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頓悟後的改變
某處古樹參天,山脈連綿,在其內的一處遼闊無比的黑色湖泊旁,一對青年男女正相擁於懷,女子依偎在男子的肩膀上。從背影上看,男子一身白衣,風度翩翩,女子一身白裙,三千青絲順直及腰。
他們正安靜的望著平靜的湖泊,彷彿天地都在此時成爲了襯托。
時間就這麼慢慢的過去,突然之間,湖泊泛起滔天波浪,猶如一張巨獸的大口猛地朝男女吞去。
“不!”
“爹!娘!”
站在男女身後的少年淚眼模糊,嘴唇微微顫抖,“咚咚”的心跳快速的跳動。
巨口吞噬之後,呈現在少年眼中的場景再次變換。
那一瞬間的生死擦肩而過,泛起一道驚天巨浪,那一拳帶著生死的陰影,籠罩全身,如魑魅魍魎侵蝕心神,吞噬了世間的光彩,凝聚雙眼深處的,只有一道由拳化成的黑點,那一黑點,如天似地。
“天龍!”
一聲焦急而又沉重的呼喊瞬間從耳畔傳來,如一縷甘泉浸過乾涸的心田,剎那間萬物復甦,春意盎然,喚醒沉睡的天地,劃過一道閃亮的光芒,衝破黎明前的黑暗。
華天龍猛地從床上坐起身來,滿臉大汗。
環顧看了看四周,熟悉的環境和氣息,讓他稍微心安,但是慘白的臉色顯示了他的極度的虛弱,衣服已經重新換了一件白袍,身上的血跡也已經擦洗乾淨,雙手包紮的如粽子一樣圓滾,白色的布條透著滲出的血漬。
“天龍,你醒啦。”聽到聲音的華天雄立馬從外面跑進來,當看到華天龍滿是淚漬和汗漬的時候愣了一下,不禁問道:“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在聽從華震東的命令等華天龍自然醒來後,華天雄一直盤膝坐在後者的身邊,可當後者睜開眼後就立即昏了過去,於是心急的華天雄立馬揹着華天龍來到自己的房間,讓人好好清理了一下華天龍的傷勢,隨後就將後者安置在自己的床鋪休息。
“大哥我沒事,只是剛醒來還有點不適應。”華天龍歉意的笑了笑,隨後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漬,回想了一下昏睡之中所看到的事情,不禁一陣黯然。
不管看到的是真是假,至少,他對他的父母的背影有了深刻的印象。還有那黑山黑林黑湖,也是一個重要的線索。
平復一下心態後,華天龍問道:“對了,大哥,我怎麼在這?”
華天雄簡單的將事情向華天龍講了一遍後,後者聞言皺了皺眉。
他雖然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但一路的成長經歷足以讓他擁有一個媲美成年人的心性。
當然這個心性有些“畸形”,偏冷。
華天健的那一拳所帶來的生死陰影的確影響到了華天龍的內心,但是華天龍相信他有自信走出這個深淵,去追求那無上的武道至高境界,去尋找自己的父母。
本想借助華天健的築魂威壓來突破自身修為,可卻適得其反,不僅沒有如願所償,反而落了個重傷的代價。華天龍緊握雙拳,回想起面對華天健時的危險,內心不禁一陣後怕。
“天龍,你是不知道,你這次可是昏睡了三天,整整三天啊。”華天雄滔滔不絕的說道,對著華天龍伸著三根手指頭,“要不是看到你還有呼吸,我都快忍不住去找爺爺了。”
華天龍不好意思的饒了繞頭,道:“大哥,謝謝你了。”
華天雄聞言眼睛一瞪:“我們之間要說什麼‘謝’的,多見外。”隨即一雙銅鈴般的眼睛盯著華天龍,眼中充滿了疑惑。
“我臉上長花了麼?這麼看著我。”
“不對勁啊,怎麼你一覺醒來傷勢全好了,就連你身上好像都有點不同了。”華天雄皺眉道。
華天龍聞言不禁一愣,雙眸轉動,突然也意識到自己除了剛開始醒來時感覺不適應之外,全身竟然沒有任何的不適,就連身上的傷口也差不多已經好了,更重要的是自己感覺非常的精神,就好像神清氣爽一樣,簡單點來說就是脫胎換骨。
而且,華天龍還發現,他的精,氣,神非常飽滿,以前偶有的疲倦感完全消失不見,一切似乎變得美好而又朝氣。
這個奇怪的改變讓華天龍驚喜,也讓他興奮。
現在他有一種荒誕的感覺,只要他想,隨時都可以突破到凝氣。
儘管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種變化,但他沒有持續多長的喜悅之情,而是看向華天雄,嬉笑道:“大哥,瞧你說的,好像不希望小弟好似的。”
“怎麼和大哥說話的!”說完,華天雄一掌拍在華天龍的後頸頭,佯怒道:“我不關心你還關心誰?”
