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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一次越戰三

    "是的,他是很博學,上小學高年級的時候他就偷著看書。他認為要想成為像我父親那樣的知識分子型的職業軍人,就要多讀書,就要在各方面都好才行,所以他帶著我們跟著軍部宣傳隊的叔叔學琴、跟著警衛連的叔叔們學棋、到作戰處那裏去學軍事,而且他還讀了許多兵書,這些都是他所做的準備。"石雲彪平靜地說。

    "真乃奇才啊!雲彪,你可以告訴我,你大哥作為軍人對戰爭的看法嗎?"孫玉峰聽的入迷,接著問他。

    "作為軍人,他認為戰爭是我們所應當經受的考驗,如果他從軍時沒有經歷過戰爭,那將是他的悲哀。雖然有人說過和平是軍人胸前最大的勳章,但是他不願意一生中都只能經歷和平的年代。他雖然知道戰爭讓百姓痛苦,但那卻更能顯示出軍人的價值。雖然戰爭是殘酷的,但是如果戰爭結束了,戰士還存在,這也許將是亙古不變的悲劇。如果他能上一回戰場,也不枉穿一回軍裝。"石雲彪說著說著,心中的那種豪情也被激發出來了。

    "真是句句是真理,只可惜他沒有趕上這場戰爭,也許這是我們此生的最後一次戰爭。照你哥的說法,我們都是幸福的。"孫玉峰的心中有一絲欣喜,開玩笑說。

    "你啊,怎麼什麼話都能從你嘴裏說出來啊?"石雲彪無奈地笑了下說。

    "哎,我跟你可是最好的戰友呢,什麼都能說,更別提是開玩笑了。我們可還是從一個戰壕裡出來的呢。"孫玉峰也笑笑說。

    "我還有一個問題要請教你,你認為政治決定軍事的觀點是否正確?"孫玉峰盯著他問。

    "哎,你這問題問的可真有水平。政治決定軍事,才能使戰爭負有意義,從而決定這場戰爭是正義的還是非正義的。如果沒有政治做指導,整個世界將會陷入萬劫不復之中,這種局面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因此,政治決定軍事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經驗和真理。"

    哎!我們的大軍事家又在談古論今了,要不我去拿個本子來記纔是。"孫玉峰開玩笑地說。

    "你啊,上學的時候你這張嘴就是這樣,現在還是這個樣子啊。哈哈哈!"石雲彪也在開玩笑說,只不過伸手打了他一拳而已。隨後,他們倆就互相開著玩笑。他們倆的談話被其他官兵聽去,都覺得這個人是真正的軍人,是真正可以領兵打仗的帥才。

    可是此時,李梅卻一直都在門外聽著。她越聽越覺得這人有很高的學識,況且他哥也是如此的多才多藝,也許是受到過他哥的點撥呢。李梅今天不忙,她一直都在外面聽著。

    "雲彪,我們都等你歸隊的好訊息呢,咱們連裡沒有你可不行啊。我們都盼望你早日歸隊給我們多做指導呢,我先走了啊。"孫玉峰說完,站起來就走了。

    新華社廣西、雲南前線3月5日電:中國廣西、雲南邊防部隊被迫對越南侵略者進行自衛還擊戰鬥。16天來,我邊防部隊在同登、諒山地區,高平、七溪地區,老街、柑檣地區給於侵略者以殲滅性的打擊。

    3月5日,就我邊防部隊開始全部撤回我國境內,新華社奉我國政府之命發表聲明。

    中國重申,我們不要越南的一寸土地,也絕不允許侵犯我國領土。我們警告越南當局,在中國邊防部隊撤出之後,不得再對中國邊境進行任何武裝挑釁和入侵活動。我國政府鄭重宣告,如果發生上述情況,我方保留自衛還擊的能力。中國政府再次建議,中越雙方迅速進行談判。

    共同社Beijing電(記者邊見),據此間官方人士說,人民解放軍在16天中已使越軍七個師喪失作戰能力。由此,我們認為,越南方面當前已喪失了在邊境附近進行有組織的軍事挑釁的戰鬥力。據這位當局人士說,中國軍隊認為喪失了戰鬥力的越南部隊,是人民軍的精銳第3師以及第345師、346師,大約兩萬七千人。這位人士說,越南軍隊的裝備比我們估計的要壞,士氣也不那麼高,十四、五歲的孩子和老人都被迫參戰了。

