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幻時空
沈耐的手因為受傷的緣故,暫且是不能碰水了,只能冷泠幫他做一些事情。
兩人第二天一大早就開始了上山路,越往上植被也逐漸多了起來,估計是遠離瘴氣的緣故。走了兩個時辰,著實有些累了,沈耐停下步子坐在一旁的大石頭上喚了聲:“冷泠,我們歇息會兒再走吧。”
可冷泠像是沒有聽到他說話一樣,自顧地往前走,沈耐微微皺眉,又重新喊了她一聲。
竟然還沒有反應?這是什麼回事?
沈耐立馬起身朝著冷泠追過去,眼見追到人了在她肩上拍了下,那手竟然像在空氣中滑動般直接從冷泠的肩上過去。
一下子怔住了,還不敢相信剛纔發生的一切,沈耐繼續往前追,又試了好幾次,可結果無一例外。
所以現在他看到的是幻覺?冷泠怎麼了?
無數的疑問瞬間從心底蔓延開來,沈耐咬著唇,凝神思考起來。
半個時辰前他與冷泠還說過幾句話,所以冷泠消失一定是發生在這半個時辰的事。這段時間他做了什麼呢,沿著小路不停地往前走。
不對,現在回想起來有個地方詭異得很。
他之前經過一棵大榕樹的時候,無數的鳥兒提交起來,一時間他似乎有些頭暈,但只持續了幾秒,還以為只是自己不能適應的緣故,估摸著冷泠的消失應該與那有關。
沈耐面色一緊,握著拳頭立刻往記憶中榕樹的方向跑去。
不對啊,明明記得是這個地方的!
沈耐弓著腿,雙手插在腿上氣喘吁吁,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顆接著一顆落下。
“嘶~嘶~”耳邊忽然傳來陰厲的聲音,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沈耐猛地抬頭,只見一條巨蟒扭動著身子出現在自己面前,那巨蟒通體黑色,只一雙眼睛是綠的,露出貪婪的目光,恨不得立刻將他吞進去吃得一乾二淨。
沈耐養後退了一步,從腰間拿出一把匕首,架著馬步,一副防衛者姿態。
一人一蟒之間,危險的氣息瀰漫開來,雙方都成了獵者,準備進行一場非生即死的狩獵賽。
沈耐秉持著以不變應萬變的心態與巨蟒小心翼翼對峙著。
忽然,巨蟒嘴裏吐出綠色的毒液如箭般朝著沈耐射去,幸好他眼疾手快一個後翻身躲了過去。
自己武功不行,只能智取,沈耐迅速疾跑起來,想要為自己多爭取一些時間。
可他的速度哪裏比得上巨蟒,巨蟒直接飛上去將他整個人纏了起來。
身體一寸寸被勒緊,沈耐呼吸困難,本能地想用用手把纏著脖子的東西解開,一使力才發現手也被困住了。
身體好像要爆開,沈耐只覺得渾身的血氣都在往上用,腦袋隨時都能炸裂一般。
這巨蟒不光要吃他,而且打算先把他折磨死再下肚,可謂陰險至極。
沈耐腦袋暈沉沉的,身體也沒有了力氣,原本還在掙扎的身體一點點平靜下來,只是眼前漆黑一片。
陽光下,十四歲的沈耐一個人在後院裏練武,累得滿頭大汗,眼裏堅韌而自卑。
整個沈家,只有他一人武功如此低下,別人十歲就能到達的水平他十四了還在苦苦尋求突破。
“小耐。”父親揹着手出現,有些心疼地喊了他一聲。
“父親。”沈耐還在微微喘氣,已經很快站直了身體,低著頭一臉認真地看著父親。
“別給自己壓力大了,機緣來了一切就會容易起來。”父親一手揹着,一手在他肩上輕輕拍了下。
“嗯。”沈耐只淡淡應了聲,那個時候也沒怎麼把這話放在心上,只當是父親安慰他而已。
機緣?機緣!
絕處逢生,或許現在就是最好的機緣!
