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北言微微搖頭，恰巧視線中出現了蘇暖染的身影。

    他向前兩步走去牽住她的手，摸到她手心裏的冷汗，皺了皺眉頭，“你怎麼了？”

    蘇暖染看著他，想到剛剛那個女人的話。

    “你不認識我並不出奇，可是你認識穆北言。”

    難道那個女人和穆北言有什麼仇恨？

    她出神的盯著他想著，沒有理會穆北言在她面前晃著的手。

    穆北言修剪整齊的劍眉皺的更深，伸出手掐了她的臉蛋一把。

    蘇暖染感覺到疼意叫了一聲。

    “你到底在想什麼？”

    蘇暖染抿了抿唇，和他錯開眼。

    “沒什麼，去吃飯吧。”

    晚上七點，華燈初上。

    七月未央的夜晚，霞紅色餘暉中的浮沉伴隨著燦爛的燈海，匯聚成洪流乍然成閘。

    白以勳坐在辦公室的地板上，周圍是十幾瓶的空啤酒瓶，東歪西倒的落了一地。

    他的眉目再不復往日的溫潤柔和，疲憊和難過將他的溫柔抹殺，彷彿在一夕之間，他老去了許多。

    身上的白襯衫褶皺不堪，向來愛乾淨的他在襯衫沾上了一大片酒漬後仍然不管不顧。

    他的心在此時此刻像是被炸裂般的疼痛，腦底卻還浮現著蘇暖染的音容笑貌。

    他陪她度過最難熬的日子，陪她重振旗鼓，陪她看盡無數個日月和夕陽，他以為，他以為只要這種日子繼續下去，她會改變最初的選擇接納他。

    哪怕是等到他年過半百，他也願意等。

    他有這樣的決心陪她這麼做，可是他忘了最大的威脅——穆北言。

    他一回來，他就慌了。

    他一回來，他的所有溫柔和偏愛，在蘇暖染那裏，都變成了草芥。

    “蘇暖染，他到底有哪裏好，值得你錯過我……”

    “他讓你哭得那麼慘，讓你差點沒了命，他甚至連愛一個人最基本的專一都給不了你，你到底愛他哪裏？”

    他的淚水在臉上盡情縱橫，淚花遮住了他面前的黑暗。

    我陪了你五年啊，五年啊。

    為什麼，你連讓我陪你繼續走下去的機會都不給我。

    你當初問我，為什麼要給公司起名字叫涼恩，說一點都不符合藥業公司的風格。

    那是因為你啊，小傻瓜。

    你是上天給我的恩賜。

    因為空腹喝了太多的酒，白以勳的胃劇烈的灼燒著，想吐的劇烈反應侵蝕著他。

    他咬緊了菱唇，淚水還是如洪泉涌出。

    “叩叩叩。”

    “白……白總？！你這是怎麼了？！”

    林念拿著檔案進來，聽到哭聲覺得不太對勁，一抬眼，面前雜亂的一幕，淚流滿面的男人，著實讓她嚇了一大跳。

    她手上的檔案落了下來，快步跑到他面前，看到他蒼白如紙的臉色，心中大驚。

    “白以勳？！”

    白以勳像是沒有聽到她在呼喚他，呢喃聲沒有停止。

    “蘇瑾涼，為什麼？為什麼你要爲了穆北言拒絕我？”

    兩個久違的人名闖進林唸的耳膜，她扶著白以勳的手臂一僵。

    蘇瑾涼？

    林念望著白以勳眼底快要溢出來的難過，腦海中突然想到了幾個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