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的眼中閃過了痛苦，爲了自由她獻上了一切，甚至這一切還被鬼煞無恥地踐踏在腳下，摧殘著她的內心。

    “師…師父……”血月的手中握緊了血色的玉簡。

    “我一定會為您報仇的！”

    公顥寒和邱勁起初只是漫無目的地遊蕩，公顥寒很清楚，他現在沒有實力去硬碰硬，甚至連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似乎現在的自己真的如同當年一般，孤獨地漂泊。

    浩渺的星空中時不時都能看到劍光劃過，燭炬星周邊的這塊區域即使有空三境的老怪物都成了各個星球上的老祖，平常見到的這些人普遍在凝丹和靈嬰之間。

    許是忌憚公顥寒身上的詭異氣息，所有想殺人越貨的武者都漸漸失去了興趣，即使公顥寒能看到幾次別人的打鬥，他也始終沒有插手。

    冰冷的目光看著天元星的方向，腳步一轉。

    “該來的還是會來，先殺了他，免得夜長夢多！”公顥寒清楚，這種欺師滅祖的事情斷然不會宣揚出去，只要天元武館的老祖沒和他的徒弟同流合污，一切就還有挽回的餘地。

    “救…救救我……”

    在飛行的過程中，公顥寒的耳邊傳來了這樣一個聲音，這是一個凝丹初期的小輩，嘴角不斷地溢位黑血，踉踉蹌蹌的身影后麵跟著一個凝丹後期巔峰的中年男子。

    這個男子起初看到公顥寒時臉上還閃過一絲忌憚，但是公顥寒的面孔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

    邱勁瞥了一眼，心中暗暗記下，這個世界的殘酷不是他所能體悟的。

    男子施了一禮，見兩人都沒有搭理自己這才繼續逼問起來。

    “嘿，小子，說，你們天元武館到底還有什麼底牌，敢和我們蠱毒教叫板！”男子手中印訣一變，凝丹小輩的臉上加劇了痛苦之色。

    但是奇怪的是，無論他的身體再如何虛弱下去，他也只是咬緊牙關，一個字都沒說。

    公顥寒原本疾馳而去的腳步突然停在了空中，男子眼前一花，下一刻，他已然被高高的舉起，脖頸上瀰漫着濃郁的黑氣，比之中毒更加可怕的痛苦席捲了他的全身。

    “說，你們為什麼要對天元武館下手！”這句話字字透著冰冷，如同九幽寒風吹在男子的臉上。

    “額…啊，前輩，前輩，有話好好說，我是蠱毒教的親傳弟子，別傷了和氣。”

    “哼，蠱毒教，就是那個被天元武館按在地上打的螞蟻嗎？即使你把那個老太婆叫來，我都不怕！”

    公顥寒口中的老太婆是蠱毒教的老祖，沒人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的外號，叫做毒蠍子。

    “你！你不過靈嬰修為，也敢對我師父說這樣的話！”

    公顥寒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只是右手一用力，發出了“咔咔”聲響。

    “邱勁，救人，別讓他死了。”

    “是。”

    男子的臉上帶著驚恐，但是他既然能混到親傳弟子的行列中，想必他的保命手段也不會少。

    咬破舌尖，一口綠色的毒血直直噴出，濺在了公顥寒的臉上。男子的臉上閃過一絲猙獰，只是他萬萬想不到的是，這口毒血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甚至眼前的這個人依舊很是平靜。

    死氣一衝，公顥寒的臉上數十條青黑的血管顯現了一圈，那些毒血竟然瞬間被蒸乾，重新化成新的死氣灌注進了公顥寒的身體。

    “毒，可笑，我早已沒了生機，你覺得我能中毒嗎？啊？”

    “前輩，前輩，我說，我全都說。天元武館的公長老是公認的高手，但是不知道怎麼了，兩年的時間都沒有露面，我奉師命出來探查真假，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啊前輩！”

    公顥寒的臉上閃過一絲陰沉，自己一走，天元武館就被人盯上了，不僅僅如此，連他天元武館的弟子都遭人隨意的虐殺。

    “你還知道什麼？如果還是這些沒用的廢話，你的命就留給我吧！”

    男子的臉上閃過一絲掙扎，很顯然他還沒把秘密吐乾淨。

    “我……我就算說了，也是死路一條，你殺了我吧！”

    公顥寒的臉上閃過一絲恐怖的笑容，硬生生是讓這個男子的面色變的悽慘起來。

    男子能感受到他自己的神識在不斷地被抽離身體，一點點的被捏碎，全部進入了公顥寒的腦中。

    “你…你要……”

    這是寂空明中吸扯生機的一種衍生手法，對方身上所有帶有生機的存在都會被他感知。

    隨著男子神識的離體，手中的軀殼徹底失去了靈性，化成黑氣消散。零散的記憶在公顥寒的腦中浮現。

    “血煞！你個叛徒，你竟然是毒蠍子的眼線，我算是瞎了，養了你這麼久。”

