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蕭嘆道：“我倒是想放，可你看看如今昭國的情勢，我又如何能放心的下？”

    如果昭國情勢相對於穩定，梁蕭還真想就此脫身，轉手改為扳倒天下盟，可如今就連楊家都倒戈投靠了狼國，叫他如何能放心？

    “狼國也並非上下一心，他們現在的狀況，也未必會比昭國好上多少。”慕星寒忽然正色道。

    這突如其來的正色叫梁蕭也是為之一愣，但隨即梁蕭便釋然了，“算了，既然已經插手兩國的戰爭，乾脆就幫人幫到底吧。”

    若不是因為梁衍暗中作祟，他此時只怕還在醉仙樓裡渾噩度日，如今出來了，能做些事業也好。

    “你幫他們，反而是害他們。”慕星寒仍舊認真的向着梁蕭說著，彷彿之前那插科打諢的黑瘦青年全然不存在一般。

    “為什麼這麼說？”玉玲瓏不解的向着慕星寒問道。

    梁蕭微微開口，然後做出了一個解釋，“因為我不能幫昭國一輩子，而狼國的野心卻一直都在……”

    狼國的侵略從未停止過，周圍的小國早已被狼國所吞併，他們有大把的時間放在昭國身上，就算這次失敗了，他們也會有下一次進攻。

    而梁蕭卻不能一直守在邊境，他還有醉仙樓要打理，家裏還有尚未完婚的美嬌娘。

    慕星寒的眼睛在梁蕭身上打量了一圈，一副看著怪物的眼神看得梁蕭渾身不自在。

    梁蕭疑惑道：“為什麼這麼看著我？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慕星寒搖了搖頭，拉起馬韁繼續帶著路，但口中還是說了句，“我以為你不知道，沒想到你心理清楚的很。”

    梁蕭苦澀一笑，他當然知道，他不能一輩子守在邊境，可眼下的情勢危及，他又不得不出手。

    “你既然也知道這一點，為什麼還要在狼國為我們傳遞情報？”

    梁蕭不知道慕星寒為什麼會忽然和他這麼說，對於昭國，慕星寒別無二心，不然他也不會三番兩次在狼國做阻，還親自過來告訴梁蕭這麼多訊息。

    看他的樣子，應該也是希望昭國取得勝利的，但聽他的話，卻又怎麼聽都覺得有些奇怪。

    “大概是執念吧，不過我越來越覺得，單單靠著幾個人，很難叫狼國徹底折服。”

    在狼國的這段時間，慕星寒接觸了形形色色的狼國人，貧民窟中的難民，國都的達官顯貴，街角三五成群的遊民，乃至縮在屋前閒話家常的中年婦女。

    在和這些人的接觸中，慕星寒發現，有時候事情並不像他們想的那麼簡單。

    現在的昭國，缺少威懾力，如果大肆侵略吞併周圍小國的是昭國，或許狼國人會對昭國心生敬畏。

    但昭國這種趨於安定的形式，反而叫狼國覺得昭國是個軟柿子。

    不論昭國做什麼，在他們的眼中都是負隅頑抗，說不定下次攻擊，昭國的防線就會徹底崩塌。

    狼國的那些激進派不光是這麼想的，同時也是這麼做的。

    甚至他們還聯絡的昭國的那些亂黨和他們統一了戰線，這才叫昭國陷入了內憂外患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