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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亂世生英雄

    也速該這哥們當了前鋒,立即召集部落猛男們,揮起砍刀向塔塔兒部落衝殺過去。

    塔塔兒部落也知道人家滅己之心不死,早有防備,聽說也速該率領的彎刀幫到來,就急忙喊鐵木真兀格和庫魯不花兩個猛男率領騎兵進行抵抗。

    可是也速該勇這哥們勇猛無比,鐵木真烏格與他交戰了幾個回合,就被他一隻手擒了過來。庫魯不花急忙前來搶救,只幾回合也是被活捉了。

    塔塔兒部落的人看見自己這邊的兩條猛男都被活捉,非常驚恐,連忙挑選了兩名本族軍界的兩個牛人帶領大家抵抗敵人。一個名叫闊湍巴剌合,一個名叫扎裡不花,這兩個牛人都非常勇猛,也很有智謀,看到也速該武藝高強,不可輕視,就用了固守的辦法。

    在那種情況下,也速該也無計可施,只圍著柵欄亂喊亂叫,奈何不得這幫縮頭烏龜。

    不久後,聽說忽圖剌汗患病的訊息,就只得帶領軍隊,回國了。

    也速該回到了迭裡溫盤陀山,他的兄弟屁顛屁顛地跑來讓他賀喜。也速該說:“哇嘿!出去打仗很多天,只是俘虜了兩名敵方頭目,還沒能昭雪我們的深仇大恨,有什麼值得賀喜的啊?”

    他的兄弟就笑說:“俘虜了敵人,已經是可喜的事了。還有一樁極大的喜事,那就是我的嫂子,已經生下一個高貴的孩子。”

    也速該大喜道:“哇噻!這是真的嗎?好爽啊!”

    他高興得滾下了馬背就跑進帳蓬,一看,果真是可愛的老婆為自己生了個小帥哥!

    呵呵,這就是我們的主角——成吉思汗鐵木真同志誕生了——這是公元1162年4月16日(陰曆三月二十一)的事情。

    聽說這小帥哥出生時,右手握著一塊大如髀石堅硬無比的血塊。

    也速該覺得這很神奇,對血塊的形狀研究半天,終於得出是蘇魯錠(槍)的結論,由此斷定自己的這個兒子必將是個叱詫戰場的猛男無疑。

    這樣一想,可把這個剛當上老爸的牛人樂壞了。

    也速該抓到的塔塔兒族俘虜--那個鐵木真烏格,突厥語是打鐵匠或鐵變成的意思。為紀念此戰之功,所以他老哥子一拍腦袋,就給兒子起名鐵木真,好記住他是抓住塔塔兒的鐵匠時生的,當然也有鐵變成的意思在裡面了,反正他一個大老粗也沒什麼太多的文化,就這樣將受了。

    鐵木真長大後並沒有靠打鐵混飯吃,而是帶領一幫蒙古的猛男彎刀幫,到處狂砍,鐵蹄踏遍歐洲,震動世界,成就數代帝業。可見給孩子起名時也不必太認真,大可不必請算命先生鼓搗半天然後起個大富大貴之類的名字,那樣惡俗得很!

    這裏,我們得說說克列亦惕人,他們是蒙古歷史上最具神秘色彩的民族之一。當然,從人種角度來看,他們無疑是突厥一蒙古族人,但我們無法準確地判斷他們究竟主要是蒙古族還是突厥族。編年史在記載成吉思汗以前的一代人時纔開始提到克列亦惕人。他們在成吉思汗那一代人時起了舉足輕重的作用。我們無法準確地斷定克列亦惕部的活動區域。不過,《蒙古秘史》中的幾段文字告訴我們,他們的幾個首領曾常在土拉河畔黑林一帶活動。克列亦惕部地面南部是浩瀚的戈壁灘,西南是位於杭愛山東部尾段與阿爾泰山東部尾段之間的“荒涼沙灣”。克列亦惕人似乎很想同時霸佔整個戈壁灘和蒙古草原。

    克列亦惕部的汗馬爾忽思曾率部進攻居住在戈壁灘東部的塔塔兒人,不幸兵敗被俘,老大馬爾忽思被塔塔兒人俘獲並被押送交給了金國。金人像刑斃蒙古部首領巴孩汗一樣處死了馬爾忽思,即把他釘在木驢背上,使之輾轉慘死。

