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黑暗前夕 戲血來臨 二
“想要破除這個大陣,就必須要摸清楚這個大陣的原理,如果僅僅用蠻力破陣的話,我們三人加起來肯定不是對手。”王沐手中的長刀越發顫抖,他能感受到內力已經無法支撐。
“這就是個以絕對力量壓制的陣法,除非我們有等同的威壓,不然根本不可能走出!”
噬靈的面孔始終在天空中盤旋,臉上的笑容也是越發的猙獰可怕,看的人有些毛骨悚然之感。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先合力開啟一道缺口,送洛華出去!”王沐說著就要將自己的手指劃過冰冷的刀鋒。
白露一把抓住,“你瘋了!你還敢用精血!”
“難道在這裏等死嗎!”王沐的臉上閃過一絲猙獰,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就在這時,一股強悍的氣息從森林的深處呼嘯而至,氣息之強影響了一方天地,天空中竟然隱隱有紫氣瀰漫,王沐一眼就能認出,這是有人在此突破了凝丹修為。
而且氣息之強,是他生平僅見。
氣息橫掃而過,霸道的氣場竟然是將這陣法的威壓強行衝散。
“這是誰?怎麼會引發出如此罕見的天地異象——紫氣東來!”王沐頓感壓力減小了不少,和白露對視一眼,一刀一劍朝著一尊石像衝擊而去。
“該死!”天空中傳來噬靈瘋狂的尖叫,但是這聲音在下一刻戛然而止了……公顥寒的身影突然幻化,數千道劍光從四面八方彙集而來。
瞬間凝實後,忤天劍已然穿透了噬靈的身體。狂暴的內力衝入了噬靈的體內,又是一聲劇烈的爆炸迴響,噬靈的存在土崩瓦解。
腳下的大陣也瞬間失去了光彩,恐怖的威壓在這一刻消散殆盡。
洛華拖著負傷的身子,眼中盡是沒落之色。
洛華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之後馬上宣佈閉關,閉門謝客。
他還把自己藏到了一個十分隱秘的地方,經過這次的劫難,他已然下定決心要儘快提升實力,他有屬於自己的驕傲,他不甘心就此沉淪。
這也就意味著整個局面就徹底交給了幾個長老處理,年輕小輩中,幾乎沒有幾個有能力出戰的了。
而公顥寒對於這些絲毫不在意……如浩瀚大河中平凡的一滴水,被壓力包圍,卻毫無察覺。
有時候,人們常說人鬼殊途,但有時,彷彿也不論鬼界,黑白分明中事事件件都如澄澈之水,又如渾濁之江,朦朧間,人們就會產生一絲絲微妙的聯絡,體會到身邊的變化與危機。
公顥寒手中的酒壺漸漸見底,但是一陣眼皮的跳動讓他失去了繼續飲酒的興趣。即使這酒對於高手來說,如同渾濁不堪的泥水,只是在公顥寒口中,總能品味到不同的滋味。
這是最初時,他最鍾愛的酒水。
只覺右眼跳動地更加劇烈,公顥寒不由得想起了早年公家長輩們流傳的話:“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公顥寒曾經一度認為這是迷信,都有武者能算天算地,這冥冥中的感應,他依舊忽略不計……
眼皮不再跳動,拿出一瓶新的酒水,默默地喝著,辛辣火熱的感覺從剛入口的甘甜中爆發出來,肆虐著公顥寒的腸胃,帶來清醒的同時也洗刷了那鍾“不靠譜”的感應……
明月高懸,折射著朦朧的月光,還帶著絲絲水汽的土地上,在一串串腳印中積起了一片片水花,倒映著月色。
波光粼粼的土地,也似乎在指引著迷失的人找到正確的道路。
而此時,在蘭西月面前,分出了兩條路,一如平常的泥濘且昏暗。這是她第一次獨自面對選擇,而這次選擇,也許沒有回頭路,是抉擇。
月光高高掛起,同時照亮了兩條道路,月光已經無法指引她的方向了,她需要一個明確的決斷。
下一識地轉頭,卻已然看不見公顥寒的身影,想要得到他的建議,卻消失在腦海中……
“他,沒有跟來嗎?”