“哎呦,大哥我錯了,我不該這樣子說你。”華天龍求饒叫道。
“哼,算你還識相。”看著此時的華天龍,華天雄不禁浮爾一笑,同時內心一陣感慨,要是以前的華天龍就算是笑也是帶著一絲愁緒,絕沒有現在的陽光。
現在的笑容,纔像是一個少年所擁有的笑容,純真而又青春。
華天雄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一道靚麗的身影,她也是擁有一種純真的笑容,只是不知,現在的她過得還好嗎?
“大哥,你怎麼了?”正嬉笑的華天龍看著前一陣子還在和他嬉鬧,後一陣子突然之間露出一絲懷戀,一絲悔恨,一絲悲傷的華天雄,不禁收斂臉上的笑容,輕聲問道。
華天雄猛地從思緒中轉換出來,搖頭道:“沒事。”隨即話鋒一轉,道:“還有一個月時間就是家族切磋賽了,天龍你準備好了沒有?”
看著華天雄不願多說,而是轉移話題,華天龍也知趣的不再過多談論,輕輕點頭:“還在準備中。”
“家族切磋賽的重要性不需要我多說,你心裏也明白,不過我要提醒的一點是,這次與以往的切磋有所不同,至於和以往有什麼不同,我也不知道具體,爺爺也沒有過多談及。總之,盡力就可,不要像三天前的晚上一樣硬抗,聽清楚了嗎?”
家族切磋賽,顧名思義,是一個家族內部的一種演武切磋的比賽方式,是華家傳統的一個選拔方式,三年一屆,目的是爲了檢驗家族年輕一輩的實力和修煉進展程度,並進行相應的獎勵和懲罰。
相對於嫡系子弟而言,旁系子弟更加註重這次切磋賽,因為透過這次比賽他們不僅可以證明自己的實力,更重要的是得到長輩的重視和關注,得到更多的修煉資源。畢竟,他們不像嫡系子弟,一出生就有很好的修煉資源,他們必須靠自己的努力來獲取資源。
所有每次家族切磋賽來臨,眾多的旁系子弟都會興奮異常,爭取在比賽的這段時間內大展拳腳。
當然,並不是說嫡系子弟不重視這次比賽,只是相對於旁系子弟來說沒有那麼瘋狂,他們更加註重自身實力的提升。
“和以往不同?”華天龍輕皺眉頭,一臉疑惑。
“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就算再怎麼不同也還是切磋賽。不過這個月你還是要好好準備一下,今時不同往日,不要被那一脈給再次欺壓了。”
華天雄說完一臉的蕭瑟,三年前,他慘敗在華天健的手上,作為家主一脈的嫡長孫,他承受的壓力是巨大的,但他從來沒有和其他人訴說,包括華震東。他只想透過自己的努力來改變現狀,可是現實卻很殘忍,與華天健的差距越來越大,有時候,他都有點心灰意冷。要不是心中一直有一種牽掛來鞭策他,他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放心,大哥,雖然我還沒有突破到凝氣,但我自信能再次戰勝我的老對手,而且,到時候我會給他們一個精彩的。”
華天龍口中的老對手自然就是華天健的親弟弟華天英,也是同樣的修為。
聞言,華天雄的陰霾心情都驅散了些許,笑看著華天龍,遙想起眼前的人在小時候的孤單模樣,一轉眼已經長大成一個少年,心中不禁一陣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