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蔑視皇族
屋外,夏南非大步流星進來。
他單膝跪下,拱手道:“夏南非拜見聖後。”
聖後面色平靜,隨意瞥了一眼夏南非,纖長手指拾起案几上紅色請帖漫不經心翻看。
“夏族丫頭大婚,夏族長,恭喜呀!。”
她徐徐合上請貼,咬著一絲牙音別有深意,說道:“可是,我若大皇族為何沒有收到,難道不是在藐視皇族尊嚴!”
孫清靈手中請帖,並非送來,而是調查之人帶回靈清宮。
夏南非虎軀一顫,額頭汗水連連,連忙解釋道:“聖後誤會,請帖一事是我二弟與三弟負責,可能是因為聖后冠絕天下,一場區區婚宴,不敢叨嘮聖後親臨。”
擱囔昔,他就是在聖皇面前,腰桿亦挺的筆直,和談今天這樣,受跪地之辱。
可是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從頭至尾聖後都還沒說過一句話呢,他自己進來,便撲通一聲跪下。
現在,反而說成跪地之辱。
難道不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該根結底,還是因為畏懼,以前聖地未突破,兩人平起平坐,如今聖帝突破,夏南非在他面前猶如小孩。
要是哪點做得不好,聖後在其面前僅需說零星半點壞語,乃至他,包括整個夏族,便是天大災難。
試問。
聖天大陸,如今還有誰能與聖帝爭鋒?
如今,實力已經不允許,夏府與皇族平起平坐。
拍!
聖後孫清靈,絲毫不給他面子,當即把手中請帖仍在夏南非臉上。
力道挺大,他的臉上被請帖一個角扔出一記凹印,在夏南非臉上異常明顯。
他如吃了一碗從茅廁夾來的蛆,臉色很難看,青裡透紅,不是痛,而是,感受到深深侮辱,還不能發泄。
“怎麼,有意見?”聖後看出他異樣,鳳眉一挑,冷聲道。
有意見?
他倒是想!!
可是,敢嗎?
就算給他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哼一下。
憑他活了大半載,亦是一族之長的深厚閱歷,已經完全明白,聖後就是想激怒他,好找到對付夏族理由。
念及至此,夏南非陡然明豁。
起初還不明白,為何從容優雅的聖後,因為請貼一事,處處刁難、羞辱自己。
聖後原來是想找一個理所當然的藉口吶!
“可是,聖後為何會對付我族?我族一向低調,完全無理由啊。”夏南非思忖萬千,暗道,卻還是摸不著頭緒。
最後,他把心一橫,道:“在下有罪,請聖後責罰。”
夏南非垂的更低,胸膛、背脊、額頭冷汗直流,連大氣就不敢喘,兇怕聖後說出驚懼話語。
聖後孫清靈,不疾不徐彈了彈指甲,過了好一會,才平平道:“罪不在你。”
聞聽此語,夏南非總算鬆了口氣,未等他喘幾口輕鬆空氣,聖後話鋒一轉,漫不經心的神態陡然莊重,不容分說道:“罪在全族。”
夏南非心神俱顫,喉嚨一嗆,一股熱流噴出,驟覺頭暈目眩。
噴出的血物,沾染到華椅一角。
“在加一條,公然將汙穢噴在九華椅上,蔑視聖帝、聖後,理應當誅。”
汙穢?
那是自己心鬱難平的血啊!
夏南非至今不明白,為何會將她給得罪。
莫名其妙,理應當誅...
鬱及至此,他喉嚨發熱,一口血涌出。
有了上次警訓,差點噴出來的血,應是被他吞進肚子。
夏南非可不想,又來個五馬分屍...
片許,略一冷靜下來,活成精的他,陡然發現不少漏洞。
如果聖後想致他乃至整個夏族死地,可不會像這般雖有寒言,實則陰柔。
可以肯定的是。
她要的不是施罪整個夏族。
“請聖後開恩,我願與整個族人,將功抵過。”
事已至此,他也不願深想,罪從何,反正在無意義。
在絕對實力面前,於人有罪亦罪無罪亦罪,任你萬千口嘴,皆顯蒼白無力。
天悅星,不是靠嘴可以改變地位的地方,想生存,只有一條道路,用實力證明你有價值。
“我堂堂聖後,受幾百億生靈跪拜擁護,豈會無緣無故冤枉你族。”
聖後孫清靈眼角一縷晶瑩光澤劃過,她莊嚴聖潔,鄭重其事道:“天下皆知,軍考第一名,聖帝將會把唯一公主嫁給那人。”
“而你們整個夏族,擅自將族中女子嫁給東方,是在公然藐視皇族,藐視皇威,更是蔑視聖帝,其心可誅!”
聖後莊嚴散去,淡淡撇夏南非一眼,淡笑道:“你說,憑藉這幾條你族是不是當誅。”
夏南非額頭汗水,如雨掉落,心中驚懼萬千,這幾條的確可以當誅。
皇威不可欺。
其實。
他在讓東方迎娶夏竹歌,就已經和族內幾位核心長老,商議過這件事,最後,所有人並不覺得有太大問題。
而且,聖帝也得給他們這個面子,爲了東方天賦,說什麼也要搶先爭取。
何況,他們不懼聖帝!
可世代變遷,超乎夏南非想象。
令他萬萬不曾想到,聖天大陸萬年來因為天地大道規則,不曾突破一人大聖境。
卻,聖帝在昨日成功突破,萬古第一人,更令人詫異的是,他還是受到九龍誅天雷突破。
外界一些小修雖然不懂,什麼是九龍誅天雷,可幾個一流家族怎麼不懂,那是突破大能纔有的天劫吶!
聖帝,應是在聖人巔峰抗了下來,成功境階大聖境,以大能天劫突破。他的實力可想多可怖。
夏南非後悔萬千。
憑這個藉口,聖帝若想殺他全族,沒有人敢坑一句。
因為,他殺的有理有據、理直氣壯!!
誰讓敢反駁?
帝王的威嚴,雖然經過萬年無人進階大聖境界逐漸減少,論實力,一流家族都能與他平起平坐。
可依然在萬古歲月間,無家族冒犯過聖帝,這已經成了所有人心中奉為圭臬的存在。
偏偏夏族牛犢不怕虎,開創前無古人先河。
開就開吧,剛開完聖帝就突破桎梏,夏族究竟有多黴...
有一那麼瞬間,夏南非甚至覺得,是他們開創先河,才導致聖帝成功打破桎梏。
“請聖後開恩,看在夏族為整個聖天鞠躬盡瘁的份上。”夏南非深深叩拜,從單膝跪地改成雙漆跪地。
他真的怕了。
活了大半載,夏南非怎會懼生死,怕的是整個夏家,屹立萬年的古家族,最終毀在他手上。
那樣,自己到死亦安不了心。
身為一族之長,亦是感覺如深陷沼潭,隨著下沉越來越恐懼。
不過他知道還有一線生機,聖後將是把他從沼潭拉起來的繩子,不,是拉起整個家族的繩子。
族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