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白安無奈，但又欣慰於他從小就有這個覺悟，便輕撫了撫他的頭，寵溺地道：“好，媽咪現在就打電話。”

    路白安翻了下手機，當著鹿角的麵，打電話給邱陽。

    “白總。”

    電話那頭的邱陽正吃著飯，見是路白安的電話，立馬就接了起來，嘴裏的飯還沒嚥下，就禮貌恭敬地喊了一聲。

    “小陽，你明天幫我問問路昇國際學校的報名手續，有沒有什麼特殊的要求。”

    路白安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手裏握著電話，目光定在鹿角的身上。

    “好的，白總。”

    邱陽倒是沒什麼意外，畢竟今天白天，鹿角還在辦公室裏看著這個學校發愣，原來是在為自己選學校啊。

    掛了電話後，路白安把手機往他的面前一攤，輕笑著問：“我們的鹿大學子，怎麼樣？滿意了嗎？”

    鹿角並不會像一般小孩被滿足心願時有的表現，也沒有一把撲上去，抱著路白安猛親，而是淡淡地嗯了一聲，算是回了路白安那麼熱情的問話。

    路白安頓時感覺自己被澆了一頭冷水，卻還甘之如飴。

    其實她不知，此刻鹿角的心思，全在這個即將要去報名的路昇國際學校上。

    夜色沉沉，整個別墅像是被濃濃的黑霧所環繞著一般，沉悶得窒息。

    或許是天氣的原因，亦或者是胸腔裡壓著什麼事，有些透不過來氣。

    也不知是攀在哪一顆樹上的知了，時不時地吱吱叫兩聲，在寂靜的夜晚中，格外的突兀。

    鹿角洗完澡站在床上，穿著一套合體的小型白色睡袍。

    他的頭髮全都打溼了，往後捋著，像大背頭，和景博昇的樣貌越發的像了。

    小小的身形，優雅地坐在床邊，小腿交疊，雙手枕在頭後方，微仰著頭望著天花板。

    路白安洗完澡，擦拭著頭髮上的水，穿著拖鞋，來他的小房間瞧了一眼，正好瞧見這一幕，噗嗤一笑，調侃道：“鹿大少，你這是緊張要去新的學校呢？還是在思考人生？”

    別看他人小，這思考問題的姿勢，卻是那麼有模有樣。

    鹿角往旁邊挪了挪，讓出來半張床，輕拍了下，“媽咪，你過來。”

    聲音暖暖糯糯的，語氣並不算很強硬，也不算命令的口吻，但卻自帶著壓迫力。

    明明還是個孩子，路白安也猜不透，怎麼會有這種錯覺。

    她坐在鹿角的床側，邊擦拭著頭髮，邊側頭看著他。

    “媽咪，以前你在國外的時候，很少提到我爹地，今天能不能給我說說？”

    鹿角在床上斟酌了很久，也籌措好了言語，試探一下。

    路白安臉上的淺笑，頓時一僵，擦拭著頭髮的動作一頓，抿了抿唇，“這有什麼好說的？鹿角現在過得難道不幸福嗎？”

    “可是，我的記憶裡，一點爹地的印象都沒有，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當時為什麼拋棄我們兩？”

    鹿角可沒被路白安的話帶偏了，問的問題是層層遞進，試探的同時，也希望得到一個五年前不為人知的答案。

    路白安緩緩地擦拭著頭髮，那動作根本就不像是主動的，反倒像是機械性的有一下沒一下的，眼神一閃，便轉了話題，“小傢伙，儘想些有的沒的，早點休息吧，媽咪還要去工作一會，乖。”

    她說著便在鹿角的額頭上輕啄了一口，離開了他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