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劍之初
劍氣與拳擊的碰撞,猶如兩顆隕石般的巨力相互摩擦。不過擦出的不是熊熊大火,而是爆發出驚天動地般的氣浪。
這股氣浪,以中心為源,呈波浪狀向四周擴散,沿途,是嘯風,是力道,就像是一股推力推著華天龍向後退去,儘管這退沒有任何的阻力,相反,還有著一絲流露出來的動力。
華天龍真的想發誓,他以後再也不會借力使力退後了,因為這退後的力度中傳來的陣陣震力彷彿積壓一樣在壓迫他的身軀,使他本就重傷的身體更是雪上加霜,讓華天龍有股窒息的感覺。
不過,儘管華天龍不喜歡這種窒息的感覺,但還是不得不在這股推力中使勁的發力後退。
體內靈力的枯竭,身體五臟六腑的重擊,還有華天健反應過來後的追殺,一切的一切迫使華天龍恨不得立馬加大這股推擠他的力道。
手中圓棍傳來的冰涼感讓他有著瞬時的清醒,不至於因此而昏迷。
華天龍能夠感覺到,華天健的身影已經越來越近,不遠處的地方,正有一股殺意波動開來,極速的向自己靠近。
華天龍不由得緊了緊握住金色圓棍的雙手,手上的實物讓他有種踏實和輕鬆的感覺。
自己兩度拖延時間,第一次打了華天健一個措手不及,讓他受了傷,只可惜與華天健的實力差距實在太大,根本就不足以影響大局,甚至還因此徹底的激發出華天健的殺機。
第二次又是在華天健的意外中極速的借力後退,讓華天健消磨自己體內靈力的如意算盤全盤崩潰,其實也不算崩潰,至少華天龍的靈力已經徹底的枯竭,只是身子在倒退而逃出乎華天健的意料而已。
沒錯,華天龍就是在借力使力逃離此地。
他沒辦法正面對決華天健,更何況是他如今重傷的階段,如今之計,只有逃之一法。
腦中不由得浮想起大哥曾經對他說的一句話:只有你自己強大了,一切纔有可能如你所願!
那時的他,對於這句話還處於懵懂的狀態,現在,他終於明白這句話所蘊藏的含義。那是一種唯強主義思想,是一種至強至聖的武道之念。
一股虛脫的感覺逐漸的瀰漫在華天龍的心間,眼皮沉重讓他難以睜開雙眼,體內重傷疼痛無比,他的靈力枯竭無絲毫氣力,身骨仿若散架軟綿而虛弱。
“一場入夢,投胎換骨。”
華天龍小時候曾經聽族中師長說過,那個時候他還笑著大聲問道:“要是這樣的話,還要修煉幹什麼?”
當時族中那位刻板師長滿臉怒氣的用戒尺三敲華天龍的頭頂。
一敲喝道:“課堂大聲喧譁者,該打!”。
二敲罵道:“不尊長輩者,該揍!”
三敲怒道:“孺子不可教也,該敲!”
戒尺一出,滿堂肅顏。
現在,他卻也想大睡一場,入夢一回。
華天龍的眼中有著一絲晦澀悄悄浮上眼眸,他的眼皮仿若巨石般透著極致的沉重。
在他的丹田內,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靈滴,甚至連乳白色的霧氣都沒有分毫。丹田的中心處,橙色劍氣已然暗淡至極,不再有著劍氣環繞其周身,相反,在這僅僅蒙上一層橙色的劍氣上,有許多的裂痕在上面,縱橫網路狀,密密麻麻,讓人擔憂它的隨時破裂。
蒼茫大漠,風沙無垠,黃層瀑布。
一把塵樸古劍豎直插在黃沙之上,劍柄向上,脈紋密佈,滄桑而不失利刃,古樸而不失典雅。
周圍,黃沙蔓延,紅塵滾滾,萬里廣闊地帶,不見絲毫生機。
不日,天轟雷鳴,電閃虹光,大漠沉底,古劍震動,兩面劍身環繞龍鳳飛翔,龍嘯鳳啼,一時間,蒼穹劍鳴,一聲聲“劍”之一音蕩響蒼茫。
星空草原,明媚春光,萬里無雲萬里天。
清湖之上,蕩波有平,昔見浪首,群魚棲息;草原之中,無垠綠茵,沐浴和煦,微風拂柳;陽光之下,男人耕作,婦人織絨,孩提嬉戲。
屋舍儼然,小道參差;雞鳴狗叫,雀燕婉轉;黃髮祥和,垂髫閒靜。一派和睦幸福之氣,福之,興之,樂之。
狂風呼嘯,萬轉乾坤。
巍峨高聳雲山,仿若被一劍斬斷,看上去有著平滑光潤的側壁,卻也隱藏著一失跌萬崖的危險。
一人一劍於懸崖峭壁邊揮舞。一人白袍長髮飛揚,一劍尖長冷冽寒氣。
手中執劍,心念執著,萬般魑魅魍魎,一劍殺之。思緒間,白袍身影身子一躍,一劍指天,怒道:“朗朗乾坤,無所遁形,鴻蒙劍氣,初!”
黑幽密室,一排燭火,一張苗圃。
一道白袍身影盤膝坐地暗暗沉思,手執一本畫有橙色的方菱圖案的拓印書籍。
充滿意蘊的圖案,寥寥數字的解釋,舞劍的畫面似乎有了意境一般,栩栩如生。
時而飛躍舞出萬彩光芒,時而一劈一刺劍氣四射,時而入鞘沉寂隱藏鋒芒。白袍身影好像附體一般,沉浸在舞劍的世界,一人一劍,舞出自己的意境,散發屬於劍的光芒。
“劍,霸道而又柔韌,剛正而又易折。出鞘時霸氣畢露,入鞘時鋒芒歸藏。”白袍身影喃喃道。
只見他手執一劍,向前方虛無一指,大喝一聲:“破!”
一聲咔擦巨響,鏡片畫面無形中由其一點逐漸向四周破碎,柔光閃現,轟然間密室消散,一切化為虛無。
大漠古劍,原野桃源,高崖破初。這些畫面一一消散於虛無之境,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睜開雙眼,華天龍的眼中掠過一抹攝人奪目的光芒,一股滔然的氣勢從他的體內散發開來,甚至都隱隱有些影響周圍的波動。
“古劍!人之!鴻初!”
華天龍喃喃自語,目中露出沉思,神情有著憶往,眉間緊緊皺起。在他的眼眸深處,不時地閃過一抹亮眼的光芒。
此時,在華天龍的丹田內,橙色劍氣逐漸的騰昇,在中心地帶,漂浮於中的劍氣開始嗡嗡的震動,原本有著裂痕的痕跡也在逐漸的癒合,沒有絲毫的瑕疵露出,甚至在劍氣震動的同時,其周身的橙色光芒愈加旺盛,不再黯淡無光。橙色光芒的照耀,治癒著丹田內的虛弱,令丹田逐漸的復甦。
猶如沉寂的心跳開始再次跳動,在平波無浪中朝著滔滔江水的洶涌轉換,澎湃興起。
復甦之風吹遍整個丹田。
“劍之初,凝氣篇第二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