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五歲進宮，至今已有十年了，但你還從來沒有和本宮說過，你的本姓是什麼…”

    炙心垂著美眸，輕拈青絲，那美眸裡分明帶著幾分冷意。

    “您，您問這個幹什麼…”

    問及此事，小豆芽瞬間警惕起來，竟然也忘了她正在故作委屈。

    “說說吧，本宮真的很想知道…”

    炙心道，彎彎的嘴角邊，露出了一絲很勉強的微笑。

    “我本姓黃，雙名苗苗，自幼被起了個乳名，就叫小豆芽…”

    小豆芽道。

    “那本宮再問你，你可認識一個叫做李悠揚的人？”

    炙心再問，美眸緊緊的盯著小豆芽。

    “公主怎麼這麼問？奴婢當然認識李悠揚，他可是藥王谷的少谷主，也是公主您未來的駙馬爺啊…”

    小豆芽笑道，臉色卻有些古怪。

    “駙馬不駙馬的暫時不說，本宮問的是，你見過他麼？”

    “沒，沒見過！”

    “你確定沒見過？”

    炙心的最後一絲微笑緩緩收斂，美眸逐漸露出寒光。

    “奴婢確定！”

    小豆芽抬著頭，想用決然的目光來向炙心證明她沒有撒謊。

    “呵呵…十年以來，本宮待你如親妹妹，可本宮沒想到，你竟然一直在騙我…”

    炙心憤怒亦痛心的搖著頭，然後緩緩的張開了手掌。

    唰…

    霎時間，一個木盒，一封信，以及一個特殊材質製成的丹藥瓶譁然出現在桌面上。

    “這…”

    小豆芽愣了，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起來。

    “這封信，是李悠揚給你的親筆書。這個玉瓶，是來自藥王谷。而本應該盛放在這個瓶子之中的丹藥，名叫碧海丹，正是前幾日，那鍾傑在和牧天決鬥時服用的那一顆…”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炙心痛心疾首的看著她，憤怒的美眸逐漸變得溼潤起來。

    如今，種種證據都在證明，這個與她做姐妹十年之久的小丫頭，是被李悠揚派遣在她身邊的臥底。

    怪不得她那麼排斥牧天。

    怪不得她時常說李悠揚的好話！

    原來，她一直都在欺騙自己。

    此時此刻，炙心的心都要碎了。

    “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望著悄然淚下的炙心，小豆芽的眼眶也變得紅潤起來，隱藏了十年的她，此刻不想再隱藏下去了。

    “不錯，我正是少主的人，他派遣我來，就是爲了監視你。”

    小豆芽用顫粟的聲音道“這十年來，我每個月都會寄出書信一封，將您的狀態回報給他，沒有任何的一絲隱瞞，包括這突然出現的牧天在內……”

    “不…不要…”

    炙心搖著頭，傷心欲絕的怒道“你騙了我十年，為什麼現在不再編個謊話騙我？！”

    “我…累了！”

    小豆芽緩緩閉上雙眼，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那你為何要害牧天？”

    炙心問道。

    “因為他是您的心上人，所以他必須要死。就算我不殺他，少主也會殺他，而且手段更加殘忍…”

    小豆芽咬唇苦笑道“只可惜，我失敗了，而且還向你露出了馬腳……”

    此時此刻，小豆芽已經明白過來，正是因為當日鍾傑吃的碧海丹，才引起了炙心的警覺，讓她對自己起了疑心。

    除此之外，她自信再沒有露出任何馬腳。

    “我將你當妹妹看待，你卻如此待我…我究竟該怎樣來處罰你？”

    炙心雙眸血紅，憤怒和痛心讓得她呼吸變得極為困難。

    她可以不在乎小豆芽將自己的狀態稟告給李悠揚，甚至可以忽視她迫害牧天，但她卻無法容忍，她對自己這十多年來的欺騙。

    “背叛者都是該死的。今天無論您怎麼處置我，奴婢都心甘情願…”

    小豆芽放棄了掙扎，決然的跪了下去。

    忍心都是肉長的，這些年來，炙心對她多好，她心中的愧疚就越是深沉。

    而如今，她是真的累了。

    “你滾…滾出玄宗，滾出玄火城，滾回你的藥王谷，永遠不要在我面前出現…嗚嗚…”

    炙心傷心欲絕的大喊著，喊道尾處，再也無法遏制心中的悲痛，像個無助的小女孩一般趴在桌前哭了起來。

    如蒙大赦，但小豆芽卻並沒有感到喜悅，而是空蕩蕩的，好像是失去了一切。

    她知道，她和炙心的姐妹之情，主僕之誼到此結束。

    再見，便是敵人！

    “您…保重…”

    小豆芽緊咬嘴唇，一連叩了十個響頭，隨即頭也不回的奔出門外，消失在了茫茫的山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