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挺看好我這個六弟，但是從出身就註定了我們兩個最後的結果只能是你死我活。所以就算是說出去也絕對沒人會相信的！”燕王自嘲著笑了笑。“其實我倒是聽羨慕太子的，有個重情重義的兄弟一直在幫他。他只需要在明面上繼續裝他的乖寶寶就行了，其他的什麼也不用幹。”

    “欲成大事者，必要有異於常人的心智。您欲爭奪大位，就必須要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鄭檢聽到燕王語中有頹廢之意，連忙勸諫。

    “好了，我沒事，就是和先生說說心裏話。”

    “殿下聰慧睿智，微臣佩服。聽殿下您剛纔的意思，當初您曾經想用朝官彈劾的事情來激怒淮王，讓淮王和蜀黨對抗，以便從中漁利？”

    “是的，當初爲了激將，我還特意去找了一趟老六。”何沅可不是一個容易忽悠的人，他雖然不喜歡參與朝堂爭鬥，可是腦子十分的靈活。讓他上套可不容易。

    “只是最後雖然發展的如我所料，可是這起因和結果卻是讓我有點費解。拿著青磚當街拍人這件事情老六做得出來，可總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不對，這件事情很可能是淮王演的一齣戲！而授意的人定是陛下！”鄭檢思索了片刻，忽然說道。

    “哦？此話何意？願聞其詳！”皇帝和淮王之間的那個約定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十分的隱秘。甚至連何沅都是憑藉皇帝的口諭和聖旨猜出來的。可以說，興元皇帝在這件事情中完全把自己給摘了出去，要不是最後何沅忽然暈倒在大殿上，皇帝可能把自己摘得更乾淨。可是最後的結果呢？淮王因為胡鬧，名聲有些受損。而鴻臚寺因為苛待功臣，媚外瀆職而被嚴厲申斥，連帶著一起彈劾淮王的蜀黨都因此遭到了連累，被薛太后給隔山打牛，順帶著教訓了一遍。

    以結果論來看，最後得利的肯定是皇帝了。

    “父皇這招實在是秒啊！”燕王拍案叫絕。利用兒子的聲望打擊臣子。雖然說起來不是那麼好聽，但是對於皇帝來說，只要能夠攬權，那就是好手段。再說了，何沅對於所謂的名聲也不是特別在意，影響幾乎為零。那唯一吃虧的也就剩下朝中那些拼死想搞點大事的蜀黨了。

    “當今陛下腹有乾坤，多謀善斷。一點小手段就將蜀黨的攻擊化解於無形，實在是讓微臣望塵莫及。”

    “鄭先生不要謙虛，這滿朝文武能夠看穿父皇手段的能有幾個？先生博學睿智之士當之無愧！”

    “殿下過獎了。淮王彈劾一事已有結果，那我們也就不再多做糾纏。眼下卻是有一絕佳的時機，可以讓殿下擴充您的勢力！”

    “你是說老六就任火藥監的監正一事？”燕王腦筋靈活，一點就透。

    “正是！淮王就人火藥監的監正，那麼皇子不能幹政的規矩也就形同虛設了。殿下您有衛公的支援，軍方背景深厚。如果能夠在朝政中再培養自己的勢力的話，那勝算豈不是更大了！”

    “可是父皇能夠同意嗎？”燕王還是有點擔心。

    “殿下不必多慮。當今陛下心胸開闊，隨掌權但是不戀權，只要掌握住這其中的度即可！”

    “那好，本王便堵上一堵！”燕王狠狠地說道。“本王謝先生指點！本王敬先生一杯！”

    “此微臣之職分，當不得殿下的謝！”

    兩人一仰頭，喝進杯中的美酒。

    “哦，對了。前幾天本王從母妃那裏得到一妙計！用得好的話可以使太子和淮王離心離德，最差也能讓父皇和老六起衝突！”燕王抿了抿嘴，忽然想起前幾天王貴妃告訴自己的一件事。

    “哦？何計？微臣洗耳恭聽！”

    “美人計！”

    燕王微微一笑，附到鄭檢耳邊說道。

    .........

    隨著戶部錢糧的撥調，裴俊從緊張的國庫裡掏出了十五萬貫給何沅，讓他建設火藥監。則是一甩手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工部，既不提什麼時候給左衛率徵兵的事情，也不提什麼時候火藥監正式開工，自己每天就是喫喫喝喝睡睡，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就這樣過了一段渾渾噩噩的日子，來到了興元四年的十二月。

    這一天，洛陽下了一場大雪。

    潔白的雪將洛陽變成了一個素白的世界，宛如為一個嬌豔的女子披上了一層白色的薄紗，讓人產生朦朧之感。

    清涼殿。

    何沅站在寢殿的門口。面前的天空漂浮著漫天的鵝毛大雪，一片片從萬米高空打著旋飄落在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