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裡的路白安，雙眸中泛着堅定。

    康皓泫的提議固然是爲了她，但她不會再縮著腦袋，在某個人的羽翼下過了。

    靠別人，終究會有一天，靠不住。

    眼眸中還泛着紅血絲，略有些**，許是剛纔哭的。

    路白安勾唇笑了笑，自嘲道：“五年了，還有什麼事過不去的嗎？”

    鹿角那麼乖巧懂事，她應該知足了。

    上了床，從牀頭櫃拿了手機看了眼，已是後半夜一點了。

    總感覺有什麼事，好像忘記了，可是一時半會根本就想不起來。

    手機隨意地丟了回去，往薄毯子裡一鑽，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許是白天太累了，還是剛纔洗澡洗的時間太長，疲倦感特別重。

    夢裏好似看到了一個人，在濃霧深處，看不清也摸不到，朦朦朧朧的擋著視線。

    她使勁地揮手想撥開濃霧，卻無濟於事。

    那個身影，像極了景博昇，可是他就是不轉過頭來，她站在原地，止步不前。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那人突然轉過身來，變成了曾經毆打她差點致死的人。

    她頓時嚇得腳都顫抖的挪動不了半分，就跟被定住了一般。

    眼瞧著那個人走過來，離她越來越近，那臉上凶神惡煞的神情，看得她膽戰心驚。

    “快跑啊！”

    她拼命地警告自己催促自己，可是腳仍舊停在原地，沒有移動半分。

    ......

    鹿角穿好了衣服，在門口敲了半天的門，都沒人開門，也沒人應。

    小眉頭一皺，感覺有些不對勁，便開啟了路白安臥室的門。

    瞧見躺在床上的媽咪，緊皺著眉，不停地動著掙扎著，但雙眸仍舊緊閉，像是做了什麼噩夢，醒不過來似的。

    鹿角嚇了一跳，拉住她的手臂，擔憂地道：“媽咪，你醒醒！”

    那人離路白安就差兩米距離的時候，她忽然聽到了鹿角互換她的聲音，腳下頓時就能動了。

    而面前那個毆打她的人，也瞬間消失不見。

    她猛然間睜開眼睛，大口喘著粗氣，怔愣地望著天花板，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媽咪，你沒事吧？”

    鹿角站在床邊，關心地問，小臉上的眉都揪到了一塊。

    路白安這才緩過勁來，手拂過額頭，已沁出了一層細薄的汗，手撐在床上，坐了起來。

    “媽咪沒事，鹿角怎麼起得這麼早？”

    她坐在床上，看向了鹿角問。

    幸好鹿角剛纔喚了她一聲，要不然那個噩夢不知道要進行到什麼時候。

    醒著的時候，那一段記憶就已經日日折磨了她。

    沒想到，就連睡著了夢裏都不放過。

    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之後，才鎮定心神。

    “媽咪，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鹿角不答反問，見路白安面色蒼白，額頭上滿是汗，越發的擔心。

    路白安輕輕地撫了撫他的頭，“沒事了，幸好鹿角喊了媽咪，噩夢而已，醒來就過去了。”

    是啊，連真實經歷都過來了，難道還會怕噩夢嗎？

    剛死裏逃生的那段時間，真的是生不如死，見到除開康皓泫以外的陌生人都會產生畏懼感。

    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恐懼，實在是讓她每每在午夜裏夜不能眠。

    鹿角的出聲，才讓她重新燃起了對生命的渴望和生活的希冀。

    “媽咪別怕，鹿角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保護你的！”

    鹿角像個小大人似的，信誓旦旦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