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問題一條命！”

    此話一出，別說費老大，就連華天龍和小皮孩，都不由微微睜大雙眼，撇頭看向賊老，目中流露著一絲疑惑。

    如今的費老大，已經是粘板上的魚肉，連生死都不由他自己控制，難道還怕對方不招？

    華天龍想不通，賊老為何會提出這樣的條件？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恨費老大入骨嗎？

    只見他站起身來，望著賊老，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還是出賣了他，表達了自己的一種不滿和控訴。

    賊老轉頭看著華天龍，淡淡道：“這裏，我說了算。”

    聞言，華天龍的面色驟然變得慘白至極，蹬蹬後退，要不是有小皮孩突然扶住她，恐怕他早已摔倒在地。

    小皮孩皺著眉頭，看著華天龍面色變換的神情，欲言又止，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話來，到嘴的話語化爲了一抹濃濃的嘆息。

    華天龍閉上雙眼，麵露悲憤，卻沒有做出多餘的事情來，只是他那波動起伏的胸脯和顫動不已的雙手錶述了他內心的極度不平靜。

    他有想過，瞬間殺死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的費老大，以報三牛他們之死和自己被襲殺的仇恨。

    但是現實擺在他面前的是，正如賊老所言，這裏，他說了不算。

    他能夠殺了費老大，但之後呢？

    眾目睽睽之下，不給賊老面子，後果還用想嗎？

    恐怕到時候，他的下場，比費老大還不如。

    正因為如此，華天龍才忍住自己的憤懣，撇過頭，不再理會此事。

    雖然說，這件事情，要不是他的計劃，費老大他們有可能不會一一落網，但正如先前計劃所言，兩者是合作關係，只不過最終的主動權，掌握在誰的手裏，看的終究是拳頭，而很顯然，華天龍，是處於絕對弱勢的地位，甚至可以說是，沒有絲毫的地位。

    他的存在與否，全憑賊老的心情與否。

    想到這裏，華天龍不由一陣悲哀，對實力的渴望讓他再次充滿心頭，好似發熱一般滾燙至極。

    費老大猛然抬頭：“此話當真？”

    “從無反悔！”賊老道。

    “呵，我如何信你？”話落，費老大朝閉著雙眼撇過腦袋的華天龍努了努嘴，似乎是在說他又如何自處？

    “這個你放心，老夫自有抉擇。”

    “還是那句話，我不相信你。”費老大嗤笑一聲，這位看起來有些蒼老的山賊連華天龍說反悔就反悔，又怎能讓他去相信？

    “哦，那你又如何去信老夫？”賊老反問道，不知不覺間連稱呼都變了，凡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現在的賊老已經處於正經的狀態，而不是原先那張有些無所謂的表情。

    費老大敲了敲賊老，沉默半響，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是誰？”

    他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隕石般的壓力，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所以他對於對方的身份很是好奇。

    他費老大雖然修為只有築魂巔峰，但好歹也做了一段時間的鏢衛主事人，不說帝國各地，至少，這峻嶺鎮也是他經常走過的地方，因此，對於這裏的比較出名的人物，他當然會有所瞭解。

    而他身邊現在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的老人，卻是他先前沒有任何印象的人。

    沒有印象，就是他在畫面上沒有看見過的人。

    而這種人，要麼就是深居簡出的老怪物，要麼就是最近突破的新興強者，而這種人，最低的修為也是碎骨起步，對於他這種築魂境的武者而言就是天與地的區別，兩者不可同日而語。

    費老大不怕死，但不代表他願意死，對方能給他生還的承諾，就說明了對方有這個底氣和實力。

    只是他現在還不清楚對方的這個資格有幾分。

    若是新興的碎骨強者，恐怕他還會猶豫，若是老牌的碎骨強者，他也會看對方的事蹟來判斷。

    雖然說他現在已經是階下囚，但同樣的，他也有選擇的權利，無非一方是死，一方是活的兩極選擇罷了。

    “老夫，江湖人稱賊老。”

    費老大的瞳孔猛然一縮，倒吸一口氣，驚呼道：“是你……”

    賊老，那可是曾經傳名落雲帝國的人物，就是因為有他的存在，才使得峻嶺鎮的實力大漲，甚至與軍方發起數次衝突都沒有覆滅，此人，做了不可磨滅的功績。

    賊老，是帝國武者對他的稱呼，並不是他的真名，知道他真名的，恐怕在這世上的人也不多了。

    “沒想到，您還在世……”費老大的面色漸漸的露出了一絲苦澀，若是算算時間，賊老已經活了一個世紀，也就是說一百多歲了。

    在帝國，除了造靈強者，能在這充滿血腥的江湖中活過一個世紀的人並不多，而賊老，就是其中之一。

    “現在，相信老夫了嗎？”

    費老大艱難的點了點頭，目中，漸漸地流露出對生還的渴望。

    以賊老的身份，的確沒有可能對他撒謊，因為到了他們那種地位的人，謊言，他們不屑為之。

    “好，竟然如此，那老夫也就不浪費時間了，一個問題，換一條命，就看你如何去把握了。”看著費老大明顯意動的神色，賊老忽道。

    被捆綁的十名鏢衛不約而同的將希冀的目光看向了費老大，如果可以，他們當然會選擇活下去。

    “老大……我家裏還有婆娘在等著我呢。”

    “老大，你看看我，我還年輕，還有大好時光……”

    “老大，你自己抉擇吧，我們相信你。”

    屈辱，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連生還的選擇都放棄。

    費老大沉默，看著周圍十雙眼睛，這些人，是他的心腹，追隨他多年，如今，他們的命就掌握在自己的手裏，只要自己點頭，他們之中，就會有人生還。

    或許，也會有人死去，但不管如何，能救幾個就是幾個。

    他現在並不確定，賊老到底有多少問題，一個，兩個，還是三個，這些，他都不知道，他現在只希望的是，賊老的問題越多越好，這樣，他就能救下更多的手下。

    半響，費老大低下了頭顱，沉聲道：

    “賊老，您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