    他的遺孀——美麗的忽圖黑臺一依裡克赤決心為他報仇雪恨。她假裝豁達大度,不記丈夫被害之仇,帶著一百個鼓鼓囊囊的羊皮袋,詭稱羊皮袋裏裝滿了牧民特別喜歡喝的發酵馬奶酒,以此作為禮物,前去向塔塔兒部首領致意。實際上,每個羊皮袋裏都藏著一名武士。塔塔兒部首領信以為真,立即設宴為客人接風。於是賓主人席,觥籌交錯,互致祝願。當宴會進行到一半之時,忽圖黑臺一依裡克赤一聲暗號,藏身於羊皮袋裏的一百名武士瞬時一齊破袋而出,閃電般衝上去,手起刀落,塔塔兒部首領及其眾從人,頓時血濺氈包,做了刀下之鬼。

    馬爾忽思有兩個兒子,一名忽兒札忽思,一名菊兒汗。菊兒汗之後,接替汗位的是忽兒札忽思。

    忽兒札忽思的統治也很不穩,充滿了風波和風險。他曾幾乎被塔塔兒人推翻,幸虧西邊的鄰居乃蠻部出面援助,他才保注了汗位。他的長子脫斡鄰勒(就是後來的王汗)是本書中的重要人物,所以這裏就不得不多交待幾句。

    乃蠻部居住在蒙古西部杭愛山以西,即科布多湖泊地區,阿爾泰山(蒙古境內部分),額爾齊斯河河谷和葉密立河河谷塔爾巴哈臺地區。乃蠻汗亦難赤必勒格驍勇過人,正像當時有人所說,他生平臨陣,只向前進,從不馬尾向敵人。當時,他收容了前來投奔的脫斡鄰勒之諸弟。同時,他還支援脫斡鄰勒的叔叔菊兒汗反對脫斡鄰勒。菊兒汗率眾起義,把脫斡鄰勒趕下臺,迫使脫斡鄰勒帶著一百來個親信逃到了色楞格河流域的哈刺溫山谷。色楞格河流域是蒙古森林狩獵部落蔑兒乞惕部的地盤。爲了換取蔑兒乞惕部的支援,脫斡鄰勒將愛女忽札兀兒嫁給了蔑兒乞惕部首領脫黑脫阿。

    然而,此舉似乎並沒有換來蔑兒乞惕部的任何實際的支援。

    脫斡鄰勒在走投無路中想出了最後一著棋:去找也速該把阿禿兒(成吉思汗的老爸),請求也速該把阿禿兒支援他。主意已定,他就狂奔著來到也速該跟前哭訴:“嗚嗚,兄弟啊,請你助我一臂之力,幫我從我那該死的叔叔菊兒汗手中奪回我的那些臣民。”

    “你既然這樣懇切地求助於我”,也速該慷慨地說,“我就找泰亦赤兀惕部的兩個牛人忽難和巴合只前往,替你奪回你的臣民吧!”

    也速該說話算數,當即集合部隊馳往忽兒班一帖勒速特,高喊口號攻入菊兒汗大營。菊兒汗不防有此奇襲,只好慌忙上馬逃入唐兀惕部轄區(今中國甘肅省境內)。

    由於也速該的具有決定性意義的干預,脫斡鄰勒這哥們兒又重新登上了克列亦惕部汗位寶座。於是,這哥們心裏大爽,拉著也速該在土拉河黑林結為安答(好友),發誓彼此永遠是朋友加兄弟的關係。

    “我會永遠銘記你的助力。我的謝忱將延續到你的子子孫孫,皇天后土作證。”脫斡鄰勒賭咒發誓說。

    這是莊嚴的諾言,它使脫斡鄰勒(簡稱王汗)和也速該結成了兄弟,也確立了也速該之子的保護人。

    在成吉思汗鐵木真創業的整個初級階段(直至1203年)中,這個“黑林誓言”一直在發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只不過後來由於王汗那個叫桑昆的大兒子搞鬼,纔出現了變故。

