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醫生看著梁富城的片子如實的說道，這麼多年，他還是頭一次見過這麼邪門的片子。

    “那······這還能治得好麼？”劉菁菁小心翼翼的問，她現在可是老實了，一點沒有在通市那個潑婦樣子。

    她也不敢不老實了，這都什麼時候了，梁耀祖隨時都可能廢了他們娘倆，她自然得有點眼力見。

    “有得治倒是有的治，但是很麻煩呀！”戴醫生嘆了口氣。

    “真的？”不等戴醫生說完劉菁菁立刻喜上眉梢，差點一把抱住戴醫生。若是這全國響噹噹的顧客醫生都治不了他的兒子，他真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聽到劉菁菁的語氣變化，梁耀祖不動神色的看了她一眼，警告她不要又一時腦熱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

    劉菁菁瞄到梁耀祖的眼神立刻老老實實的，不敢動彈。

    “這個嘛，雖然能治，但還不能保證手術後手臂恢復的跟原來一樣好！”戴醫生說出了剛纔沒說完的話。

    見梁耀祖一家三口不明所以的看著自己，戴醫生又說了起來。

    “手術的話，要把整個手臂剖開，人為的將骨頭在手臂內部調整過來，這樣的話，患者麻醉過後不僅要忍受巨大的痛楚，手臂的嵌合度肯定不能做到跟原來一樣好。”

    戴醫生嚥了口唾沫繼續說道，“而且，人工嵌合最好的程度大概只有百分之五十。術後如果復建的好，一些輕的東西還是能拿的。”

    “什麼？”劉菁菁聽到此眼淚已經流下來了，她的兒子忍受那麼大的痛楚還不能能保證百分之百的好？

    “醫生，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救救我兒子吧！”劉菁菁激動起來，一把抓住了戴醫生。

    “哎，這個······”戴醫生被劉菁菁下了一跳。

    “瘋婆子，你幹什麼！”梁耀祖顯然也沒想到劉菁菁還敢這麼瘋瘋癲癲，看到劉菁菁抓住了戴醫生頓時大驚，這個婆娘，怎麼說也是不能要了！

    “你個死沒良心的！富城他都要殘廢了，你怎麼能這麼冷漠！他是你的兒子啊！他可是你的兒子！”劉菁菁聽到梁耀祖那般吼他，頓時將發瘋物件換成了梁耀祖。

    “哼，誰知道······”梁耀祖剛想脫口而出什麼立刻轉移了話題，“戴醫生啊，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兒子他還年輕啊，這要是殘廢了·····”

    劉菁菁聽到梁耀祖剛纔差點說什麼心中一驚，而梁富城則是沉浸在自己殘廢無疑的機率中無法自拔，戴醫生被這一家搞得腦仁兒疼，更是沒心思注意梁耀祖的話。

    “可憐天下父母心，但是我們也是醫者仁心啊，你們受小孫的囑託前來找我，我自當是竭盡全力，你們來之前我已經組織我們其他專家對片子進行了討論，現在已經是最優結果了啊！”

    戴醫生也是一臉為難，還是那句話，他是個醫生，不是個能擺弄命運的上帝，說讓誰生誰就生，說讓誰亡誰就亡，說讓誰那裏被治癒哪裏就能康復。

    “百分之五十·····”梁耀祖聽了戴醫生的話以後也喃喃自語道，這個逆子的手，終究是保不住了？

    梁耀祖看了看蔫了的劉菁菁和梁富城，“戴醫生，那麻煩您了，準備手術吧！”

    全國最好的骨科大夫已經下了這樣的結論，再掙扎下去還有什麼意義麼？

    “不！我不手術！我不要變成殘廢！我不手術！”梁富城聽了梁耀祖的話發瘋似的大喊起來。

    “逆子！不手術難道就這樣過一輩子麼？”梁耀祖看到梁富城這個樣子很是生氣，這個樣子不手術又能怎麼樣？還是個陽痿······梁家的家業肯定不能讓這樣的廢物繼承就是了。

    “兒子，你要是手術不是還能好一點麼，總比現在這個樣子強啊！”劉菁菁淚涕橫流，拉著梁富城那隻好的胳膊說道。

    “媽！別逼我，我不手術！我不能手術，我不想變成殘廢啊媽······”梁富城說完也“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這是他出了這麼多事兒以來第一次哭。

    在通市的時候只以為那個醫生醫術不行，到了首都肯定的醫生都更有本事，可是聽戴醫生說完了以後他徹底心涼了，絕望，難道他年紀輕輕的真的只能就這麼拖著一隻殘手生活下去了？

    劉菁菁看着兒子哭了更是心痛，一把抱住了梁富城。一時間，戴醫生的辦公室中娘倆蹲在地上哭的好不可憐。

    梁耀祖看到這一幕心生煩悶，他本來想著治好梁富城的手以後回去就跟這母子倆做個了斷，但是看到這母子二人可憐的樣子又動搖了。畢竟是陪伴了他半輩子的女人，和叫了自己這麼多年“爸”的孩子。