    忤天劍上記錄的這套邪術是第三式的起手，只會保留人所有的負面情緒，憤怒也是其中之一。

    原本奄奄一息的弟子被公顥寒的死氣一衝，毒性瞬間化解了大半。

    “你都知道什麼？”

    這個弟子自然看到了公顥寒剛纔的陰狠，那種種可怕的手段令人膽怯。只是這個弟子卻始終沒有開口，臉上的掙扎變成了堅定。

    “我在天元武館三十年了，從來沒見過你們兩個，你們到底是誰！”

    “我是公顥寒！”

    這個弟子的臉上閃過一片茫然，他深深地吸入一口氣，身體都開始顫抖起來。

    “公長老，他不是死了嗎？”

    在這個弟子接下來的敘述中，公顥寒瞭解到了一些不同的情況。這個弟子是鬼煞手下的人，因為地位不高，都是做一些跑腿送信的工作，一次偶然的機會偷聽到了鬼煞與血月的對話。

    爲了這件事情，他差點性命不保。

    公顥寒的臉上閃過一絲遲疑，再次仔細地探查了一遍弟子的全身，果然在他的眉心有一道不屬於他的靈力波動。

    僅僅是公顥寒剛一察覺，這個弟子的頭顱就猛然爆開，尚未說完的話也進入了虛無。

    “可惡，這是誰？一個歸元小輩，還好不是什麼大人物，來人，去把這個小子給我殺了！”鬼煞的手中彈過一個光球，上面附著的正是邱勁的氣息和內力波動，至於公顥寒，他認為只是一具屍體。

    “邱勁，收緊氣息，我帶你走。”公顥寒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自己再強也寡不敵眾，死氣環繞了兩人的全身，劍光疾馳，公顥寒選擇了一條較遠的路。

    沒過多久，公顥寒剛纔站立的地方就幻化出了一個人影，幻靈中期的修為散發而出，他疑惑地看了看四周，除了幾具漂浮在空中的屍體在散發著死氣，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

    “這個人不簡單啊，連氣息都隱藏的這樣徹底，想要找他如同大海撈針。”

    邱勁還在為剛纔的事情心驚不已，他不敢想象，如果把自己換成師父，剛纔的那一刻是不是已經命喪黃泉了。

    “我們先去天元星，事情比我想象中的要糟糕，不知道武館裏還有幾個失蹤的長老。”

    天元武館對於公顥寒的早年生活來說，就僅僅是一個落腳的地方，但是難耐日久生情，天元武館漸漸衰落是所有人都不願意看見的。

    讓他奇怪的不是鬼煞和蠱毒教之間的骯髒聯絡，他奇怪的是，無論這個弟子提到什麼，似乎都跟血月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

    在天元星向南不遠處，這裏有一顆相比於其他星辰更大的星球，靈氣不僅充裕，更是有多位空三境的強者，這片星空中的所有宗派，除了詭異的燭炬星，隱隱地都以這裏為尊。

    空三境分為三個境界，分別是：破空，幻空，寂空。

    其他星球上最多有一到兩個破空初期或是中期的高手已然能稱霸一方，在這顆星球上竟然是出現了幻空後期巔峰的存在。

    空三境的武者有一個特性，所謂破空就是可以感悟天地之中的法則之力，當武者達到幻空時，自身的一切修為與存在都可以複製，也就是分身之術。

    寂空武者似乎在這裏百年都難得一見，就不要提比之空三境更要高深的涅三境了，至於星空至尊，那就是一個傳說中的人物。

    公顥寒和邱勁全身包裹著死氣，衝破了星球表面的罡風，似乎是因為平時進進出出的人比較多，也沒人會在意一個靈嬰武者的到來，更不要說被死氣的掩蓋，如果沒人關注，根本不會有人知道。

    天元武館修建在了天元星最高的山峰上，這裏靈氣充裕，不僅僅如此，星球上唯一的破空初期老祖也是在這個山峰上長久的閉關，每一次沉睡的時間都不會少於百年。

    公顥寒剛剛來到這裏的時候，有幸和這位老祖見了一面，許是這個老人對公顥寒大加讚賞，也就許諾了他一個長老的位置，替他處理一些平常的繁雜事務。

    天元武館的長老並不多，幻靈武者並沒有想象中的多，雖然是燭炬星上的好幾倍，但是放在整個星空中那都是微不足道的。

    加上公顥寒一共只有六個長老，光是他自己和兩個徒弟就佔據了一半，這段時間他的消失雖然沒有傳到老祖的耳朵裡，但是其他人聽到之後有不少都認為公顥寒這是叛出師門了。

    更有意思的是鬼煞不停地為公顥寒維護，堅稱他的師父只是閉關了，最後還是不知怎麼弄來的一枚玉簡化解了這個困境，上面竟然有著公顥寒的氣息。

    但是想來也並不奇怪，一個幻靈後期的武者只要稍稍用點心都是可以做到的，更何況是拿來矇騙別人的，稍稍摻點假沒人會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