    1170年,鐵木真九歲(虛歲)的時候,底下已經有五個弟弟和一個妹妹了。拙赤合撒兒七歲,合赤溫額勒赤五歲、鐵木格斡惕赤斤三歲,鐵木侖還睡在搖車上哭吃奶呢。

    還有兩個弟弟別克帖兒和別勒古臺,是也速該的二小奶速赤所生。

    而這時候的也速該已經被推舉為尼魯溫部族的老大了。

    也速該是個很盡責的老爸。按蒙古族早訂婚的風俗,鐵木真剛九歲的時候,他就張羅著去給兒子說親了。

    可是去哪兒給兒子找個稱心如意的媳婦呢?他想來想去,想到了妻子訶額侖的部落——弘吉剌部。

    這個遊牧於額爾古納河、呼倫湖、貝爾湖以東地區的部落以盛產美女著稱。他老哥子的老婆就是那裏來的啊。

    於是在一個天氣比較好的日子,就帶了鐵木真去他母親訶額侖的孃家那裏提親。

    河額侖的孃家是翁吉刺惕部落下屬之斡勒忽油兀惕氏族人。斡勒忽湘兀惕人遊牧於捕魚兒湖一帶。也速該父子二人行至扯克徹兒山與赤忽兒吉山之間,遇著住在此地的翁吉刺惕部的另一位首領德薛禪(赫尼施教授曾考證,此二山即今之阿爾丹一諾木山和杜蘭豁拉山,位於兀兒失溫河西畔闊連湖與捕魚兒湖之間)。

    這位叫德薛禪的首領,也就是德賢人笑呵呵的問道:“也速該親家,要到那裏去啊?”

    也速該就回答說:“要到斡勒忽油兀惕氏族那裏,我這個兒子的舅舅家,想給他找個媳婦呢。”

    德賢人盯著鐵木真小帥哥,興奮地說:“哇,你這兒子是個‘眼中有火,臉上有光’的孩子,將來肯定會大有出息的!”

    他接著說:“也速該親家啊,我昨夜裏做了一個夢,一個雪白的大神級別的獵鷹抓著太陽和月亮飛過來,落在我的手裏。剛纔我正把這個夢講給家人呢,說是‘太陽和月亮只能看見的,如今這個白獵鷹抓著飛來,落在我手裏,全都是吉利的亮光。這是要變成什麼好事?’也速該親家,看來這夢是告訴我,你要帶著你的貴人兒子來的。你的兒子將像太陽一樣照耀大地。啊呀,不得了!真是好夢啊,真的應驗了。我說夢是啥兆頭?原來是你們乞顏家的福氣來這兒了。我們翁吉刺惕部落啊……”

    這德賢人潤了潤嗓子,竟唱起歌來:

    “……從不侵伐他人的國土,

    讓美貌的女子,

    坐在大車上,

    駕著黑色的駱駝,

    一點一點地跑到可汗面前,

    讓她作妃子,

    和可汗坐在一起;

    我們從不爭奪他人的百姓,

    讓美貌的女子.

    坐在有座的車上.

    駕著紫色的駱駝,

    一晃一晃地跑到至尊者身旁

    作親密的伴侶。

    ……

    女兒世代是絕色美人,

    女婿爭著要倒插上門……”

    唱完,德賢老人家就說:“也速該親家!到我家帳篷去吧,看看我的女兒吧。”說著就叫他下馬,牽著到他自己的帳篷裡了。

    你看,這老人家竟然就來了個毛遂自薦,推薦自己的女兒當人家的老婆。想來他老人家是懂些麻衣相法之類的古老相術了,看到當時的鐵木真小帥哥天庭飽滿、地廓方圓及其他一些異像,認定這哥們日後必然發達。而且他這一相是相當的準確,後來他老人家的女兒就是一代天嬌的正宮皇后。

    也速該進去一看,唔,那女孩,倒真的是個難得一見的漂亮MM,正合心意。

    大家也是知道的,要正合也速該這老哥子的心意,那也是不簡單的事情,當年他因為總看不上附近部落的美女們而打了多年的光棍,直到二十八歲才搶得個靚妞,可見他眼光的挑剔!這女孩能讓他一眼看中,當真也肯定是漂亮無比的了。