黑暗似乎已然籠罩了燭炬星上的每一個角落,一座九層高的寶塔不知何時在孟拓山的山門之上漂浮著,聚集了不知多少慕名前來拜訪的高手。
孟拓山的大長老已然靈嬰中期的修為,上次的覆雲閣之行他並沒有參與,這才倖免一難,但是現在大戰在即,自己已然不可能洗脫罪名,雙眼中露出一絲堅定,登上了高塔。
這個中年男子名叫張山。
張山信步走入塔中,一層中坐著很多歸元頂峰的高手,都在打坐吐納,一個個氣息深沉,不時有幾條氣龍從鼻間環繞飛舞,顯然是在為衝擊凝丹打好基礎。
隱隱的有血煞之氣傳出,讓張山倒吸一口涼氣。
一條古色古香的木製樓梯從眾人身側一一穿過,通向第二層,就好像是一段非常普通的樓梯一樣,只是散發著一小股淡淡的靈氣。“張山,你上來。”隨著一個威嚴的聲音迴盪,張山堅定地向前走去。
一腳落下,發出了一聲嘎吱的聲響,隨後是一股恐怖的威壓籠罩,赫然凝聚了水法則之力。張山急忙運轉全身內力抵抗,,堪堪抵擋住了這股讓他幾乎氣血倒逆,魂魄消亡的氣息。
“有兩下子。”二樓中坐著一名白髮老者,看起來很是邋遢,閉目中微微開口。
張山感受著強大至極的威壓氣息,內力不自覺的從體內奔涌而出,一連踏出四步,加上之前那一步,五步落下,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浸染在木板上,留下一道殷紅。
一道白光突然從二樓飛下,籠罩了張山的身體,毫無預兆地將張山帶走了。下一刻,眼前一花,張山已經出現在了那個老者面前。
老者穿著黑袍,兩袖寬大,正坐在一把木椅上,雙眼平靜地望向張山,仔細看去還能察覺出一絲捉摸不透的微笑。
他只是坐在那裏,卻好似有無數水雲氣環繞,給人一種深不可測與朦朧不可捉摸的神秘。
“你不錯,你身上的內力很是精純,基礎也很紮實,前些陣子我還說是誰有如此強悍的氣息……”話語間不失威嚴,有些嚴厲,但是語氣依舊平靜,帶著長輩的威嚴。
張山尷尬地一笑,正欲開口解釋,老者抬手一揮,打斷了他的話語,繼續說道:“我今天叫你來不是爲了你說幾句恭維的話,你無非是爲了在這場大戰中保住性命,這我明白,不過你準備用什麼來換啊?”
“晚輩身上實在沒有什麼可以拿的出手的寶物,晚輩資質愚鈍。還請塔主前輩明示。”張山一抱拳,眼中有些為難之色。
“現在想起來要行禮了?罷了罷了,我不要什麼,你那把刀不錯。”
這話一出口,剛傳入張山耳中便讓他心神一震,背後不由得浸出一絲絲冷汗,但是轉念一想,便強制鎮定下來。
張山用不卑不亢的語氣答到:“塔主交待的事情,只要不違背張某原則,都可應允,唯獨此物如同在下生命,恕晚輩不能應允。”老者只是微微一愣,但臉上還是保持著那片神秘的笑容。
“看來你的命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重要。”老者好似不經意地劃了下戒指,一個漆黑的玉盒被他拿出,“啪”一聲放在一旁的木桌上。
張山嘴角微微抽動,“前輩但說無妨,除此之外,在下可以應允所有。”
他能感受到其中散發出的靈氣,對方拿出來的東西必然不會是次品。
老者看了眼張山,也不繼續說話,只是開啟了盒蓋,但見其內裝著一枚白色的小丹,散發著一股濃郁的靈氣與藥香。
“自從你加入我戲血閣,我觀察了你很久了,你身上有一股堅定的意志,我提供你所需的一切資源,你只需要成長起來後幫我殺一個人。”男子的微笑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冰冷與殘忍,夾雜這濃濃的恨意。
“殺誰?”張山眼中閃過一絲殺機和一絲陰狠。
“痛快,我告訴你也無妨,即使你想違反我可以隨時殺了你,現在以你的靈魂發誓,不會做危害我戲血閣的事情,你將會知道一切。”說著男子又拿出一把寒光森森的匕首,放在玉盒一旁。
“老夫可以以魂魄起誓,此話誠心誠意,絕無半分虛假。”話音剛落,一道金色的古樸符文從老者口中飛出,直飛天空。這是冥冥中的法則之力牽引。
張山一咬牙,只得答應下來,“我張山以魂魄起誓,永不危害戲血閣利益。”金色符文升起,誓言成。
“好,很好,實話說,我年齡太大了。今生怕是要止步幻靈後期毫無寸進。老夫不怕死,真打起來,老夫有幾分把握和那老東西拼個同歸於盡,只是這戲血閣內已經再無像我這樣的高手了。”
“這中間出現了很大的斷層,一番觀察和試探,我才選擇了你。不要辜負了我的一片苦心啊!”
老者取出一枚玉簡,遞給張山。
臉上那片捉摸不透的微笑更加的濃郁。
“公顥寒!”張山握著玉簡的手輕顫了一下,這是一個他無法理解層次的人物,在他的世界裏,公顥寒就是百年前的一尊神佛。
“你現在只能選擇相信我。”
老者說著,那把匕首就被拍在了張山的手中,絲絲寒意流轉,張山心神一震。
“空三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