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繼續吧…”

    羅衝給牧天投了一個眼神，牧天即刻灰衣歸入了十個第一名的弟子排列之中。

    鬧劇和爭執徹底落下帷幕，眾長老開始在晉升的弟子之中挑選門徒。

    最終，羅衝的追風堂今天佔了大便宜，不僅得到了牧天這位大天才，且將他的二階靈陣師的孫兒挑選入門，可謂是令得其餘幾位長老羨慕得肝都酸了。

    五百名弟子分別被送上了一種由特殊絲線製成的玄宗弟子袍，前十名者，各自獲得了一份地階初級武技的修煉權，以及修煉靈石若干。

    “滿意？”

    牧天望著那幾十顆靈石，臉上頓時露出了失望之色。

    這些靈石也就罷了，雖然最多也就幾十萬兩銀子的價值，但好在牧天能用得上。

    而那地階武技的修煉權，卻是對牧天一丁點用途都沒有！

    要知道，他的腦海裏可是儲存著魔尊的記憶，怎麼會缺功法武技呢？

    而這種來自於宗門的地階武技的修煉權，一不能賣錢，二不能送人，對於牧天來說，還不如一錠銀子實在。

    不過，這倒也怪不得玄宗出手小氣。

    畢竟在這南荒，地階初級的功法就已經是頂天的‘神功’，除了玄宗之外，恐怕沒有勢力或家族會如此大方的交給外人修煉。

    果然，此刻那九人無不是欣喜若狂，笑容滿面，顯然是對這獎勵極為滿意。

    “我牧天已經好久沒有因為這些外物而感到驚喜了，有時候，當魔尊也是有煩惱的……唉…”

    牧天呢喃自語。

    ……

    大會到傍晚方纔落幕，淘汰的弟子如洪流一般涌向山下，成功晉級的則被各家長老帶回了山內。

    此時，卓不凡總算是回過神來，但卻始終找不到牧天的身影，不由得心裏疑惑，莫非這小子走錯了山？

    而另一邊，李混被湮沒在人海里，他瘋狂的向着山下逃竄，時而驚恐的回頭張望，就像是身後又一個魔鬼在追逐他似的。

    只見，在他身後的人海之中，依稀露出牧天那淡漠輕笑的面孔。

    天色漸晚，夜幕降臨。

    李混不停的向着玄火城外方向奔跑著，擁有凡階九重修為的他，本應該健步如飛，但事實不然。

    他踉踉蹌蹌，步履維艱，還未抵達山下之時，便已經被汗水浸溼了全身衣服。而此刻，奔走在夜色大街上的他，如水流一般的汗水從他衣襟下流落下來

    早從玄宗之上，他的心就被一股徹骨的寒意籠罩，渾身亦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這感覺就像是，有一位手持鋒利鐮刀的死神，正在他的背上。

    他唯一的知覺，就是恐懼！

    他唯一的念頭，就是逃，向着人多的地方逃。

    “噗通…”

    在越過了主城後，一個行人不斷的河橋上，李混終於精疲力盡，狠狠的栽倒在了橋中心出。

    而與此同時，身穿黑衣的牧天，帶著招牌性的微笑，立在了他趴著的手掌前。

    橋上行人來去匆匆，但似乎都像是來自於異次元一樣，李混聽不到他們的腳步聲音，嗅不到他們的味道，甚至看不起樣貌。

    而相比的，他自己的心跳速度極快無比，他能夠聽清楚自己血液的流動，以及心肺的蠕動聲。

    彷彿，整個世界只有他和牧天！

    李混並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但他下意識抬頭看向牧天，拼命的吶喊著，任憑把嗓子都喊破了，都不能發出一絲聲響。

    他想要掉頭逃跑，卻發現他的四肢無法動彈，甚至張張嘴，都需要極大的努力。

    “這是殺意，你沒有見過吧？”

    牧天負手看著李混，臉上依舊是非常有禮貌的微笑，充滿了玩世不恭的味道。

    “哈…嗚嗚…啊…”

    李混拼命的求饒著，滿臉都是痛心疾首的悔意，奈何喉嚨已破，他的沙啞聲音變得如蚊蟲一般微弱。

    “我好心帶你闖陣，以自己受傷的代價保你周全，可你是怎麼報答我的呢？”

    牧天微微失望的道“你貪生怕死，將我撂下也就罷了，但你不該出賣我，更不該背叛我！”

    “我，我…知道…錯了……放……過我…啊…”

    油花似的汗水，不停的從李混身上流淌下來，他拼命的呼喊想要求饒。

    “賣友求榮者，你有什麼臉面求饒？”

    牧天淡笑著，將殺意催動到了極致。

    轟…

    轉眼之間，牧天從李混的思想和感知之中消失。

    趴在地上的李混，只覺得黑暗將他吞噬，那黑暗之中，鑽出來了無數飢腸轆轆的惡鬼，如螞蟻一般將他的血肉快快撕咬下來，然後吞入腹中食用。

    他非常清晰的看到，他的一寸寸血肉被那惡鬼吞入腹中，一塊塊骨頭被惡鬼啃個乾淨，一滴滴的鮮血被惡鬼吸允，

    天下間，恐怕沒有比這更令人恐懼的場景了。

    ……

    而在外界。

    月光皎潔而又明亮，牧天屹立在橋頭，如詩人一般欣賞著月色，他正下方的水面倒映著他挺拔的身材。

    許多行人將那趴在地上的李混圍住，看著那正在如羊癲瘋發作了的李混，一個個避之不及，卻又不明所以。

    啪嗒…

    終於，李混的兩顆眼珠子蹦出框外，心臟爆裂，七竅噴出青色膽汁和紅色鮮血。

    其死相，異常恐怖。

    若是有醫師經過，一定很輕易的就能看出來，這李混是因為極度驚嚇和極度的痛苦折磨而死。

    但他絕不會猜測到，導致這李混這樣下場的，僅僅因為殺意。

    “回去吧…”

    牧天止住了賞月，負著手走向玄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