    女孩十歲,比鐵木真大一歲,名字叫做孛兒帖。

    於是當天晚上就住了下來,雖然是人家毛遂自薦,但第二天,還是按規舉求他的女兒做兒媳。

    德賢人高興地說:“雖然自古傳下來都說讓人家多求幾遍才答應,人家才珍惜;還沒求幾遍就答應,人家就不稀罕。但是女孩子註定了不能鎖在孃家門裏養到老,所以我也就不叫你再求幾遍了。我可以把女兒給你當兒媳,但是你得把兒子留下給我做女婿。”

    也速該想了想也就答應了。

    雙方相約了一些事情,也速該勇士還叮囑說:“唔,可以讓我兒子留在你家。但我兒子從小就怕狗,親家!你得把家裏的狗鎖起來啊,別讓我兒子被狗嚇著了。”(諾。可留吾子於汝家。然吾子自幼懼狗,望勿令狗驚之!)。

    你看,一代天嬌成吉思汗小的時候還怕狗呢,如果你也膽小怕走夜路怕鬼之類的也是情有可原,而且日後也是有成大業的機會的。當然蒙古的狗,體格碩大,黑毛豎立,也當真極為可怖。

    當下也速該說完就把自己帶來的一匹從馬當作聘禮送了,把鐵木真留下當女婿,自己便拍馬回家了。

    也速該哥們回來經過扯克徹兒山附近赤刺克額兒草原時,碰到塔塔兒人正在黃草遍地的草原上設帳陳筵。(據赫尼施考證,扯克徹兒山即今之杜蘭豁拉山,位於捕魚兒湖與克魯倫河注人闊連湖之河口之間。)一幫人正在開筵會吃喝跳舞唱OK,有人還大聲喊他呢。

    按蒙古族當時的習俗,如果是騎馬經過就餐人身旁,要下馬錶示尊重,而且不用主人邀請就可一同就餐。主人也不能拒絕,而且還要盛情款待。

    哇噻!要是今天有這種事那真是爽歪歪了,咱們就專門瞄著一些官員老闆,看到他們要開飯局了便歪過去,吃野味抽名煙喝名酒,還用辛辛苦苦打什麼工!

    也速該這哥們己狂奔了很長的路程,本來就又累又餓,加上又是個直爽的人,想也沒想,就下馬坐到了宴席上,大塊肉大碗酒地慰勞自己的肚皮。

    這就叫冤家路窄。

    也是也速該哥們走了衰運,原來那幫人是塔塔兒人,而且他很快被那些人認出來了,都私下傳話說:“可惡的乞顏家的也速該猛人來啦!”

    這幫傢伙想起了曾被洗劫過的仇,他們的大猛男鐵木真烏格就是被眼前這牛人擒拿後又給砍死的啊,不僅如此,爲了紀念自己的勝利,也速該還用他們英雄猛男的名字頭三個字給自己的兒子起名,真是可惡透頂啊!於是就在酒中放了毒藥,一個勁地和他猜拳打碼大碗喝酒。

    也速該吃完回來到半路就覺得難受,慢慢堅持了三天,到家之後就不行了。

    這哥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問說:“我裡面不行了!有誰在跟前啊?”

    “奴才在,也速該老爺。”回答的是黃火壇族的察刺合老人的兒子蒙力克。就叫他過來,說:“蒙力克啊,我在回來的路上不小心被塔塔兒人暗算了。咱們的好兄弟,我的兒子們還小,以後就託付給你啦。你要關照你那些被遺留下的小弟弟們、和你寡居的嫂子。那天我已經把兒子鐵木真當女婿留下,蒙力克弟弟,快去把我兒子鐵木真帶回來吧。”

    也速該痛苦地喘氣,又恨恨地斷斷續續的說:“塔塔兒人用陰謀的手段謀害了我,以後族人要告訴咱們部落的子孫們,要記住,一定要報仇!要把他們車軸高以上的男人,不用問就殺死;把餘下的婦女和兒童,分給各家,當作守門的奴隸!”

    說完就不光榮地犧牲了。

    這老哥子生於1134年,卒於1170年,亨年36歲,可謂英年早逝。

    鐵木真一下成了沒有爸的孩子,一個高幹子弟,身份突然從高處滑落,他將經歷怎樣的磨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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