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爲了自己活下來，但起碼不卑鄙。破例跟他說點關於天道監督官的東西也不算特別違規。

    “是的。我們這些天道監督官其實都是世，襲的。每個人都要在收集到一定功德的時候退休。但是……哎……”

    白雀說著說著自己抑鬱了。

    “我父親我祖父，傳承十幾代，都做不完這些功德，愣是活生生地老死了。這欠天道的債務是越滾越多。我就算再努力又怎麼樣？”

    葉風清於是琢磨，這是不是代表每個天道監督官其實就是個在監獄裏用勞動換工分的犯人。什麼時候工分夠了才能擺脫犯人身份？

    “那我能給你做點什麼，幫助了你還能幫助我自己？”

    白雀咦了聲，再次用怪異的眼神看著葉風清。只是這一次，他沒有跟葉風清再聊起自己職業的內幕。足足看了葉風清整整三秒鐘，最後才很是彆扭地反問你想幹嘛？

    “現在也不早了，我還得回去述職。你要是沒有別的事情就別扯了。”

    葉風清前世早人類世界呆過，太清楚白雀的眼神是啥意思了。他嘿嘿笑了，從儲物袋內掏出幾塊靈石遞過去，說是請白雀擦擦手。白雀哼哼，說著這玩意給我上大號擦屁股還差不多，葉風清又把方解石掏出來十顆送過去，說著那這個您看怎麼樣？

    白雀眼皮子都不眨，轉手收了下來，卻在點頭。

    “嗯，這個做香皂還勉強合適。”

    葉風清馬上說著你喜歡就好，口氣已經開始試探，“你們監督官平時積累功德是不是都是看渡劫人的身份？遇見罪大惡極的，就功德多些？”

    嗯，白雀繼續點頭。眼皮子依舊沒有抬起，口氣意外多了些許雀躍？“怎麼？你那有很多認識的？”可以一個個賣給我做功德？

    葉風清當然搖頭。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只是想祈求您下次遇見我跟人家打鬥的時候，多照顧照顧我。”

    葉風清裝出了愁眉苦臉的樣子表示，“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我出現在仙界之後。不管什麼樣的人都喜歡找我麻煩。他們平時打擾一下還無所謂。可是……”

    “可是這不是都進來易極境？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油膩漢子，也得養活跟我親如父子的修士。”

    “我要是死在易極境了，那那些養老等死的修士怎麼辦？”

    白雀繼續點頭，表示葉風清這話說得有些動聽。上有老下有小的絕對不止是仙界，就算是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額天道監督官不也一樣要忙得要死要活？

    “所以？”

    “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稍微合作下。每次您幫幫忙，把跟我對戰的那個修士帶走就可以了……”

    不不不，白雀直覺搖頭，“要是之前還可以商量。但是你忘記了？剛剛降臨的是盤古大神的身外身，都明擺着說了你詛咒等級升級的事情。”

    “哪又怎麼樣？”

    葉風清裝死裝到底，眨巴著眼睛裝無辜。

    “這就意味著以後你每一次渡劫，甚至是引發雷劫，盤古大神都會額外分神看著你。想要跟天道監督官交換軀殼的法子也不能再用第二次。”

    “簡單來說，你絕對不可以在易極境內觸發第二次雷劫！不然你必死無疑！！”

    天，居然這麼嚴重啊？

    葉風清臉上浮現出吃驚的樣子，依舊看著白雀，鍥而不捨地追問，“要是我有天被人家追殺，所有的底牌都用光，只能觸發天劫。結果上天二話不說直接霹死我。那我豈不是白白被人嗯欺負？“

    “那還算是什麼真正的公平？”

    這個……

    白雀聽著犯難了。葉風清提出來的問題也是他常年執行天劫發現的問題。以前的他尚可以用上天是公平的安慰，但是現在的話？還是在拯救過自己一次的葉風清面前，他猶豫了。

    “那這樣吧，葉風清。”白雀突然間朝著四周鬼鬼祟祟看了眼，似乎在確認著什麼，隨後用神念給葉風清的腦子踢過去句話。

    “你問的問題其實我也不懂。因此你問我要是遇見那種無助的時候怎麼維持公平？我只能跟你提示，多做好事。等到好事從量變產生質變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白雀提點完後，很快就帶著自己的雷獸消失了。看樣子以後想要在易極境範圍看見他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經過早前一翻抗爭，續命燈燈靈簡直對葉風清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大能，您一定是大能！”

    母親兩眼放光看著劫後餘生的葉風清，先來十個九十度大鞠躬，一個勁地稱呼他為大能，鬧的人家不好意思的時候還沒忘記把兒子腦袋按下去，“兒子，快給大能跪下。”

    葉風清臉上更加光彩了。心裏喜滋滋地想著，想不到在外面表演一次渡劫天劫效果那麼好。

    誰知道下一秒。

    “喊乾爹~”

    “乾爹！”

    站在葉風清跟前的小蘿蔔頭字正腔圓地直接喊了第一句乾爹，嚇得葉風清的笑容僵在了嘴角。腦子裏纔想轉過彎說修仙界要什麼乾爹？又不能潛規則。

    孩子身邊的母親馬上結過話，笑嘻嘻地摸著孩子腦袋灌輸道理。

    “兒子，看見沒有？你要是以後有機會重新做人，就要向面前這位大能學習。學習他高尚為人的精神，臨危不懼、不畏強權、哪怕身在絕境也決不放棄……”

    bababa，以下省略上千字的諂媚內容。

    葉風清的反抗剛開始還是很高的，幾次想要中途打斷人家說話，糾正一下他其實也沒有那麼高尚。都是爲了活下去，什麼柳暗花明不畏強權，收買天道監督官都是權宜之計……

    下一秒，人家媽媽跟讀心了一樣，BABAB地又在說，“兒子你可記好了。以後做事情，都不要看表面。有些人表面看起來是大善人，可是從來不做好事。有些人看起來不像是好人，可是卻往往能在關鍵時刻做出最利他的舉動，就例如咱門跟前的大能……”

    如此一來，葉風清就不好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