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離甚接到助理的電話時已經晚上了。

    此時，窗外的天空月明星稀，從辦公室往下看，這座城市依然燈火通明，是一座不夜城。

    傅離甚正站在窗前，他的眼神穿過玻璃，放在遙遠的一處。

    “老闆，我把檔案發給你了。”

    傅離甚回到桌前，看到了一份檔案，他點頭：“嗯，知道了。”

    助理髮過來的檔案沒有經過挑選，大多數都是沒用的檔案，傅離甚大致掃了一眼，覺得沒什麼用就關掉了。

    直到，他在不起眼的一個資料夾裡，看到了方翔賬戶的幾筆不明進賬。

    全是鉅額賬款，絕非方翔那個級別的人能有的收入。

    當然，最關鍵的是，這些轉賬金額和他爺爺當年出事時的缺漏幾乎一樣，差的這只是個零頭。

    就算巧合，也絕對不會巧合到這個程度。

    傅離甚一直握著滑鼠的手緊了緊，爺爺出事後，他將那個時候每一筆款項都記得一清二楚，絕對不會錯。

    方翔，和當年的事情有關。

    傅離甚沒時間感慨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在確定方翔就是導致爺爺死亡的人的時候，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怎麼能讓更多的證據浮出水面。

    想了想，傅離甚下樓，找到方翔。

    方翔看起來不算老實，但也不是能讓人一眼看過去就跟不舒服的精明長相，他很普通，普通到如果不是助理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他可能連這個人都不會懷疑。

    他的外表還真是他最大的保護套。

    傅離甚對他說：“這個點了還在工作嗎？”

    方翔似乎沒想到傅離甚會主動和自己說話，他誠惶誠恐地站起來，畢恭畢敬地說：“是啊，我把這份報告做完就回去。”

    傅離甚點點頭，他繞到方翔身後，假裝看了幾眼電腦上的檔案，然後評價道：“如果我爺爺當時在出事之前願意和你商量一下，也不至於落得那個樣子，你說是不是？”

    方翔沒有異樣，他依然保持著自己那種受寵若驚的樣子，謙虛地說：“老闆，你別抬舉我了，我還因為沒替您爺爺做好規劃愧疚呢。”

    “你太謙虛了。”傅離甚退後，他微微眯著眼睛，依然帶著笑問：“那你覺得，當時我爺爺賬戶上出現的漏洞去了什麼地方？又是什麼人能在我爺爺身邊做手腳？”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方翔的表情，但讓他有點意外的是，方翔的表情裡除了愧疚，根本就沒有別的東西，他聽到對方說：“如果我知道的話，可能就不會發生當年的事情了。”

    傅離甚知道，對方是一個防備心很強的人，他這樣打探，竟然沒一點打草驚蛇的樣子，方翔依然很平靜，完全沒受他影響。

    方翔不過是公司裡的一個小員工，就算權利再大，也不可能動搖一個公司的基本，所以，他斷定方翔的背後還有其他人在操控。

    這次試探，主要目的也是爲了打草驚蛇，只要蛇出洞了，總有辦法逮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