    另據中國當局高階官員說,同越南16天的戰鬥中,中國軍隊殲敵一萬數千人,俘敵一千數百人。

    1979年3月中旬中國軍隊撤軍之後,各部隊便班師回營。越軍並沒有嚴守邊界,而是頒佈全國動員令,要求男性18歲到45歲、女性從18歲到35歲的所有公民條件具備這,都要參加民兵、游擊隊、民兵自衛隊的隊伍。越軍則大搖大擺地佔領了邊界線上的騎線點,在上邊駐兵、修工事,在我境內侵擾挑釁、製造事端。直到'忍無可忍',1981年我軍攻下了法卡山、布林山。三年之後,我軍再次'忍無可忍',中國派重兵攻下了老山、者陰山、八里河東山,於是迎來了老山戰區五年來的膠著戰。這些,都是後話。

    當大家得知了雙方撤軍的訊息之後,有人歡喜有人憂愁。華英當時還在上課,當下課後知道了這個訊息後,她就飛快地跑到北大醫學院的宿舍去找張麗。當華英看到張麗時,快速地說:"張麗,你有沒有聽到撤軍的訊息啊?"張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說:"是哪支部隊撤下來了?"華英平靜地說:"不是單獨的部隊,是全軍撤回。這次戰爭,我們勝利了。"

    "什麼?你說戰爭勝利了?"張麗驚訝地問。

    "是啊,明天是星期天,咱們到我家去慶祝一下如何?"高華英提出建議。

    "這恐怕不行,明天我還有事呢。"張麗想起明天要去給他寄信,推辭道。

    "張麗,我知道你想幹什麼,可是他們是駐紮在徐州的空軍基地,他們要回去還得幾天呢。你就是寄了他也不一定能收到,再說你這樣總給他寄信也會讓他分心的。你看我,離的這樣近,兩個月才寄去一封信,他都說我有點把他忘了。我們爲了他們的工作,爲了他們的前途,就必須這樣做。"華英說的很真誠,也很無奈。

    張麗假裝生氣地說:"你這瘋丫頭,都在說什麼呢?讓她們聽見不好。"華英反問道:"我們爲了愛情而付出、而等待,這又有什麼錯?"張麗嘆了口氣說:"可是這違反學校的規定呢。哎!真拿你沒辦法。好了,明天見。"

    此時,哈軍工校內還在上課。下課後,石雲清收到了自己二弟石雲彪的信,又聽到了學校裡的廣播。雖然小提琴在樂器中排名第二,可是用它拉鋼琴曲對於普通業界人士來說卻是困難百倍的,但這種樂器之間相互轉換的能力只有像他的老師那樣高水平的業界人士才能做到的,而他的老師卻把這種能力都傳授給了弟子們。他又拉起了那首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和那首«青年進行曲»,那悲愴悠揚的琴聲傳了很遠,很多學生都在駐足聆聽。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位小提琴演奏者曾經獲得過市裏比賽的一等獎。他們只能聽琴聲,卻聽不懂石雲清的心,這裏只有張華能聽懂石雲清的心聲。他們相處已有十三年之久,他明白石雲清每一次拉琴都是心情不好的標誌。

    張華剛出食堂就聽見琴聲了,所以他就循著琴聲趕過來。張華拍了下他的肩膀,石雲清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自己的老同學來了。張華仍和以前一樣,等石雲清拉完了琴纔開口道:"雲清,你今天又怎麼的,心情居然不好到這種程度?"石雲清眼神中有哀傷,但還是平靜地說:"怎麼?難道你沒有聽到廣播嗎?"張華疑惑地看著他說:"我聽到了,今天開始撤軍。這是好訊息,我們勝利了啊!"石雲清的臉色更加不好看,說:"對於百姓來說,這是個好訊息。可是對於我們軍人來說,並不能算是個好訊息吧。"

    "雲清,我知道你的想法。這對於我們軍人來說,卻不是個好訊息呢。我知道這就意味著我們趕不上這場戰爭了,也許以後都將不會再有戰爭了,所以你纔來這裏拉琴,以消心中之苦悶的。只可惜,如果和平到來之際,又有多少代軍人趕不上戰爭?看現今局勢,也許我們也會趕上戰爭的,也許要打五年這不可知。雲清,別想這麼多了,咱們回去吧。"張華十分認真地說。石雲清沒說什麼,只是揹着琴跟著他回到宿舍。

    十幾天後,石雲彪也傷愈歸隊。

    在那個時代,不同職業的人對戰爭會有不同的看法,也會有不同的理解。因而,社會上纔會有這樣迥異的兩種人,一類是他們的妻子和親人,他們只希望那些在前線戰場上的軍人們能夠凱旋而歸、能夠平安無事;可那些前線的將士卻覺得戰爭結束的太早了,還沒有顯示出他們應有的價值和豪情萬丈的風采,他們希望可以為保衛國土而奉獻。這樣不同的看法,只是因為他們心裏裝下的東西不同罷了。這些,也許將是百姓與軍人的區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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