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天龍定眼晶晶的看著小皮孩。

    “怎麼？我臉上長花了？”小皮孩取笑道，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上。

    “沒有，只是覺得你變得和以前不同了。”華天龍解釋。

    “呵，我倒是奇怪了，我們認識才多久，你就說我和以前不同了。”小皮孩嗤笑一聲，面色再次露出一抹嫌棄。

    華天龍沒有再反駁，因為他明白，以對方的聰慧，是知道他的意思的，而對方故意嗤笑，無非就是希望他的心情能夠好轉一點，這讓華天龍很是感動，看向小皮孩的眼神都變了。

    “喂喂喂，你這是什麼眼神？”小皮孩頓時驚悚，跳躍的遠離華天龍，神色怪異的瞧著華天龍，一副見了鬼一樣的面孔，滿是驚恐。

    看著對方怪異的動作，華天龍不由噗嗤一笑，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收攏，鄭重其事的道：“謝謝你。”

    這三個字，是華天龍真心實意的想法。

    小皮孩不僅能在賊老訓斥他的時候對他麵露不忍，還能在現在向他承諾說願意幫他報仇，這份心意讓華天龍心存感激。

    華天龍顯然不是一個善於表達的人，濃濃的感激之意最終只化爲了三個字。

    但是，就是這三個字，讓小皮孩喉嚨聳動，說不出話來。

    兩人互看著對方，小眼瞪小眼。

    “為什麼？！”

    一道暗含悲憤的聲音驟然從場中傳來，華天龍和小皮孩聞聲望去，只見不遠處的地帶，費老大瞪著雙眼，好似噴火一般熊熊燃燒死死的盯著賊老，臉上的神情滿是激憤。

    那道聲音，就是從費老大的口中傳出。

    華天龍發現，那裏，十名鏢衛都已經被逮到了另外一邊，在費老大的身邊，已經沒有了人員。

    更是讓華天龍挑眉的是，是費老大的胸脯，已然凹陷了進去。

    丹田的破碎和生機的流逝，使得費老大的面色越來越蒼白。

    賊老輕巧的收回了滿是皺紋的手掌，淡淡道：“老夫說過，一個問題一條命，你已經回答了十個問題，解救了你的十名手下，但是老夫已經沒有什麼需要再問的了，所以，沒有問題支撐的你，自然不在這條‘命’當中。”

    賊老話落，費老大慘笑一聲，嘴唇抖動幾下，隨即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

    從對方的口型中，華天龍輕微的明白，費老大說的是“我好後悔”。

    後悔，有兩種意思。

    一是後悔不該相信賊老的話語，而應該選擇以死證義，而不是身後落得個被同行恥笑的下場。

    二是後悔不該與護衛宇豪攪混在一起，那樣，就不會發生後面一系列的事情。

    華天龍不清楚費老大的後悔具體指的是什麼，但這顯然已經不重要，也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事情。

    因為他發現，一掌擊殺費老大的賊老，轉身又在十名鏢衛的驚恐眼神和悽慘的哀嚎下，輕飄飄的手起手落，一一擊碎他們的丹田。

    空中，傳來賊老冷漠的話語：

    “老夫雖然承諾以問題交換你們的性命，但沒有說是要身體完整的，廢了你們的修為，以表懲戒。”

    華天龍黑眸驟然一縮，看著賊老逐漸走來的身影，下意識的後退幾步。

    實在是賊老的行為讓他很是摸不透，生怕對方對他也來一個強勢鎮壓。

    畢竟，從他們合作伊始，到費老大他們被擒之時，賊老就反客為主，將指揮權從華天龍的手中奪走。

    接著，他對費老大的許諾說一個問題一條命，雖然的確換成了

    但他隨即意識到，以賊老為主場的地方，憑對方的修為，以他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別說反抗，就連逃離這裏都做不到。

    想通了的他沒有再後退，在小皮孩鼓勵的眼神下與賊老四目相對。

    目中，雖有一抹懼意，但更多的，還是對壓力的抗拒和堅定。

    離華天龍幾分之距的時候，賊老腳步站定，俯視著前者的那一副有些稚嫩的臉龐，目中，有著一抹讚賞。

    “怕我了？”賊老問道，語氣莫名的感傷。

    華天龍張了張嘴，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話來，實在是先前賊老的兩次‘變卦’讓他心生牴觸，有一種莫名的反感。

    小皮孩左看看，右看看，目光閃爍。

    賊老嘆息：“你可知道，我這樣做的目的？”

    簡單的問話，令華天龍不禁一愣。

    的確，他看到的是賊老的兩次反覆，卻沒有想過賊老這樣做的目的。

    他只看到了表面，卻沒有去細想過這其中所蘊含的意思。

    對方作為世紀老怪，不管做什麼事都會有他一定的道理，兩次反覆‘變卦’，或許這其中，所蘊藏的道理是華天龍所不明白的。

    華天龍抬首，目露疑惑和不解，輕聲問道：“賊老，那你的意思是？”

    小皮孩腦袋一彎，豎起耳朵，他知道，每當在這個時候，就是賊老為他們講解人情世故的時候。

    “首先，我反客為主，不遵守我們的合作約定，在你們擒拿了費老大後，我喧賓奪主，搶了你的指揮權。”賊老負背雙手，看著華天龍和小皮孩道，他的目光，尤其是在華天龍的身上停留的最多。

    “我若不搶奪你的權利，費老大會肯輕易吐出你想要的真相？難道你以為擒拿了他就能逼他說出求饒的話來不成？你錯了，像他們這種人，過得就是刀尖上的日子，死亡對於他們來說是他們早已考慮過的事情。就算你能得到他吐出的解釋，那也不能全信，相反，甚至有可能挖一個坑給你。”

    “而我不同，我資歷老，修為高，有足夠的威信讓他臣服，就算他說謊，我也能夠第一時間就明辨出來。”

    “搶奪你的指揮權，是想告訴你，實力不對等的情況下，你沒有資格去談條件。”

    賊老稍頓，他這句話中的意思，希望華天龍能夠明白。

    實力不對等，不僅你的敵方不會心服口服的接受你的審判，就連你的合作方也會隨時變卦。

    “至於我費了他們的丹田，正如我先前所說，我所承諾的，是一個問題換一條命，而不是換一個完好無損的人。十個問題一成，多出來的費老大自然逃不過被殺的命運。”

    “這裏，我想告訴你們的是，人類文字博大精深，切不要陷入文字遊戲裡面，否則，遊戲規則將成為你們的束縛，而不是由你們去執行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