沈耐一下子驚醒過來,睜開眼,只見巨蟒正準備把他吞進去。
沈耐直接躍了進去,躲過巨蟒的牙齒,直接奔到肚子裡面。
要看下面都是黃色還冒著泡的液體,估摸著是胃液,沈耐直接用匕首插在那胃壁上,另一隻手直接抓緊胃肉,整個人吊在裡面。
疼痛襲來,巨蟒猛地抽動起來,一時間猶如地動山搖,沈耐有些支撐不住,吊了下去。還好在緊要關頭,他張開雙腿撐在了上面。
自古勇者,毅力非凡也。
沈耐閉著眼,逼著自己忘記眼前的處境,把自己當做一棵樹,靜靜地紮根在那裏。
靈者修靈,丹田而生。氣出丹田,運灌全身。
一遍又一遍念着這幾句話,丹田處有靈氣開始涌動起來,小腹那裏,溫度也在逐漸升高。
沈耐的呼吸愈發勻稱,身體的酸累一點點消失,只覺得全身靈氣充沛,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
猛地睜眼,沈耐抬頭一眼就看到巨蟒胃的上面似乎有一處顯得有些薄弱,嘴唇勾起,往上一躍,用匕首刺向那裏,全身的力氣也灌注其中,打破個出口,抬手猛地一撕,直接躍了出去。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巨蟒身體出現了個大窟窿,或許是求生的意志,還在不停掙扎著。
有那麼一瞬間的仁慈,可一看到巨蟒回過頭,目露兇光,沈耐直接跳到他的頭上,用匕首刺進它眼睛裏,鮮血迸濺,灑進沈耐眼睛,燙得疼。
沈耐閉眼,轉身在巨蟒的七寸處給了它致命一擊,整個人就跳了下去。
“轟”一身巨響,巨蟒倒在了地上,掙扎片刻再無動靜。
沈耐坐在地上,眼睛燒得根本睜不開,跪在地上等了半天,眼睛總算緩和下來。勉強能睜眼,沈耐慢慢走到巨蟒身邊,閉著眼認真撫了下它的身子算是哀悼。
下一秒,說了聲“對不起”,沈耐直接把它的身子剝開取出蛇膽。
果然是巨蟒,光是一個蛇膽就有個蜷縮的嬰兒大小,沈耐把它切了些下來吃掉,剩下的放回蛇肚子裡,又用火把巨蟒火化了。
忙完一切,沈耐才後知後覺身體痠痛不已,決定坐下來歇息。
誰知坐了沒多久,沈耐便看到了那棵大榕樹頂端,眼睛裏立刻迸發出光芒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沈耐微笑著起身,忍著身體的痠痛開始往榕樹前進。
之前沒發現,這會兒才注意到榕樹上竟然有一道又一道痕跡,新的舊的都有,估計是很多人都察覺到了這裏奇怪,故而做的印跡。
印跡?這些印跡又有什麼作用?那麼多的人在這裏刻東西目的又是什麼?
沈耐眯著眼,一邊用手撫摸這些刻痕,一邊觀察以為能找出什麼線索,但最終還是一團霧水。這些痕跡都很亂,像是被人無意刻上去的,並沒有要表達的意思。
腦子裏一頭霧水,沈耐坐在那裏嘆著氣,一聲不響地站著,連自己都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
忽然,榕樹上多了一道痕跡,特別新,剛被刻上去那種。
不對,他一直站在這裏,根本就沒有人出現過,也不可能刻這個了。
心頭毛骨悚然,沈耐死死握著拳頭,警惕地把周圍打量了一遍,就怕真有什麼妖魔鬼怪出現。
“沈耐。”有人在叫他,聽聲音,似乎是冷泠。
“冷泠,是你嗎?”沈耐立刻問道,又望了一遍,但終究是一無所獲。
他都懷疑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聽了,正覺得沮喪,忽然又有聲音傳來:“沈耐,你在哪兒?”
沒錯,就是冷泠,而且這次他聽得很清楚了,聲音似乎是從榕樹裡傳來的。
“我在榕樹這兒,你呢?”沈耐問著,又朝榕樹走進了一步。
“我也在榕樹這裏,我們好像在兩個不同的空間裡。”冷泠說著,有些緊張。
這答案其實也在沈耐的意料之中了,眸色一沉,想了想道:“這樣,我們現在樹這裏研究一下,找找有沒什麼機密。”
“好。”冷泠同意下來。
沈耐在樹下又琢磨了一會兒,沒有什麼發現,乾脆爬到樹上去。
那些鳥兒一見他上來,立刻四散開,最後書上只剩了些還未孵化的蛋和雛鳥。
不過這上面除了視野寬闊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沈耐咬著唇靜坐在上面。
忽然,樹猛地搖了一下,沈耐以為有些失神的緣故心思不在,直接摔了下去,屁股穩穩地坐在地上。
“嘶。”沈耐小聲地低語了一聲。
“你怎麼了?”似乎聽到他的響動,冷泠有些著急地問了一句。
“沒什麼,就是剛纔從樹上落下來了。”畢竟是個男人,沈耐用還算輕鬆的口氣說著。
“剛纔?是樹晃了嗎?”
“對,你怎麼知道?”
那頭的人頓了下,有些抱歉著道:“因為剛纔我有些惱怒所以打了樹一下。”
聽著冷泠的話,沈耐忽然想起了匕首的事問道:“之前你是不是在樹上劃了一刀?”
“對。”冷泠應到,本來還想問什麼,忽然想起自己打樹的事,心頭又有幾分明瞭。
“看來這樹可以連線我們彼此……”
“不對。”冷泠話還沒說完就被沈耐打斷了,“說不定我們現在就在彼此面前。”
“你說什麼?我沒懂你意思!”有些難以置信沈耐的話,冷泠驚歎著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