    “梁先生，您看······”戴醫生看著這一幕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有點尷尬，也有點歉疚，自己的醫術要是再精湛一點就好了。

    “哎······”梁耀祖深深嘆了一口氣，“戴醫生，要是他這手不手術就這個樣子會怎麼樣呢？”梁耀祖皺著眉頭指著梁富城說。

    “這個·······還真是不好說，”戴醫生沉默了一會兒，“他現在手臂扭曲成這個樣子但是卻不是太疼，其實是骨頭之間借了勁兒在其中，這樣除了手臂使不上力氣之外倒是沒有什麼其它的害處······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骨頭和肉肯定是越長越死。”

    戴醫生說的很婉轉，其實就是，“你這狗兒子的手要是不手術也行，反正也不疼，出了廢了不能正常使喚之外沒什麼毛病，但是不手術肯定就得長死了！”

    “富城，”梁耀祖聽了戴醫生的話喚了一聲哭聲已經停下來的梁富城。

    “戴醫生的話你也都聽到了，手術的話術後好好復建以後拿些輕的東西，咱們家也不用你敢什麼體力活······”

    見梁富城沒說話梁耀祖又接著說道，“若是不手術，你現在雖然承受的痛楚不大，但是恐怕這輩子都是這個這樣子了。”

    “······哎······”

    “梁先生，你們一家再商量一下吧，我還有個會要開，一會兒我在回來，不能幫上您的忙，真的是慚愧了。”戴醫生實在受不了辦公室裏壓抑的氣氛了，找了個藉口想要先出去透透氣。

    “哪裏的話，您費心了，這樣吧，我們也先回賓館去，明天我再來給您答覆。”梁耀祖也是知進退的人，一家子這讓霸佔著人家的辦公室實在不像話，有什麼事兒還是還去說吧，家醜不可外揚，雖然已經揚的差不多了。

    “好的好的，您有什麼想法咱們在溝通！”戴醫生對梁富城的反應很是滿意，他是個醫生可不是家庭收容所啊。

    “好的，那我們先走了。”梁耀祖笑著跟戴醫生我了握手，看了一眼母子二人，“還不快回去？”

    “好的好的，您慢走！”母子二人乖乖的跟在梁耀祖身後，戴醫生見兩個人走了以後擦了把冷汗，他被這一家人搞得很是緊張啊，生怕他們之間的炮火不小心發射到自己這裏了，下一秒自己就老命不保。

    一路上三人都沒有說話，上車，下車，進賓館，一路上都是在沉默中進行的。

    倒是進了賓館以後劉菁菁跟著梁耀祖進了他的房間，梁耀祖和劉菁菁已經分房睡很久了，出來住賓館自然也是一人一間。

    “你來幹什麼？有時間不如多去陪陪你兒子！”梁富城見劉菁菁跟著自己進來了，眉頭一皺。

    “呦，我是你的老婆，我不能進來，難道白丹那個人賤人能進來？”劉菁菁一反路上的沉默，語氣非常的尖酸刻薄。

    “哎呀，我給忘了，白丹那個賤人在通市呢，這裏可是首都啊！難不成你又找了新歡？”說著還作勢在屋子裏巡視了一圈。

    “你別張口閉口賤人的罵，誰是賤人還不知道呢！”梁耀祖見劉菁菁一口一個“賤人”的侮辱自己的心頭好，自然是不高興。

    “呵呵，是呀，我是個賤人你還是跟我結了婚！你就算再怎麼愛她她這輩子也只能當一個小三，她的兒子再優秀也只能是個私生子！”劉菁菁麵露狠色。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梁耀祖被劉菁菁氣的說不出話來。

    “我想怎樣不是還得看你麼，你說呢？”劉菁菁眉毛一挑，撥弄著自己的美甲。

    “有話直說！”梁耀祖極其討厭劉菁菁這個樣子，彷彿自己是粘板上的肉，只能認劉菁菁宰割了。

    實際上，也確實是這樣，劉老爺子當年將所有財產投資給梁家就做好了萬全的打算。

    “我要你，找人做了那個趙天！”劉菁菁一聽這三個字眼裏直冒火，要不是這個小子她寶貝兒子的手也不會這樣！

    “那不行！你想都不要想！殺人是犯法的你難道不知道麼？”梁耀祖一聽劉菁菁這麼說大驚。

    “哼，那你還想不想讓我跟你去給張洞之那個老東西賠罪呢？”劉菁菁一臉不在乎。

    “你怎麼知道？”梁耀祖吃驚，而後又平復了下來，“是小王說的吧？”

    “呵呵，是呀，不過你也不要怪他，他畢竟只是個下屬，哪敢違抗我的命令呢？”劉菁菁洋洋得意，全然不記得當時自己是怎麼求小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