說李斯沒有學到什麼，嬴政是不信的。如今許木擺明態度不想做丞相，那麼李斯卻是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實際情況，還是需要考察一下。

    “蓋聶，走吧。”

    顯然，接下來便是嬴政與李斯之間的事了，至於李斯能不能透過嬴政的考驗，許木並不擔心。

    蓋聶眉頭微皺，有些意動，但是他又要保護秦王，不能隨便離開。

    看出了蓋聶的猶豫，許木看向嬴政。

    嬴政雖然不知道先生叫蓋聶有何事，但還是點了點頭。並未對自己的安危擔心，即使有危險，他相信先生和蓋聶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

    現在，他還要幫自己秦國選一個丞相呢。

    見嬴政首肯，蓋聶也不再糾結，跟著許木起身向外走去。

    “這兩年過得如何？”

    二人走至門外，外面的戰鬥早已結束，眾將士正在打掃戰場。一萬五的雜兵，如今只剩下不到一半，盡數被俘。接下來，他們的死活，便在嬴政的一念之間。蓋聶看著被俘虜的眾人，據他對嬴政的瞭解，這些叛軍恐怕都活不下去，因此，他的心情有些低落。

    又要死人了。

    他並不喜歡這樣，就像他並不喜歡殺人。

    但是，從他拿起劍的那一刻，就註定他的手上會沾滿鮮血。

    一個滿手血腥的劍客，如今卻同情一群叛亂的雜兵，若是讓師弟知道了，恐怕又會說自己可笑。

    許木對此不怎麼關心，老實說他見過太多的死人了，再死一點又如何呢？

    “還好，秦君是個很好的王者。”

    正是因為如此，才值得他的追隨。

    “是嗎，那就好。”

    許木聽了，笑著答道。當初是他讓蓋聶來這裏的，看樣子蓋聶並不排斥。

    “我們上一次交手是什麼時候了？”

    回想起初見之時，蓋聶那時，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劍客，動不動就要找人生死鬥。還好這傢伙劍術還算高超，也並未遇到什麼高手，不然，在見到許木之前，就已經涼了。然後，蓋聶見到了許木，雖然許木手中沒有劍，但他還是請求與許木一戰。

    蓋聶敗了，敗得很徹底。

    他的劍，沒有目標，就像一個迷途的羔羊。

    許木看出了這點，所以給他指了一條路，向東而走，他會見到一個獨一無二的王者，曾經沒有，以後也不會在出現的王，那個人，會成為他的目標，到時候，他會變得更強。

    蓋聶聽從了許木的話，持劍來到了東方，在咸陽，他遇到了嬴政。只是一眼，他就知道嬴政就是他要找的人。

    “兩年前。”

    兩年前，一次慘敗，如今依然記憶猶新。

    “不甘心嗎？”

    走向一旁，地上躺著一具屍體，胸膛之上插著一把長劍，許木握住劍柄，將長劍拔起，掂量一番，隨後揮舞出一道劍花。

    從頭到尾蓋聶都看在眼中，當許木舞劍之時，眼神有些意動。

    “讓我看看，這兩年，你成長了多少。”

    長劍一指，劍刃在空氣中發出陣陣顫鳴。

    下一刻，破空聲響起，蓋聶猛地衝到許木身前，手中的長劍依然出鞘。

    鐺！

    劍刃交鋒，火花炸裂，僅僅只是一瞬間，許木便於蓋聶交手數十次，當二人再次分開的時候，劍刃之上已然佈滿了數道缺口。

    “還沒完呢。”

    但二人都彷彿沒有看到，再次持劍戰作一團。

    終於，再一次的交鋒之中，劍刃碰撞，咔擦一聲，二人手中的長劍再也支撐不住，斷成四截。

    他們手中的長劍並不是神兵利器，在這般犀利的交鋒之下，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二人後撤一步，對視一眼，又看著手中的斷劍。

    蓋聶的精神有些恍然，他的長劍雖不是什麼名劍，但卻也是師傅鬼谷子在自己出山之時交於自己的，用了好幾年，如今卻突然斷了，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

    “唉。”

    最後，一聲嘆息，彎身將地上的半截斷劍撿起。

    許木卻是直接將手中的斷劍隨手一扔，走到蓋聶身旁。

    “看樣子，你已經找到了。”

    蓋聶的劍，不在迷惘，劍之所指，便是他心之所向。

    如今的蓋聶，已然成爲了當事頂尖的劍客，甚至面對許木，也能短時間不落下風。

    蓋聶沒有回答，一切盡在不言中。他只是將斷劍鄭重收起，放入懷中。

    見到蓋聶這般模樣，許木哪能不知道斷掉的劍與蓋聶有特殊的感情，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額，抱歉。”

    難得遇到一個像樣的對手，許木也拿出了真本事，只是沒想到，兵器先堅持不住了。

    “無事。”

    蓋聶並未怪罪，他知道不是許木的問題。

    而且，以他現在的劍術，這柄斷劍，已經跟不上他的步伐了。

    就在這時，嬴政與李斯也從房中走了出來，二人臉上都帶著笑意，看樣子談的還不錯。

    “蓋聶先生，許先生，介紹一下，這位便是我大秦日後的丞相，李斯。”

    走到許木二人身旁，嬴政面帶笑意，對著許木他們說道。

    “拜見相國，恭喜大王。”

    聽到嬴政的話，蓋聶對著李斯行了一禮，又對秦王賀喜道。

    “通古，恭喜了。”

    相比之下，許木卻是隨意許多，並未因為李斯的相國身份，而感到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